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澤半扶半攬著官莞,二人一路緩慢地走著,楚天澤也在等著官莞的答復。說實在的,官莞的遲疑讓楚天澤感到有些不悅。這小女人也不知在猶豫什麼,難不成她到現在還沒把他放在心上,是以才會如此猶疑不決?思及此,楚天澤只覺得心內憋了口悶氣,他何曾對人說過這樣的話?沒想到他這第一次對女人許諾,人非但沒有感動欣喜,反倒是一副愁容!楚天澤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官莞仍舊蹙著眉沒有答話。楚天澤終于停下了步子,將官莞的身子轉了轉,讓她直面他。
腦中還在糾結著的官莞被楚天澤這麼一動作,瞬間回過了神。抬眸望向楚天澤,官莞不意外地感受到一股寒意。她現下倒是反應過來讓楚天澤久等了,她早該給楚天澤個回應。可即便回過神來,她仍舊不知該如何回復楚天澤。官莞不確定楚天澤說的那話的意思是否如她想象的一般,是許諾的*意思。可在官莞眼中,那就是。官莞渴望像他說的那般彼此不放開彼此的手,相攜一生。可她即便內心再渴望,卻無法立即應下。他是皇帝,她是他眾多妃嬪中的一個,她同他注定了不會有她從前幻想中的平凡的幸福。官莞還記得自己初進宮時,自己暗暗下的決心,她只求一世安穩、能護住家人,不奢求更多的幸福。官莞想,她當時還算是在旁觀者的角度的看待問題,那時的想法才是理智的吧。官莞害怕楚天澤只是一時的興起,終有一日會失去興致;她害怕自己因為一時的迷惘、一時的情不自禁亂了方寸;她害怕自己現下希望越大,日後失望越大;她更害怕因為自己一時的迷惘而連累了家人……
楚天澤看著官莞面上越發哀戚、沉重,幾欲哭出來的神情,終于忍不住輕搖了搖她的身子,晃「醒」了她︰「既那話叫你這般為難痛苦、猶疑不定,那也不用勉強回復了!你就當朕什麼也沒說過,你也什麼都沒听見。」
官莞見楚天澤面上雖仍舊滿是怒氣,可看著她的眼神不再冰冷,也不再冷硬地等著她給出回復,心下漸漸松了一口氣,只是,莫名的,心間還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失落。官莞知道楚天澤這回定是被自己氣急了的,可她哪里是要故意招他生氣呢。她心下又何嘗不是煎!
官莞看著楚天澤黑沉的臉色,心下也有些過意不去,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內疚地低聲道︰「皇上,嬪妾並不是猶疑,更不是痛苦。嬪妾听到皇上的話也很是開心,嬪妾只是害怕,害怕……」官莞想同楚天澤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說清楚,她擔心、害怕的太多,她說不清,他只怕也無法理解……
楚天澤听著官莞的話,眉頭漸漸舒展了些,面色也稍有好轉。還好,官莞說她听到他的許諾是高興的,這至少證明了她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情意。自己竟然為這樣的小發現而開心?楚天澤心下不由苦笑,他現在對官莞的要求竟然低到了這樣的程度,真是縱得她!楚天澤復又看向官莞,她說她是因為害怕?這傻女人,有什麼事那般可怕,竟叫她不敢應下他的許諾!
楚天澤看著官莞還在說著「害怕」,卻半晌沒見說出後話,無奈地又晃了晃她的身子,冷聲道:「好了,說不清就別說了!有什麼可害怕的,不過是對朕還不夠上心罷了!等哪****不‘害怕’了,能說清怕什麼了,再說吧!」
官莞見楚天澤如此說,也乖乖閉了嘴,但卻細思起了楚天澤的話。他說她是因為對他還不夠上心,所以才會這般‘害怕’?官莞不知楚天澤說的是氣話還是真是這般認為的,她想同他解釋,卻又隱隱覺得也許楚天澤說的是對的。或許,真的是不夠愛吧,是以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是以白無法忘卻一切奮不顧身……
官莞此刻心情復雜得很,她知道,楚天澤的心情,也因著她,十分不悅。官莞心下隱隱愧疚著,她看著楚天澤低聲道:「皇上,你別生氣了,擔心氣壞了身子……」
「你也知道朕生氣!」楚天澤語氣冷冷的。可實際上,他看著官莞這般溫聲細語地勸自己別生氣,心下的郁結瞬間解了大半。他瞥了眼官莞:「這件事讓朕很沒面兒,日後別再提這事了!你知朕知,再不許第三個人知道!」
官莞聞言忙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嬪妾記著了,此事嬪妾定會守口如瓶,不會旁人知道的!」官莞想著人都要面子,皇上更是要,自己無意傷了他的面兒,自然是要盡力彌補維護他的。
楚天澤只是覺得氣氛略顯沉重,想說些話讓官莞轉換下情緒罷了,不想,這小女人倒是又認真起來了。看著官莞如此鄭重地保證,楚天澤心下暗笑,點了點官莞的鼻子:「記著就好!」
官莞想著楚天澤這會兒估模著是消了一些氣了,這個時候本不該再同他說些會惹他生氣的話,可若是現下不同楚天澤提那事,官莞著實想不到還有什麼機會說。柳柳與吟秋,在這皇宮中,對她而言就如同家人一般,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離開。即便楚天澤再如何生氣,她也是一定要替她們求情的!
「皇上,嬪妾有件事想求您。」官莞看著楚天澤,萬分嚴肅認真地道。
楚天澤看著官莞,挑了挑眉,這小女人主動對她說「求」的時候還真不多,上回還是為了他父親的事吧?這回會為了什麼?楚天澤心下好奇,輕笑了聲道:「才剛惹得朕生氣,現下又有事求朕,你當朕會答應?」
官莞聞言,心下一急,忍著腳踝上傳來的疼,匆忙便跪下了:「皇上,嬪妾知道自己常常惹得皇上不快,嬪妾自知有罪,嬪妾甘願受罰。只是,領罪之前,還望皇上能答應嬪妾一件事。」
「站起來!」楚天澤看官莞如此,眉頭緊蹙:「朕才同你說過的話就忘了?這回你最好是為了自己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