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已經控制了王雪雅的身體和腦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她做的這件事只要傳出去一星半點，只怕王家的名聲就會完了。
姜氏話音剛落，只听有人開口笑道︰「王雪雅雖然該浸豬籠，但是六太太可想過，婆婆和六叔才去世多久？她現在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二姑娘和三姑娘呢？她們的前途難道你也不關心了？」
姜氏默不作聲。
「來人，將大姑娘連夜送到莊子上去，如果馮氏想去照顧她就一起過去；若是不願意，就讓她到寶興寺為大姑娘祈福吧。」文氏淡淡地吩咐道。不是她不想讓王雪雅死，而是覺得王菁馬上就要出嫁了，家里有這樣的事不吉利。
姜氏仍是不做聲。
別看她端著，其實是怕文氏找她的麻煩，畢竟馮氏只是個妾，論規矩王雪雅做錯了事，做為嫡母的姜氏需要擔很大的責任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三十多歲的姜氏，眼神像死去的余氏一樣陰森起來，似伺機撲獵的毒蛇一般，誰敢保證她下一步會做什麼樣的事出來？
文氏見她不接話，自己找位置坐了下來。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咱們老太太哭著跟我說，她活著的時候在菩薩跟前許過願，要抄十本經書獻上去，然而她的心願還沒完成，人就去了，說是要六太太幫著抄呢。」文氏似笑非笑地說道。
借口！
全部都是借口！
就算余氏活著的時候，也沒這般對待過我，現在她死了你倒借著她的名義來磨搓我！
好你個文氏！
居然敢用婆婆的名義來禁我的足！
姜氏恨不得站起來，直接給文氏幾巴掌才好。
文氏看著她臉上的怒色，倒笑了起來，「你們把六太太送進祠堂，讓她跟小叔和婆母匯報一下近日發生的一些事情。」
賤人！你敢這樣對我！
姜氏心里暗罵，嘴上去不得不奉承道︰「不用她們送，我自己去就好了，這些日子我確實很懷念他們，去跟他們匯報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我心里痛快些。大姑娘的事，我也有責任，確實該在祠堂里呆一個晚上。」
若那些下人們知道文氏把她送去跪祠堂，以後誰還听她的？倒不如自己主動要去，最不濟顏面可保。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等王寶華晉了妃位，王家還不是二房說了算?
姜氏看著跟著文氏的那一群水桶腰身的婆子，起身就往外走。
若等到她們動手，主動權就在文氏身上了。
文氏看著她走遠，冷冷地吩咐道︰「將那起眼里沒有主子的奴才，全給我綁了，送到莊子上去。」
闔府上下，誰也沒想到文氏會有這樣雷霆一怒的手段，幾乎就在這一個晚上，凡跟姜氏關系親密的下人，全部被關押了起來。
文氏道︰「著人告訴他們，坦白從寬，抗拒變賣全家。」
這麼一來，馬上就有人反水了。
王雪雅利用「鵲橋仙」想暗算王菁的事情，最終被文氏給審了出來。冷汗立刻濕透了她的後背，讓她不得不贊同王菁的觀點。
王家確實該好好整頓一番了。
文氏借此機會，一夕之間換掉了府上三分之二的僕婦。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暗自嘆氣。
文氏自然了在暗自嘆氣這一列了。
到底是誰把那鵲橋仙換給王雪雅的呢？所有人都盤問過了，竟然一點頭緒也沒有。
「菁菁，難道你一早就知道王雪雅不懷好意？」文氏好奇地問道。她這麼聰明的姑娘，自己救自己，完全是可以的。若不是王菁，她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做的。
王家從外往里已經爛透了，二房那邊一而再，再而三的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
但十年之內，二房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做為，她再不出手整治這些人，單姜氏和她那三個女兒也會把王家給弄得臭氣燻天了，若不是有人將鵲橋仙換掉，真讓王菁中了王雪雅的奸計，只怕她再怎麼彌補也要與劉氏一族交惡了。
哪想王菁卻認真地搖了搖頭，「我那時根本不知道。」
不是她，那又是誰呢？
文氏一下子抓住了王菁話中的語病，「‘那時’當然不知道，這就是說以後知道了？
王菁露出一種很奇異的表情，似懷念，又似感嘆，「是雙喜和錢師爺。」見文氏仍是一臉茫然，又解釋道︰「錢師爺的提醒，讓我知道這件事非同尋常，這才想到大姑娘可能出事了，然後讓人通知了你和姜太太。」
「鵲橋仙是雙喜發現的？」文氏問完，自己愣住了。
以雙喜的年紀，根本不可能進到內宅去，那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鵲橋仙換掉的呢？
「是雙喜。他沒進內院，但是對出府之人的的調查卻非常詳細，王雪雅的大丫鬟一出府，他就找人跟上了她。沒想到她居然讓人幫著買了鵲橋仙，他想辦法換了個裝白水的瓶子。茶水間王四貴家的是咱們的人，他托她把那藥抹在了茶杯上，糕點上。沒想到王大姑娘過來的時候，看到我仍若無其事的在同錢師爺說話，自己就進了茶水間得意地品起茶來，卻沒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雙喜真是好樣的，難得的忠心。」文氏點頭道，說完又笑道︰「你實話告訴我，他自己怎麼會想著跟蹤別人？」
「是哥哥吩咐他的。」王菁聲如蚊子哼哼一般。
不過文氏還是听明白了，不由笑了起來，「他對你倒是挺上心的。」
王菁的臉一下子紅了。
確實挺上心的，兩次在王家出事都是他救了她。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人心的險惡，若不是他早吩咐了雙喜，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遇上什麼樣的事情。
果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啊！
可不知為什麼，被文氏這麼一說，單單是想到劉永安，王菁的心就會變得柔軟起來，甜蜜起來。
嫁給他，似乎也不錯。
不知不覺間，她漸漸地對成親生出一份期待來。
PS︰好困，眼都睜不開了，明天改錯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