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徹點點頭,也是,楚天澤既然已經那麼同阿宣說了,自是已經衡量考慮過了,既是他說出口的,他又怎會反悔。只是,阿宣卻……傅徹想到這些年傅宣的糾結與堅持,心下不由微微心疼,這傻姑娘!
「她今天已經大半日沒到乾清宮來了。」楚天澤眼中有不忍,更多的卻是堅定,「阿徹,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朕第一次同她說那般重的話……」
傅徹也知楚天澤是為傅宣好,傅宣的確需要人逼一把。但他仍舊忍不住擔心︰「也不知阿宣能不能想明白……」
「總歸要說的,其實也許朕早該同她說明了。拖了這麼些年,本就是顧著她的情緒。如今說開了,也許她能想透徹。若是不明說,以她的性子,也許真就這麼耽擱一輩子了。無論她是什麼選擇,終歸不要再耽誤自己了。」楚天澤看著傅徹仍舊憂心的神色,篤定道,「她明天定是會來乾清宮的,也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心中定是有變化的。慢慢來吧,等她真正想清楚的那天。」
傅徹不由心中暗嘆,果然,最了解阿宣的還是皇上。希望真能如皇上所說,阿宣能早些想明白吧……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楚天澤轉而問傅徹道︰「你母親今日好些了麼?」
這個話題對傅徹來說同樣沉重,傅徹聞言搖了搖頭︰「還是沒見起色……」
「看來不光是太醫院要整頓,太醫院這班人也著實該整頓整頓了!」楚天澤隱帶怒氣道,「明日讓何平寧去瞧瞧吧。」
傅徹嘆了口氣︰「母親她是心病,終歸是要心藥來醫的……」
「你母親這心事一直都在,之前也沒見病的這般厲害。這回突然倒下,定是因著身子不爽,連帶著心情抑郁才如此。心病難醫,但總得讓太醫先把身上的病給治好了。」楚天澤對傅徹道,「太醫院那些太醫也不知是什麼情況,朕看明日還是讓何平寧走一趟吧!」
傅徹聞言也覺甚是有理,謝恩道︰「還是皇上想得周全,臣先替家母謝過皇恩了。」傅徹隨即又有些擔心,這何院使已不理太醫院多年,平日只偶爾給皇上看診,這讓他去傅府,也不知是否請得動。傅徹猶豫著對楚天澤道︰「只是,何院使不知有否空閑……」
「放心,他現如今不理太醫院事務,每日都閑著呢。」楚天澤道,「明日朕讓他到傅府走一趟……」楚天澤突然想到官莞的傷,蹙了蹙眉,繼續道︰「朕讓羅德祿明日帶他先去棲蕪苑一趟便去傅府。」
傅徹聞言眉頭一跳,棲蕪苑?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那是綰婠的住處……皇上特意遣何院使去看診,莫非她病得很重?不對啊,他今早遠遠見到她同另一位美人的爭執,看著不像病了……
傅徹平復了心中因擔心而起的緊張,盡量讓自己的話听不出異常︰「皇上,可是宮中何人病了?」
楚天澤此刻不禁又想到官莞的傷,也沒注意傅徹,只道︰「嗯,官莞傷了腳。」
傅徹聞言止不住擔心,果真是她,竟是傷著了。他想問楚天澤她傷勢如何,是否嚴重,只是,他沒立場……
「皇上,那臣先告退了。」傅徹現下心中有些煩亂,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楚天澤看了眼傅徹︰「嗯,退下吧。看進度,這幾日估模著便能查到嚴軼了,北地的案子也快結了,你和阿佑最近多注意著點,別被鑽了空子。」
「是,臣遵旨。」傅徹答著便退下了。
傅徹離去後,楚天澤想著還是去了一趟棲蕪苑。
官莞倚靠在榻上,靜靜看著楚天澤從門外漸漸靠近自己,眼楮一眨不眨地隨著的身影移動。
直到楚天澤腳步停下,挺拔的身子站立在榻旁,官莞才回過神來,忙輕聲道了句︰「嬪妾見過皇上。」官莞頓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還望皇上恕罪,嬪妾現在不方便行禮,不能……」
「你此刻還惦記著那些無用的東西做什麼!」楚天澤冷哼道,「朕少了你一次行禮不會少塊肉,你先顧著自己吧!」
官莞聞言低下頭,撇撇嘴不再說話。
「腳如何了?」楚天澤見官莞腿上蓋著薄被,看不出腳傷如何。
官莞聞言回道︰「謝皇上關心,嬪妾覺得好些了。」
楚天澤此時並不太相信官莞的話,懷疑地望著官莞的眼楮。她先前也說無事,結果腳踝腫得那般……
官莞最怕楚天澤這樣的眼神,忙側開了……
「讓朕看看。」楚天澤坐到榻邊,蹙眉道,「這還蓋著被子,不怕捂了傷口透不了氣?」說著便伸手掀了官莞腳下的薄被。
楚天澤看著那被捆綁地扎扎實實好幾層的腳,眉頭緊皺,雖不知這層層布、板底下的傷究竟如何,可看著這包的厚厚的模樣,估模著就很嚴重!
楚天澤眼神凌厲地望向官莞,這便是她說的好些了!這女人的話當真沒幾句是可信的!
官莞感受到楚天澤的目光,忙小聲辯解道︰「皇上,您別看這包的厚,其實沒那麼嚴重。何太醫只是為了保險,多扎了幾層……」
「行了,你也別解釋了。」楚天澤重新看向官莞的腳踝,語氣突然軟下來,「這幾天別亂動,有什麼事就吩咐宮人。」
官莞听著楚天澤溫和的話語,心下暖暖的︰「嗯,嬪妾知道了。」
「把朕的話記著,別應了就忘!」楚天澤看著官莞,恢復嚴肅,「好了,你今兒個早些休息,朕走了。」
這才來了還不到一刻鐘吧?這便走了?官莞有些怔愣了。
「對了,」楚天澤正要走時,突然想起幾件事,囑咐官莞道,「這幾****只管安心養傷,別的無需操心。雲漪那兒朕會去說,至于你父親的事,基本已經處理好了,你更無需煩憂,若是你著實放不下,朕讓人每天給你報備情況。」
楚天澤交代完這事便走了。官莞本想說她信他,不用特意派人來的,只是待她回過神時,人已走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