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富貴飛快答道。關于與官致遠對質,這個之前嚴軼特別教過他,他已私下背了許多日那番說辭,沒什麼可怕的。他真的不想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了。在這個莊嚴宏偉的大殿上,頂著楚天澤凌人的氣場,面對滿朝文武探究的眼光,富貴心中著實慌得很。他此刻只想快點和官致遠對質,完成嚴軼交代的「任務」,盡早逃離這兒。
百官對那富貴沒規矩的回話甚是不滿,也蔑視的很。但楚天澤沒追究,他們也就當做沒看到罷。只是,方才還畏畏縮縮的人證富貴,此刻這般果決,眾人心下頓時也起了懷疑,難不成官致遠還真有問題?
楚天澤見那富貴這般心急,挑了挑眉。朝著官致遠的方向道︰「開始吧。」
「是,臣遵旨。」官致遠走至殿中,與富貴對視。
富貴見有人應著皇命到自己身邊,又想到方才楚天澤問自己誰是官致遠,突然靈機一動……不用說,眼前這個人定就是官致遠了!他現在回答還來得及吧,富貴突然覺得自己變聰明了!「對對,皇上,他就是官致遠!」富貴指著官致遠對楚天澤道。說完他還得意又討好地偷偷瞥向嚴軼,希望一會兒能額外得些賞錢。
嚴軼的臉瞬間青一陣白一陣,這個蠢蛋!
滿朝文武也忍不住抿嘴偷笑。
見眾人都在笑他,富貴有些慌了,強裝鎮定地小聲嘀咕道︰「你們笑什麼?」
官致遠唇角微勾,平淡問道︰「之前皇上讓你找出本官時,你不是說沒見過本官嗎?怎麼現在又能認得了?」
富貴聞言一愣,心急之下隨口道︰「你長得就不像個好官!」
官致遠听了這話也是愣住了,一時無言。陳顏要是知道有人說他長得像壞人,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
而百官中此時已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官致遠從前不認識,這回卻是見識了。從他之前一步入正殿,那種清雅的形象就被注意到了。現在那個富貴說官致遠看著不像好官,他們用看的,著實看不出來。
而傅徹在一旁也是好笑地搖搖頭,同這樣的「人證」對質……看來,他也沒必要為官致遠擔心了。
楚天佑的笑則更是不加掩飾,邊大笑,邊心直口快地道︰「誰找的這人證啊,哈哈,真是……」
「咳。」楚天澤制止了楚天佑的話,冷瞥了眼他,這小子總是不知為大局考慮︰「寧王,宣政殿上也能這般胡鬧?」
楚天佑撇撇嘴,不再說話。
楚天澤看著殿中兩人,冷聲道︰「繼續。」
「臣遵旨。」官致遠回過神,眼神瞬間帶上凌厲,看向富貴問道︰「你要替誰作證?指控本官什麼?」
這問題好像嚴軼沒教過……不過好在不難。富貴道︰「我替嚴大人作證,指控你涉及北地的案子。」
「替嚴大人作證?」官致遠笑了笑,「這話說得像是嚴大人才是見證者,你只不過是替他把話說出來,虛擔個人證的名頭……」
「官致遠!」嚴軼急喝道,「你別血口噴人!」
富貴反應過來官致遠在套他話,一時也怒了︰「看你溫文儒雅的,方才問我話的時候卻用凶狠的眼神恐嚇我,嚇得我說錯了話!就說你不是好官!」
「方才說本官一看就不是好官,現在又說本官溫文爾雅了……」官致遠笑了,看著富貴轉而又換上凌厲的眼神道︰「你見過哪個三法司的官員審案時還同你溫文爾雅?」官致遠突然看向嚴軼︰「嚴大人,你也在刑部多年了,你說是吧!」
嚴軼黑著臉說不出話!
官致遠看著富貴繼續道︰「本官在大理寺呆了二十余年,處理過無數案子,審過無數犯人,也見過無數人證,包括你這樣的人證!你以為本官是那麼好糊弄的?」
那富貴聞言嚇得半死,渾身都止不住地抖著。看著官致遠的眼神,想著他的話,腦子一片慌亂。
這個官致遠還真有他的!不僅思路清晰、冷靜,連腦子也好使,他方才那最後一句話說得把那富貴嚇壞了,一會兒肯定思緒混亂,想也知道那編好的假證詞也說不清楚了了!楚天佑與傅徹對視一眼,後者笑了笑。其實,傅徹早年就見識過官致遠審案的情形。
楚天澤看著官致遠,不由笑了。怪不得當時官莞能猜中阿徹的官職。她說阿徹像她父親,如今看來還真是。倆人平日里清高儒雅,這審起案子來,卻比誰都冷靜嚴肅。
「官大人,你今日不是三法司官員,只是一個被檢舉的人。你沒資格審問,只有同人證對質的機會!」嚴軼狠狠看著官致遠冷哼道。轉而又向楚天澤請示︰「皇上,臣看還是讓他們繼續對質吧!」
「朕以為,即便是普通人被檢舉也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利!」楚天澤看著殿下的人平淡道︰「繼續。」
「皇上聖明。」
「還是你先說吧,免得嚴大人又以為本官拿著審案的經驗壓迫你。」官致遠看著富貴說道。
那富貴愣了半天不知道說啥。嚴軼只教他如何回答官致遠可能會有的質問,可沒教他要自己問什麼啊!富貴糾結著垂頭道︰「還是你問吧!」
「嚴大人,這可不能怪本官了。」官致遠看著嚴軼笑了笑。
嚴軼狠狠瞪了眼富貴,這人怎麼能這麼蠢!
「那怎麼就按流程來吧!」官致遠問富貴道︰「你說本官涉案,可有何證據?」
終于問道這問題了,富貴恢復鎮定︰「當然有!你交于我幫你聯絡上京各處官員的信件,還有安排買斷北地水、糧的信件我都留著呢!」
「哦?信件在何處?今日人多,正好可以拿出來讓眾人比對下是否是本官的筆跡!」官致遠平淡道。
就料到會問這個問題,富貴笑道︰「為了安全起見,你自然不會親筆寫信件,你都是讓人代筆寫的!」
嚴軼見富貴總算說了幾句對的話,情況也漸漸回到自己的掌控中,稍稍松了口氣。
官致遠卻是笑了︰「既非本官親筆所寫,你又怎能斷定是我指使你做這些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