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晌午,天氣干燥,無風又有點悶熱,就見一家酒樓的二樓,一短發少女坐在窗邊,單薄的露肩紅衣束身,撐著下巴望向街對面。
圓圓的臉頰上略帶一點紅霞不失可愛,一雙眼楮最有靈氣,烏黑發亮,鼻尖微翹,紅潤的小嘴緊抿著,秀氣至極。
這少女就是花九,昨日因抵不了玉城安的誘惑,便決定幫他救人,所以此時一人在這窺探華鈺的舉動,從這個角度剛好能望到華府的大門。
並無異常,整個一上午都未見華鈺出過府,她心想,此時的他應該在嚴加逼供那個公主,想得到藏寶圖。
她和玉城安早商量過了今晚的計劃,必須先得到華鈺身上的將軍令,有了那令牌才可以對付那百來精兵,從而救走人。
而她的首要任務就是偷將軍令。
自那晚進入華府地下後,想必華鈺這人早有警覺,今晚便不能再用相同的手段。迷魂香已經不能用,那接下來就得靠玉城安的酒量了。
酉時已到,花九整理了下衣角,勒緊了腰帶,又把垂到兩頰前的頭發刮到了耳後。精神抖擻的在酒樓里準備著,當一看到暗號後便要即刻動身。
而此時玉城安那邊,正進入關鍵時刻。
華鈺照舊還是一身便服,一臉隨和的坐在飯桌前,對面的玉城安淡定的將琴放置一邊後,兩人開始閑談起來。
「琴弦公子能來小府做客,實在是小府榮幸啊。」華鈺大大咧咧,邊倒著酒邊說道。
玉城安拱手笑道︰「華將軍嚴重了,在下也只是剛巧路過而已。」
華鈺又將酒杯遞到他面前,說道︰「來,我敬公子一杯。」說罷拂袖仰頭,先干為盡。
「將軍請。」緊接其後,玉城安也是一口干下。
一連番干了幾杯之後,華鈺忍不住贊道︰「公子好酒量。」其後,兩人又談了不少其他話題。
「不久後便是西城主壽辰,听聞公子要前去彈奏一曲?」
「慚愧,在下也沒什麼好的壽禮相送,只懂琴音一二。」玉城安如實的回道。
華鈺卻一臉興奮了起來,又給他倒了杯酒,說道︰「我是個粗人,雖不懂琴這種文雅的樂器,但早听到傳言說公子的琴音乃是天籟,既然這次公子要在西城彈奏,我若不前去一听必定終生遺憾吶。」
玉城安听後嘴角一揚,當即舉起酒杯道︰「將軍太看得起在下了,來,在下敬將軍一杯。」
又飲了幾杯,天色已經全黑了,華鈺漸漸倒在桌上,頭暈暈的,嘴里還不停的喊著‘我還沒醉’。
而玉城安搖晃著身體也附和著,這時見他已經醉了,忙從腰間掏出一個信號彈放射至空中。
片刻,只見一紅色身影從牆頭一躍下,躡手躡腳的來到他面前。
花九在華鈺腰間模索了一陣,不一會便找到了令牌,玉城安在旁邊一使眼色,她便點了點頭,向其房間而去。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玉城安隱隱中卻不安了起來。
這邊花九又打暈了一名侍衛,解下他衣後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很是熟練的將機關打開,小心翼翼的從床邊走了下去。
很好,現在只要等她安全出來,玉城安一邊想著,手指在桌上敲打著,只是──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琴師竟會聯合外人來我府上行竊!」略帶慍怒的聲音猛的從前面傳來。
頓時,他一驚
這時就見剛剛喝的爛醉的華鈺此刻正精神抖擻的站在桌前,面上帶著怒氣。
原來他沒喝醉!都是裝的!玉城安這才反應過來。
「看來是被發現了呢。」他保持著淡定,桃花眼微微一眯,繼而說道。
真是小看他了,他心想,他還真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果然是只老狐狸。
華鈺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了起來,只听他又道︰「前幾夜我便察覺有異動,今日一早又發現已經有人闖過八合陣,故一直在等候時機,沒想到你竟這麼快自投羅網,本來我還在想用什麼辦法引你上鉤。」
玉城安听後輕聲笑了起來,跟著說道︰「我也沒想到,華將軍府里竟有那麼多秘密。」
「竟然琴師知道了,想必也已經知道小府的下面正藏著一名公主,而她的身上有著一幅很多人想得到的藏寶圖。」
「將軍這麼說,是要殺我滅口嗎?」。玉城安桃花眼一挑,右手已經撫上琴弦。
華鈺卻突然笑了起來,「我只是個小小的將軍,若能打得過琴師,此刻也不會在這與公子說這麼多。」
「所以呢?」玉城安眯著眼看他,心想這老狐狸又在葫蘆里賣什麼藥,不過隱隱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也正因為我是個小小的將軍,再沒有任何靠山的情況下得到了一張藏寶圖,再好的東西早晚也不會是我的。」
這老狐狸竟然想與自己同盟,玉城安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嘲諷的笑道︰「將軍找靠山恐怕找錯人了吧,在下一沒權力二武功也只是平平。」
華鈺卻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坐下後給他倒了杯酒,一臉說不出來的詭異。
「公子這麼想就錯了,我也還沒到那種老眼昏花的程度。」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喝了起來。
而玉城安似乎猜到了什麼,沉默著不知在思琢著什麼,修長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勾著一根斷掉的弦。
這時華鈺又說道︰「公子的權力可是生來就具有的,若是有我日後的幫助,想必對公子百利而無一害啊,公子不妨考慮考慮。」接著又意味深長的一笑道︰「公子的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
突然,玉城安眼里的殺意一閃即逝,隨即笑了起來。
「好。」他沉默了片刻後答應了華鈺的提議。究竟他有什麼秘密被華鈺知道了?沒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思。
華鈺听後拿起酒杯就朝他敬道︰「來,祝我們同盟愉快。」
這時玉城安又想到了花九還在地下,應該危險著,但這老狐狸沒那麼容易對付,若此時叫他放她出來,他定是不允自己的秘密被第三人知曉,況且自己的秘密也會順勢被她知道。這麼一想,他覺得此舉不妥還對自己不利。
她那麼機靈,自己應該能想辦法出來,他這樣想著,便決定就此作罷。
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華府,並沒有回到客棧,而是一路直走,似乎是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