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打斷了梅長蘇沉思,好像也打斷了這片天地的沉思,隨著話音落下,周圍險峰上的猿聲響起,岸邊樹林里的鳥叫聲也跟著響起,就連水流的嘩嘩聲這是也變得清脆起來。
梅長蘇轉過身,只見在一里外有一艘樓船在緩緩行駛,樓船有兩層,船上建築巧奪天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乘坐的,在船上還有幾名丫鬟和下人在輕輕走動。
此時在樓船的二層上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錦衣公子,那公子手拿一把折扇,正在微笑的看向梅長蘇。
梅長蘇沖那人微微頷首道「謝謝夸獎。」
「哈哈……這位朋友不知可否到船上一敘?在下略備了些薄酒,想與朋友共飲一杯。」那年青公子哥笑著道。
「既然朋友相請,在下豈敢推辭。」話音剛落,梅長蘇便輕點竹筏,身子騰空而起,飄到了那船上。
「看來朋友也是同道中人。」看到梅長蘇的身法,那公子哥微微笑道,同時一伸手「請」。
「請」梅長蘇客氣了一聲便隨那年輕人一起走進這二樓中。
船的二層布置的很簡潔,四周是用白色紗簾遮擋,中間是一個軟榻,軟榻上有一張小桌。兩人來到榻前分賓主落座,然後那青年命下人把四周的紗簾卷起,頓時,這周圍視野一下子寬廣起來。
梅長蘇朝周圍為看了看,微微笑道「看來朋友也是風雅之人,這真是個好地方,坐在這里看著周圍的江景,然後再有美酒,真是瀟灑。」
听了梅長蘇的話,那人笑著道「讓朋友見笑了,這江邊景色迷人,所以便借著這美酒景色打發時間。不過,到是沒有朋友瀟灑,一葉竹筏,一支竹笛,讓在下好生羨慕。」
「哦,對了。」那人突然沖梅長蘇一抱拳道「在下閻冥,不知朋友尊姓大名。」
「在下林殊。」梅長蘇也抱拳道。
這時候丫鬟已經端上了美酒和一些點心。
閻冥給兩人倒滿了酒,然後舉起就陪道「林兄,咱們相逢即是緣,更何況剛才听了林兄一曲,實在榮幸,我敬你一杯。」
「閻兄客氣,請」梅長蘇端起酒杯道。
說完後兩人便一飲而盡。
這酒剛入口中,梅長蘇便覺得香氣醇厚,在口中有一股甘甜,咽下月復中後又好像一團火在燒,頓時感覺到渾身一陣舒暢。
「好酒」梅長蘇不禁贊嘆道。
「哈哈……既然林兄喜歡,那就多喝點。」閻冥哈哈大笑道,從喝酒就可已看出一個人的品行來,梅長蘇喝酒毫不做作,是真性情。
雖然現在兩人都只喝了一杯,但是兩人都發現對方是可交之人,兩人心里高興,又是連飲三杯,兩人是一邊交談剛才的笛曲,一邊欣賞著周圍的美景,同時喝著美酒。
兩人足足聊了半天的時間,此時樓船已經進入道截斷江中,這截斷江中的景色比安河兩邊的景色更美。
而此時梅長蘇和閻冥兩人已經有點微醺,但是兩人都不是一般人,這點酒意不算什麼,兩人都沒有運功去化解。
「對了,林兄,你此去這是打算去哪?」輕抿了一小口酒,閻冥問道。
「我就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梅長蘇微笑著道「對了,閻兄,你呢?」
「我是一個朋友相約,我去他那轉轉。」閻冥道,說到這時,他突然看向梅長蘇道「林兄,反正你沒事,正好和我一塊去,我也給你介紹個朋友認識認識,怎麼樣?」
听到閻冥的話,梅長蘇沉思了一會抬頭微笑道「也好,反正我現在也不知道去哪,正好和你去轉轉。」
「哈哈……那太好了,這一路上有林兄陪伴,我就不會那麼無聊了。」閻冥高興的說道,此去他那個朋友那里還有三天的路程,本來他一個人很無聊了,現在有了梅長蘇陪伴,就好多了。並且兩人相聊甚歡,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
「原來閻兄是因為無聊才邀我同去的。」梅長蘇略微調侃道。
那閻冥听到梅長蘇的話頓時一愣,不過緊接著他就哈哈大笑起來,知道梅長蘇在打趣他「哈哈……我是覺得和林兄你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所以想挽留林兄。」
說完話,兩人相視大笑,然後又異口同聲道「喝酒。」
而就在梅長蘇和閻冥喝酒的時候,臨安城中來了五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仔細看的話和杜揚長的很像。
「你們四個去給我打探消息,有人說在這里見到過揚兒的蹤跡,然後就消失了。」那中年男子淡淡道。
「是」那四人恭敬的答道,然後分四個方向快速的融入到人流中。
那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杜揚的父親杜虎,天宗的五長老。
當初杜揚跟人出去追殺那師兄弟四人後,已經消失了好幾天沒有任何消息,杜虎擔心自己的兒子,于是就派人查了一下,發現自己兒子最後出現在臨安城,然後就消失了,他覺得可能出事了,所以這次親自趕了過來。
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四人便打探回來了。「長老,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少爺確實幾天前那確實來過這里,並且還發生了戰斗,交戰的地方從城里一直打到城外。」
「去城外。」杜虎一甩衣袖,當先朝城外飛去。
一行人速度很快來到了城外,此時五人正站在當初梅長蘇和杜揚交戰的土山上。
杜虎來到這里後仔細的看了四周,他發現了一些蹊蹺,這里的有淡淡的劍氣,湖岸喲偶一絲熟悉的刀氣,雖然很淡,幾乎快要消失了,但是對于他這種凌虛境後期已經一只腳踏進飛天境的高手來說還是能夠輕易覺察的。
「嗯……」
突然他感覺到在不遠處有血腥味,緊接著他一抬手,只見不遠處的地方泥土瞬間翻起,緊接著七具無頭尸體和七個人頭飛了出來。
當看到這些尸體時,杜虎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其中一個滿臉猙獰的人頭。
那人頭正是杜揚的,此時在那慘白的臉上還掛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揚……揚兒」此時杜虎兩眼通紅的看著杜揚的頭顱,他的聲音顫抖了。他就杜揚這麼一個兒子,平時非常的溺愛,而且這杜揚的天賦也不錯,二十五歲就已經有了御空境中期的實力,他在杜揚身上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卻想不到最後卻慘死在這里,而且還身首異處,死的這麼慘。
杜虎顫抖著一步一步的走到杜揚的人頭那里,直接如癱瘓一般的坐在那里,他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抱起了杜揚的頭顱,然後用手輕輕的撫模著杜揚扭曲的臉龐,而當杜虎的手撫過後,杜揚原本扭曲的面孔變得柔和起來。
這時另外四人找來了杜揚的身軀輕輕的放到了杜虎身邊,其中一個人輕輕對杜虎道「長老,這里算上杜揚少爺的一共有七具尸體,而我們調查時有人說看到是八人,少的那一人肯定就是凶手。」
杜虎好像沒有听到那人的說話一般,他把杜揚扭曲的面孔撫平後,就把杜揚的腦袋和他的身軀對接在一起,然後又用自身龐大的靈力強行讓已經死去的肌膚煥發出生起,把頭顱的身體連接在了一起。
看著恢復完整的杜揚,杜虎的留下了眼淚,這時他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如萬年寒冰一樣冰冷「給我查,我要知道那人是誰。」
而同時在杜虎周圍的草地上漸漸的泛起了一層白霜,杜虎那一頭黑發也瞬間變成白發,他的臉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是」那四人在看到杜虎的變化後,心里不禁一顫,听到杜虎冰冷的話語又忍不住一個哆嗦,然而他們趕緊回答了一聲就去城中查探去了。
四人離開後,杜虎依舊癱瘓的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杜揚的尸體,他的腦子里現在全是有關杜揚的記憶,從小到大,一一在他腦海中閃過。
慢慢的一滴滴眼淚從杜虎的眼楮流了出來,這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這一生的心血,是他的牽掛,想不到現在有人奪走了他。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時辰,杜虎一動沒有動。此時那打探的四人已經回來了,他們已經找到了凶手,索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已經拿到了那人的畫像了。
因為當初梅長蘇給那些百姓發黃金,治傷時,許多人都在場,他們對梅長蘇的印象很深刻,所以那些人很容易就打探到了。而梅長蘇做夢也沒有想到,因為他的善舉,卻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此時他還在同閻冥愉快的喝酒。
四人把畫像遞給了杜虎,又把梅長蘇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杜虎看著梅長蘇的畫像看了很久,然後才冷冷的吐出了六個字「屠城,雞犬不留。」
「什麼?」那四人听到後大吃一驚,屠城,那可不是開玩笑,這座城少說也有幾十萬人,這要是屠城了,就算以他們天宗的實力也會有很大的麻煩。
「我說屠城,雞犬不留,讓這座城為我兒子陪葬。」杜虎的語氣依舊那麼冰冷。
這是一個人小聲的道「長老,這屠城的話,會給我們天宗……」
「 ……」
他話還沒說話,只听踫的一聲,整個人便化為了粉末,而同時杜虎慢慢的收回了手掌,然後冰冷的看著另外三人。
那三人此時還震驚的看著化為粉末的同伴,當杜虎的目光看過來時,他們趕緊回道
「我們這就去辦。」
說完話就飛快的朝臨安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