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澤一听傅徹這話,再看傅徹一臉嚴肅,不似平日里一派溫和的模樣。看來事態比想象中嚴重,劍眉蹙起。動作利落地打開密函,竟是楚天佑的筆跡。楚天澤心下一凜,看來與北地大旱有關。越往下看楚天澤臉越黑。
傅宣在一旁也感到了一股寒氣。望向傅徹,希望他透漏點內情,可傅徹也只是一臉嚴肅地搖搖頭。
傅徹見楚天澤看完並沒有預想中的大發雷霆,只緊抿著唇,一言未發,深知這是怒極了,只能言不由衷地寬慰道︰「皇上,寧王殿下在信函中也沒寫清楚,也許情況沒那般糟糕……」
「哼!此事只會比現在預想的更大!」楚天澤冷哼,「這密函何時送達?經過幾人之手?」
「大約是昨夜亥初時刻,送函之人自稱是寧王在北地的舊識,江湖中人,受寧王所托,務必盡快將密函送至傅府親自交到臣手.+du.中。那人馬不停蹄趕了兩天兩夜才到上京,等不及第二日,連夜便私闖傅府,將密函交給臣。臣還想細問情況,他也沒理,只說還會在上京逗留一日,若有回信交與寧王,明日他會來取。」
楚天澤看著信中「皇兄親啟」的字樣,蹙眉道︰「阿佑寫予朕的密函卻交代送至你的手上,其中必有內情。」
傅徹略一思索,點頭道︰「皇上所言甚是。寧王殿下的密函可直接通過百里騎,八百里加急直達御前。若是密告也應該送至刑部逐層上呈,亦或是直送刑部尚書嚴軼手上,沒道理送到刑部侍郎臣這兒。」
傅徹頓了一頓,對上楚天澤的眼楮,後者給了他一個確定的眼神。傅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因為這其中牽涉範圍極廣,包括朝廷二品大臣嚴軼,甚至官爵更高的朝中重臣。事關重大,寧王只能找最信任的人把密函呈給皇上。」
楚天澤轉向一旁,昂首面對著窗欞上的光源,雙手背在身後,閉著眼一言不發。
傅宣看著楚天澤的側臉,在光的襯照下,越發的稜角分明。緊抿著的唇與微蹙的眉眼透露出他此刻沉靜外表下的憤懣、憂慮,更多的是失望。
久久的,就當傅徹與傅宣以為楚天澤不會再說話時,卻听他冷靜道︰「讓阿佑那邊把旱情控制好,百姓好好安頓。大旱的事沒處理好之前,此事決不能透露到民間去。這事兒若是此時擴散出去,民憤難平,事情只會更棘手。繼續查是一定的,只是必須得密查。讓阿佑小心處理,仔細盤查,一有線索立馬上報。朕會派一支暗衛專門傳遞兩邊消息。」
「臣遵旨。」傅徹拱手,「皇上,北地那邊有寧王,他在北地關系牢靠,要查出線索應該不是難事。只是咱們這邊,暫時不宜大刀闊斧地查,否則只怕會打草驚蛇。那麼,只能按兵不動麼?
「哼!哪兒能就這麼便宜了這群目無王法的昏官。不僅要查,還得細細地查,這群朝廷蛀蟲不除,實是大楚之禍!」
「皇上聖明!」兄妹二人望著楚天澤的背影,相視一笑。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這就是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這就是他們大楚的皇帝,他是這般的壯志凌雲,這般的令人信服,讓人敬仰。
這廂,官莞出了長樂宮長舒了口氣。柳柳看官莞一臉沉重,迎上來擔心道︰「小姐,你怎麼進去這般久,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心里有點兒悶,咱們回去吧。」
「主子,不急著回去,還要到溫婕妤的寶華殿去一趟呢,耽擱了些時候,咱得加快步子了!」吟秋指了指手上托著的早已準備好的賀禮對官莞道。
官莞一听頓時清醒過來,心里煩悶的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了。一行人匆匆往寶華殿去了。
官莞在路上踫到了從寶華殿回去的眾人。
「喲,官美人,架子真大呀,大伙兒都回去了你才來。婕妤以下的妃嬪都親自去賀喜,就連賢妃娘娘和宸妃娘娘也都早早派人送了賀禮,你這會兒才來算什麼?」王圓惡狠狠地盯著官莞犀利問道。王圓她早就發現官莞沒到寶華殿了。看著溫希玥風光還要假裝祝賀,這倒霉事兒憑啥獨獨少了官莞,她沒連著一起受氣王圓可看不過去!
官莞一看又是這個王圓,自己也沒招惹她、沒得罪什麼人吧,她怎麼老找自己麻煩?這還要趕著去寶華殿呢,真想甩袖子走人。可是再想想,還是別得罪人的好。況且不管有什麼理由,這事兒也的確是自己晚了,遂平靜回道︰「王美人,我方才有些事兒耽擱了,這才遲了,我現在正趕去寶華殿賀喜順道賠罪呢。」
「你不過也就是個小小的美人,有什麼事比這還重要!」王圓冷笑道。她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官莞。
官莞只覺得,王圓和自己一樣,都只是個美人,她難道也這麼瞧不上自己麼?
看到官莞一臉無奈,方柔忙上來解圍︰「王美人,官美人她做事向來周到,這次肯定事出有因,您別……」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王圓沒等方柔說完便打斷,冷笑著嘲諷道。
官莞見方柔為了自己受辱,愧疚及了。忍無可忍,正打算反擊一句,卻被方柔扯了扯衣袖,官莞扭頭對上了方柔的眼楮,只見她搖了搖頭。
她明白方柔的意思,平復了下心緒,官莞冷冷道︰「王美人,我還得去寶華殿呢,再耽擱下去,上邊若是怪罪下來受罰的怕就不止我了,我先行一步。」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徑直便走了。
王圓被官莞這麼一說愣了下,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走遠了。只能惡狠狠地盯著那背影遠去。
官莞在寶華殿內等了一刻鐘也不見溫希玥。柳柳等的有些不耐煩,在官莞耳邊小聲道︰「明明就在殿內,怎麼就不出來見人,要咱們干等著呢?」
官莞無奈地看了眼這沉不住氣的丫頭,用眼神示意柳柳在別人的地方不要隨意說話。其實,柳柳不明白,她卻是明白的。自己來晚了這麼久,像溫希玥那般高傲的人自是要讓自己等回去的,要不,豈非凸顯不出她的高貴?這麼想著倒也釋然,坐著喝茶等唄,總歸是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