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飛近幾日失蹤了,整個天山上上下下遍地尋找仍毫無音訊,消息傳播的很快,江湖上頓時又是一片議論紛紛。途中的陸風雲听到後更快馬加鞭的朝天山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正在酒樓吃著叫花雞的花九被旁桌人的交談所吸引。
「天山掌門失蹤了?」她探著腦袋,一臉好奇的詢問道,嘴里的雞腿都沒來得及嚼碎。
對方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她的吃相,繼而不耐煩的回道︰「可不是嗎,天山現在無掌門已經亂成了一鍋。」
琉璃珠失竊後,天山掌門就失蹤了,花九心想,這其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不過剛從萬魂谷活著回來的她已經不想再查這碼子事了,江湖名聲固然重要,但保住性命才是主要。如果再叫她遇到樓梟月,那真是一件想想都覺得恐怖的事。
想著想著她又開心的吃起剩下的那半只∼雞來,然而似乎怕什麼來什麼,剛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了過來。
「你說你是段錦空的徒弟?」樓梟月毫不客氣的拉開椅子就坐了下來,生就一身凌人的厲氣,頓時滿滿一酒樓的人走的只剩下寥寥無幾。
花九剛塞到嘴里的雞腿頓時落在了地上,嘴巴張的大大的,手上也沒了動作,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樓……樓…教主…」
樓梟月看到她那油乎乎的一張嘴時,當即皺了皺眉頭,強忍著將這沒吃相的女子一掌拍死的沖動,然壓低了嗓門問道︰「段錦空在哪?」
花九的第一反應是,樓梟月要殺師傅。第二反應就是,自己今日也難逃一死。
撇了撇嘴後她說︰「我真的沒偷窺你的天宗劍啊,放我一條生路吧。」就差沒當場哭了出來。
「我何時說要殺你。」樓梟月不解道。
「那你是要殺我師傅嗎?」。花九問道。
「不殺。」
「那你找我師傅干嘛?」
「嗦的女人,你再不說我現在便殺了你。」
「師傅在清風谷…」于是,她想也沒想的就將師傅抖了出來。
清風谷是一個較為清靜的地方,位于南方,段錦空在那里確實很有可能,但眼前的這個女人狡猾的很,樓梟月還是半信半疑的。
「你隨我一同前往清風谷。」半晌他這樣提議道。
但對于花九而言卻是晴天霹靂的。
酒樓外,是樓梟月的一匹強壯的雄馬,一身棗紅色的棕毛,兩只像樹葉一樣的耳朵,又黑又有神的眼楮充滿靈性。
只見樓梟月一個翻身便坐在了馬背上,動作極其瀟灑,陽光下,一身黑袍的他豐神俊朗,還有那一張如雕刻般冷峻的容顏讓花九恍惚間失神了片刻。
「上來。」他右手伸到了她面前,厲聲道。
花九一愣,臉頰微微一燙,隨後支支吾吾的問道︰「我真的必須去嗎?」。
「嗦。」樓梟月皺眉。
「我…我有毛驢,我騎毛驢…」于是,她忙跑到酒樓邊去牽她的小毛驢,和樓梟月騎一匹馬,她怕自己氣都不敢出了,而且自己還暈馬。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就這樣,兩人總算上路了,花九騎著矮小的毛驢在前,樓梟月騎著高大的駿馬跟在其後,此場景頗為滑稽。
再說陸風雲,半日之內就趕到了天山,而在他眼里看到的卻全是內亂的景象。眾弟子紛紛下山尋找白雲飛,留下少許弟子和幾名師兄弟爭論著掌門之位,這令他很是憤怒的說道︰
「你們不去找你們掌門也就算了,卻還在這里爭搶掌門之位,豈有此理。」
幾個師兄弟一看是盟主,頓時沒了聲音,一並低著腦袋。
其中一個女弟子帶著哭腔說道︰「盟主,我們找遍了所有地方仍沒有掌門的下落,你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所有的地方嗎?」。陸風雲眼角一眯,繼而問道︰「可曾去過萬魂谷?」
眾弟子面面相覷,紛紛搖頭,萬魂谷,他們確實沒有想到,光是一個毒蛇林就很可怕了,他們誰敢過去。
「陸某剛從萬魂谷過來,去探查琉璃珠一事,然而樓梟月這個魔頭很是猖狂,若不是陸某內力也算深厚,哪還有命回來。」
陸風雲面色沉重的說道,然弟子們一听紛紛表示氣憤,各各此刻都堅信琉璃珠一定是被樓梟月盜走的,大弟子雲逸當即派人去毒蛇林查探。
其後陸風雲在後廂房打坐歇息,他吩咐這期間不許有任何人來打擾。
房間內,他的手臂上血管猙獰著突出,異常恐怖。把衣袍解開後,胸口處出現了一片暗紫色,調息片刻,那紫色又慢慢的淡開了。
穿好衣服後,他從腰間掏出來那顆他的女兒作為壽禮送與他的珠子。珠子沒有上次那麼潔白無瑕了,而是泛著紅光,隔片刻便閃一下,也又紅了點。
「好一個琉璃珠,果然沒令我失望。」他笑道。
傍晚的時候,一批弟子陸續回到天山,其間帶著哭腔,還有不少人說著要殲滅魔教等對樓梟月不好的話語。
「血洗萬魂谷,取樓梟月人頭!」一個弟子大聲喊著,其余弟子也附和著。
陸風雲似乎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他問︰「白兄是不是已經遇難了?」
「是樓梟月殺了我們掌門,是他偷了琉璃珠。」一個弟子說道。
大堂之上,白雲飛的尸體散發著惡臭,腐爛的尸體哪還有半分人樣,被蛇咬的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骨頭此刻都生出了蛆來。他們也是憑借旁邊的一枚玉佩才斷定這是他們掌門的,可見白雲飛死的是有多慘。
一旁的陸風雲不忍再看,痛惜道︰「這天下間也只有樓梟月手法如此殘忍。」
白夫人收到夫君已死的消息後早已哭暈了過去,被幾個女弟子攙扶了下去,幾個年長一點的師伯師叔在操辦著後事。白雲飛生前為人仗義,又有一顆慈悲心腸,如今死法如此悲慘實在叫人痛惜,這也令眾人更加痛恨樓梟月。
頓時,樓梟月成為了整個天山的仇殺目標。
「不殺樓梟月,我天山誓不罷休。」大弟子雲逸揚言道,其余弟子也全都附和著。
這時,陸風雲決定,明日一早便開武林大會,商討殲滅魔教一事。如今天山的勢力已經在手,再加上武林其余各派,他相信,樓梟月就算再強也不可能以一敵眾。想到這,他滿意的模了模下巴,期待著明日的到來。
另一方的花九和樓梟月還不知這件事,正在趕往清風谷的途中,是夜,樓梟月決定先原地休息,天亮再走。
花九照舊綁條繩子在兩樹中間,一躍輕身躺下。而樓梟月則靠在樹邊閉目養神,氣氛很是安靜。
「你在毒蛇林也是這般睡覺的?」半晌,他率先打破這份寧靜。
花九先是一愣,繼而問道︰「你在跟我說話啊?」
「除了你這里還有別人嗎?」。
「對啊,毒蛇林四處是毒,只有這麼睡才安全……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毒蛇林睡了一夜……」
「無知的女人,那是我的地方。」樓梟月不屑的聲音從下面飄來。
四處都是耳目嗎,花九一臉郁悶。
「哦。」她一聲悶哼。
「你說毒蛇林有毒這麼睡安全還可理解,為何這里也這般睡,難道這里不安全?」某教主又一語戳破了她話中的重點,這讓花九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廢話,有你的地方怎麼可能安全,她心里想。畢竟在他面前,她薄弱的像只螞蟻,隨時都可能被殺。誰知道樓梟月會不會半夜起來把熟睡的她掐死…
總之只要有樓梟月的地方,花九一刻都沒放松過。
「我很可怕嗎?」。樓梟月淡淡聲音在寧靜的夜晚似有些飄渺,像是在問花九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花九奔波了一天,早已睡熟了,哪還管樓梟月在說什麼,自顧自的進入了夢想。
也許只有這一刻,江湖才是平靜的,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