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莞在眾人的注視下站了起來,不要說別的妃嬪好奇了,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太妃應該不認識她吧?會有什麼事?
徐太妃看著官莞笑了笑︰「你放心,沒什麼大事。哀家心里一直有個疑惑,本想日後有機會私下問問你的,誰知佑兒這般胡鬧。那便現在問了?」
徐太妃最後的問句是禮貌地征求自己的同意,可是她能拒絕嗎?當然不能。官莞立刻換上微笑︰「太妃有何問題,嬪妾定知無不言。」
徐太妃點點頭,問了第一個問題︰「你見過哀家幾回?」
官莞對于徐太妃問的這個問題十分疑惑,這很重要嗎?眾人也是一陣莫名,太妃問這個做什麼?
雖不解,但官莞還是認真地回想了,統共就那麼寥寥幾次,應該沒有遺漏吧。確定之後,官莞答道︰「回太妃的話,若加上這回,嬪妾見過太妃三回∼。第一回是大選那日,嬪妾有幸見到太妃;第二回就是前幾日的月宴;第三回便是今日了。」
「原來,正選那日太妃也在?」方柔小聲低喃道,她是今日听官莞說了才知道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馮燕如小聲道,「你記性真好。」
听她們倆這麼說,官莞這才意識到原來那日竟有許多人沒認出太妃麼?
「那便對了。」徐太妃笑著點點頭。
官莞卻更是疑惑了,太妃指的是什麼對了,見過三回?不能理解的不只是官莞,還有楚天澤、楚天佑以及一種妃嬪。
徐太妃知道官莞疑惑,笑著說道︰「哀家的印象中也是三回。每回你都給哀家留下很深的印象。」
官莞還是不明白,除了這回自己的確「引人注意」外,前兩回她應該沒做什麼特別的吧……
徐太妃緩緩道︰「第一回,也就是大選的時候,所有秀女都沒認出哀家的身份,只有你一人,給哀家行了禮,哀家自然印象深刻。何況那日……」徐太妃忍不住笑了笑,「皇上應該也記得吧,官美人那日滿臉的疹子。那副模樣被皇上納入後宮,能不記得清楚麼。」
「什麼?你們倆第一次見面竟是這樣的?」楚天佑驚訝道,「皇兄,麻子臉你也下得去手……」楚天佑又看了眼官莞,無法想象她滿臉麻子的樣子。
楚天澤聞言也笑了,他自然記得。那日是听到官莞說話的聲音便被吸引了,誰知抬起頭來後竟是那樣一張臉……一切都是注定吧!
官莞見楚天澤笑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命運真是很神奇!當然,她沒忘了太妃說的重點,那日原來竟只有自己一人認出來……她要是當時知道別的秀女都沒認出來,她也一定會假裝沒認出的……當然,這也只能想想。
徐太妃繼續道︰「第二回,哀家提前到宴,當時殿內只有一些新進宮的妃嬪,自然是不認識哀家的。哀家記得,第一個給哀家行禮的是……那位吧。」徐太妃指了指王圓的方向。
王圓看徐太妃想起了自己,此刻太後又不在,正好是討好太妃的時候。忙道︰「回太妃的話,正是嬪妾。」
徐太妃沒理王圓,自顧對著官莞說道︰「哀家知道是你最先認出來的,只不過可能是被旁人听到了……」
王圓听完徐太妃的話,臉整個沉了下來。太妃怎麼會知道?
周圍傳來隱隱的笑聲讓王圓覺得丟臉極了,心下又狠狠地罵了官莞。
官莞也沒想到,太妃居然連這都知道……
「至于這回,也不多說什麼了,哀家對你的繡工真的是驚嘆!還有,你很有想法,很好。」徐太妃真心夸贊道。
官莞朝徐太妃福身道︰「謝太妃夸獎。」
徐太妃點點頭︰「我一直很疑惑,你當日大選時是如何認出哀家的。哀家甚少離開元福宮,常年禮佛,就連進宮多年的賢妃、宸妃見哀家的次數也很少,那日大選沒人認出本宮是在正常不過了,只你認出來了,哀家倒覺得奇了。不過,經過今日,哀家大概能猜測到一些,你這般精通刺繡,是憑宮服上的繡紋認出的?」
官莞沒想到都這麼久遠的事了徐太妃還記得,還在這樣的場合上提起。該怎麼回答好呢?其實,官莞是從元雙姑姑那兒借來的書冊里了解到的。當時《宮眷守則》官莞差不多看完了,元雙姑姑硬給自己的《宮妃名例》本沒打算看的,只是有一日出于好奇,隨手翻了兩頁便正好瞧見宮妃著色及繡紋的內容了,她就是因著這個認出太妃的。
可眼前這情況,官莞自是不能完全如實說的,否則不僅會招來妃嬪們的猜疑,更可能會連累元雙姑姑。想了想,也只能順著太妃的話往刺繡上說了。「回稟太妃,嬪妾那日是看到您著暗紫色宮裝,袖口及裙擺上繡著鶴紋,是以憑此認出的。嬪妾自小喜歡刺繡,曾經看過一本有關服飾顏色與繡紋的古籍,有提到在正式場合,太後著‘暗紅’鳳紋宮裝,太妃著‘暗紫’鶴紋宮裝。那本古籍出處嬪妾也記不清了,也許只是記錄的民間的傳聞,嬪妾當時只是下意識地反應,沒想到歪打正著。」
官莞不但在眾人都沒認出人的情況下,目光敏銳地一眼便認出了太妃,還被太妃記心上了,妃嬪們對此本還挺介懷。不過,听了官莞這解釋也沒什麼好郁悶的了。原來只是信了民間的傳聞,踫巧對上了,運氣好而已。
楚天澤卻粗了蹙眉︰什麼民間古籍會記載這麼清楚的妃嬪著裝?官莞這套說辭他可不太信。
官莞發現楚天澤看著自己,有些心虛地撇開了眼。楚天澤看官莞這反應更確定了官莞方才說得都是假話。楚天澤唇角微勾,算了,隨她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原來是這樣。」徐太妃听了官莞的話笑了笑,「好了,哀家的疑惑也解開了,大家繼續宴會吧。」
說假話自然是心虛的,官莞也不知道太妃信了沒,反正接下來的宴她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宴會結束,回到棲蕪苑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