文氏果然廣發請貼,大肆為王菁舉辦十七歲的生辰宴,為了怕請的人端午這一天有事,特間將宴客的日子定在五月初四。
本朝姑娘到了十五歲是要辦及笄禮的,可惜那時候他們還在孝期,加之年成不好到處水患人心惶惶,王氏本家這邊的族人自然不肯為了一個只上了族譜的義女費心;張氏娘家那邊得知王菁去了王家更是燒香念佛了很一陣子,哪里還會管她及笄不及笄。說到底也就劉家這邊參加了她的及笄禮。
張氏送了一副純金的頭面,大伯娘王氏送了只成色很好的玉鐲,二伯娘顧氏送了套珍珠頭面。紅霞紅雲她們也各有禮物。獨少了周氏。
周氏自打被灌.腸之後,就不像之前那般愛四處串門了,不僅不來四房,就是其他人多的地方也不去了。
「你三伯娘如今信佛了,不問紅塵俗事,不能來參加你的及笄禮了。」顧氏朝王菁擠眼弄眼地說道。
周氏做了那麼多對不起王菁的事,不好意思見人罷了。
莊子上的人農人大部分其實並沒有信仰,這也是顧氏不肯相信周氏的原因。
「大福靠命,小福靠勤。」天上掉了銀子,也要彎腰撿到手里才是自己的。
莊稼人只相信自己的雙手。起早貪黑,多種一點,收成好一些,能吃飽飯就是他們最大的願望了。
而王家老太太余氏則是求了錢財還想要美名,有了名聲還掂記著讓兒子舉報他人謀逆而換官做。下場雖令人稀噓,然而多數人卻不明真相。
等到五月初四這一天,王家賓客盈門,仍有不少婦人見了姜氏會感嘆一句,「可惜你們家老太太不在了,若是她還在該多好。今天來的賓客,大部分都受了她的恩惠。」前面元配的兒子中狀元了,親生閨女懷了龍種晉了份位,小姑嫁了權勢滔天的男人,任何女人若是處在這個位置只怕做夢都會笑醒吧。
姜氏嘆氣,「唉,好人不長壽啊。」
旁人不知道,王家的姑娘們卻明白姜氏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
真正笑的開心的,只有文氏和王菁。
文氏這會兒正在把王菁介紹給王家的通家之好。
王菁今天穿了件蔥綠色的襦裙,嬌女敕得像早春枝頭剛剛舒展開的樹葉兒,蔥綠顯得她臉上的皮膚如剛剝出殼的新荔一般。玉頸修長,酥.胸.高.聳,腰肢縴細不盈一扭,聲音柔糯婉轉,舉止優雅得體,遠遠的望過去就像在春風中舒展的柳條般自然寫意。有她在的地方,別的女孩兒就是再漂亮也被掩蓋了去。
這樣的姑娘應該只要是個男人,就會想著將她獨自佔有,好好把玩吧?王大姑娘盯著她如是想道。
那鵲橋仙她早抹在了酒杯上,筷子上,又吩咐了心月復務必把這東西給王菁用。等下就算那野丫頭只喝水也會中招。這麼一想,王大姑娘的心里舒暢多了。
王菁在滁州本是沒有朋友的,劉家那邊早在她來滁州之前就把禮送到王家在濠州那邊宅子里去了。思來想去,她把貼子下給了衛珊珊,上次在滁州也就是她幫自己說過話。
等文氏帶著王菁介紹了一圈下之後,衛珊珊就把她拉到了角落里,「我的乖乖,真是越長越好看了。你現在不僅長得比我高,前面也比我鼓,我看到好幾個姑娘都在盯著你看呢。」
王菁被她說得挺不好意思的,「有些人……要晚一些。」
「你每天吃些什麼,能不能都寫下來?我也想要大的!」王珊珊說道。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估計直接下手模一模是真是假了。
幾年不見,這姑娘講話越發……露骨了,不過她有一半韃靼人的血統,會這般講話也正常。
為避免她再說出什麼出格的話,王菁只得笑道︰「我跟先生學過藥理,等到客人走了我寫個方子給你就好了,但你不準再說這個話題了,被別人听到不笑掉大牙才怪。」
衛珊珊笑嘻嘻地答應了,「是我說又不是你說,你放心吧,她們不敢找麻煩的。」她早定親了,公公是淮東道宣慰使司的同知,從三品,從一進門就被眾人的目光環繞著。可自打上次王大姑娘出了事,她覺得自己被王大姑娘利用著對付王菁就不疏遠了王家。她說話又直來直去,一般人就算想獻殷勤也不敢過來。
很快到了午宴的時間。
王菁做為宴會的主角自然是被大家捧到了上首,衛珊珊剛好就坐在她旁邊。
飯吃到一半,突然有個面生的丫鬟過來告訴王菁,喬探花派人給她送了生辰禮物,問她怎麼辦。
說起來,王菁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喬朝陽了,但他還是會在每年她生辰的時候送禮物給她。
「好生招待來人,吃完飯讓他們在偏廳里等我。」王菁說道。就算喬朝陽沒來,做為主人還是該見一見送禮的下人的。
面生的丫鬟忙道︰「已經請客人坐席了,喬探花送您的是一筐水蜜桃。」
王菁道︰「把它洗好放到水榭,等下我要和在座的各位姑娘一同享用。」
五月正是吃桃的季節,又是當朝探花送的桃子,何況熟透的桃子在高溫之下本就不受放,必須要盡快吃掉。喬狀元前幾年也送過桃子,王菁總是當時就分給來給她過生的人吃了,天熱的時候也就水榭那邊涼快,在那里吃桃歇晌倒也不錯。
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喬探花,幾乎是濠州府這一帶姑娘理想中的夢中情人,滁州這邊也不例外。
丫鬟還沒走,衛珊珊就向王菁笑道︰「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可以親見探花郎的風采。」
有人笑著和她套近乎,「咱們沾菁菁的光,能吃到探花郎送的水蜜桃已經算不錯了。」
大家吃完飯也不等人招呼,說笑著往水榭去了,王菁去見喬家送禮的人。
王大姑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喬探花的人早來了,那丫鬟也早要過來告知王菁的,但卻被她委派了別的事,現在才找著機會過來說罷了。等王菁見過喬家的下人,身上的藥效也該發作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等下還不知會做出怎樣驚核世俗的事呢。
想想就讓人期待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