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遙帶著花九離開行馬鎮後便找了一家客棧,打算住宿一夜,明日再出發,因為北鑰山離這還有小半天的路程,一時半會也到不了。
中原不同于西域,中原里有很多城縣和水鄉,每個地方分散的也比較開,而且中原的地形劃分很亂,經常叫人模不清東南西北。相比較而言,西域明顯構造很簡單,只分了四座城。
關于北鑰山,其實它並不是一座叫北鑰的山,確切的說,它是一個亭子,坐落在一座山頂之上。每年都會有文人雅士來這亭里彈琴說畫,或者是品茶下棋。
北鑰山位于京城下游地方,離漁村比較近,再往前面走去,就是去往延安的路了。
晚上,花九在客棧輾轉難眠,心里在想著見到玉城安後他會怎麼和她說,另一方面,她也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同一時刻,在萬魂谷某處,某][].[].[]教主一樣輾轉難眠,據亓影來報,花九此時正和雲逍遙待在一起,他雖然不再為她的安危擔憂了,但他卻擔憂她和別的男子這般近的相處了幾天。
于是百般糾結後,他決定過去看看那女人,看她現在在干嘛。
這果然是個無眠的夜晚啊,此時花九兩手墊在腦後,躺在客棧的屋頂上,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思緒也不知道飄到哪了,總之正處于神游狀態。
突然一個黑色影子在她身旁一閃而過,她一驚,急忙坐起身,這才回過神來。
這時就見一個一身黑袍的男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他的墨發在身後微微張揚,腳上是一雙雕著紅色紋邊的靴子。月光下,他的側顏精美如畫,宛如巧奪天工的雕像,各個部位都立體有型。
花九怔怔的看著這男子,然緩緩開口叫了一聲︰「教主……」
「為何不回屋睡覺?外面這麼涼。」樓梟月問道。
他的眸子沒有看向她,而是一直望著天空,似乎還在為那天那件事感到內疚。
那天,不知怎的,他情不自禁的就想抱一下她,後來為了掩飾尷尬,他才和她說了那句話,沒想到她竟誤會成了他是在戲弄她。
他還以為,這以後她都不會再理他了。
而花九也是如此,到現在還有點在意那天的事,當時她說了句‘最討厭你了’,現在竟有些後悔起來。
就見此時,面對樓梟月的問題,她也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
「我睡不著……」
「要去北鑰山?」樓梟月又問道。
「恩……」
「為了段錦空?」
「你知道我師傅在哪?」
听到他這麼問,花九一驚,急急看向他,眼里滿是懇切與期待的目光。
誰知樓梟月卻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然而她卻並不相信,直覺認為他是有意不讓她知道。
樓梟月並未回答,只是突然躺了下來,一直默不作聲,見此,花九也躺了下來。
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了好多,兩人都抬頭望著天空中的那輪圓月,各有所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樓梟月才又開口道︰「你知道人都有個本質的特點是什麼嗎?」。
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在靜謐的夜空中回蕩。
花九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然想了想後回道︰「吃飯嗎?日進三餐?」
樓梟月笑了笑,回道︰「不是。」
听後,花九又繼續猜著︰「那是……烤雞嗎?好像沒人不喜歡吃呢。」
「你的腦子里除了吃還有什麼?」樓梟月對她的回答很是無奈了起來,看她不作聲後他又問道︰「你喜歡烤雞?」
「恩!」听到‘烤雞’,她就猛的一個勁點起頭來。
然樓梟月開始和她討論起這個問題來。
「如果每天都給你一只烤雞,你開心嗎?」。
「開心。」花九點了點頭。
「那每天給你十只呢?」他又問道。
「十只?太多了,吃不完……」
「會吃膩嗎?」。
其實關于吃烤雞吃不吃的膩這個問題,花九也糾結了好久,因為她並不是每天都有吃到烤雞,所以並沒有試過。
于是這個問題她思考了良久,然後她才對著樓梟月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是喜歡的東西,怎樣都不會膩吧。」
樓梟月點了點頭,算是對她這回答很滿意,正如他想每時每刻見到她一樣,即使是寸步不離,他想他也不會膩吧。
「問了這麼多……這和人的本質特點有什麼關系呢?」花九見他沒說話了,于是問道。
「有很多關系呢。」樓梟月回道,「如果一個月給你吃一次雞,那那個時候你心里真正的感受就是人的本質。」
「一個月只能吃一次啊……」花九听的迷迷糊糊了起來,然腦子里也開始飛快的試想著一個月吃一次烤雞的場景,一邊想她一邊模著下巴,應該是很費腦力的問題吧。
于是過了好半天,她才不確定的說道︰「一個月吃一次會憋壞我的,不夠啊……」
「對,就是這種不滿足。」樓梟月點了點頭。
花九這才恍然,「所以人的本性是不滿足!」
「這種不滿足再放大化一點,就是貪婪。」他繼續說道。
是啊,每個人都有一顆不易滿足的心,也許一開始他並不想要什麼,然而當別人給了他一絲甜頭後,他便嘗到了味道。他習慣了這個味道,但如果有一天,不再有人給他這甜頭了,他便會不習慣了,他的內心深處開始渴望,開始慢慢擴大。
到最後,他貪婪的本性就原形畢露了出來。
當然,每個人追求的都不一樣,正如花九,她的貪婪僅僅是一只烤雞。
天空漸漸變得朦朧,原來是層層雲霧襲了過來,這時,那明晃晃的月亮被遮去一半,瞬間,月光也變暗了些?
花九這幾天沒怎麼休息好,就見她毫無防範意識的睡了過去,應該是真的睡著了,看樣子好像很累。
樓梟月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半晌,突然面色有些沉重了起來,這時他起身將她一把抱起,然下了屋頂來到了她房間。接著,他將她輕輕的放在榻上,同時替她蓋好被子,這之後才轉身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