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玄」這具身軀的內部,兩個聲音在開會。現在系統的聲音結束了,少年的聲音卻遲遲不能開始。
不久之前,系統無視少年的意志與他綁定靈魂,帶他穿越到游戲王初代的世界。穿越的過程中少年只留下靈魂,系統便抹殺了當地一具最完美軀體的原主人的靈魂,用少年的靈魂取代。這一行徑令少年無法接受,為此,系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解決方法︰轉化靈魂——把你的特質抹消,塑造成原主人的特質。
「這樣做,會被人看穿吧……」
無論是記憶還是行為模式,思維回路還是心中的夢想,在抹殺掉的瞬間就已盡數儲存在本系統的虛空之中,一旦需要就可零延遲調用。以本系統的模仿能力,只有神才能分辨真假,請宿主放心——
秒否定。
「可是即使能混過去,人還是死了……」
本系統不能理解宿主對‘死’的定義。生物學上人的死亡為軀體失去生命,容器的身體仍然健康,不符合這一定義;心理上講,本系統將完全模仿容器原主人的特征,履行其法律與道德義務。在宿主的認知中,這種狀態應該被稱為‘生’,而宿主剛才卻稱其為‘死’。本系統對此得出宿主在質疑本系統的能力這一可能——
秒否定。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不道德,這是欺騙,不是嗎?」。
比起‘欺騙’一詞,‘善意的謊言’或‘贖罪’更加適合。本系統的提案不會傷害任何人,而且本系統將在這個容器有生之年完全扮演其角色。為了彌補‘殺人’這一過失,本系統付出了犧牲宿主可能性的代價,在宿主認知中,這種行為應該被定義為‘高尚’,而不是‘不道德’——
秒否定。
「……」
少年無言以對。確實,系統的考慮是萬全的,沒有一絲漏洞可抓。為了「贖罪」當然要付出代價,為了某個目的,一定會造成「犧牲」——想要這具身軀的原主人「復活」,自己就要獻出個人未來的可能性,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可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不甘心呢?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好像以前發生過一樣……
大學社團內部選舉方案時,少年的方案作為少數派被否決,並被強迫配合多數人選擇的方案。
「這都是為了社團正常運行啦,你要習慣一點。」
好友看出了少年不開心,安慰道。看著自己精心策劃的報告書,少年欲言又止。明明知道這個世界的構造就是無論正誤,總算多數強迫少數,自己的努力被否決還是感覺不舒服。
「為什麼我們不能自己做?」
「你要是能準備好資金人脈什麼的,我當然也會跟你干,但是現在……你懂的。」
好友露出無奈的笑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少年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正如友人所說,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服從多數人的意見。每個平凡的人都是這樣,被投入社會的海洋,即使曾經有稜角,最終也會被打磨成圓滑的姿態。
「不……」
少年醒悟了。如果自己還是人群中那個普通的學生的話,服從常識當然是第一義務。如果不學會常識、法律、道德的話,在社會上就無法立足;然而現在的情況則不同了,正如很多愛幻想的年輕人一樣,少年也有著宏圖大願,只恨能力不足。如果可以像小說的主角一樣穿越、重生、帶有主角光環、逆天外掛,我的願望就一定能實現!大行不拘小節,如果我在這里為區區一個陌生人就放棄了實現理想的機會,那也太對不住老天賜予我的穿越名額了!
想到這里,少年不禁佩服起伴隨自己的這個系統,更佩服它的設計者︰如果穿越後附身的宿主沒有跳出常規的思考方式就將其摧毀,被摧毀的宿主又找不出埋怨系統的地方——相反,他們很可能還對此感激不盡!這樣既能擺月兌情理上的指責,又能選拔合心的宿主,還能誘導不符合條件的宿主轉變,真是一石三鳥。
「設計這個系統的人一定是個瘋子。」
少年不禁嘆了口氣,畢竟智不如人,能理解到設計者的目的,對他來說已經是能力的極限了。
本系統提醒您,您該決定是否進行靈魂轉換了——
系統不失時機地詢問。對這句話的回答將決定少年能否與平凡人劃清界限。
「咳咳!這次就先算了,記住以後做決定一定要經過我允許!艾米莉亞,我們換個話題,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
抱歉。宿主暫時沒有這種權限。請提高權限後再嘗試——
「什麼,提高權限?怎麼提高?」
權限提高方法只有完成任務一種。宿主目前權限等級為0,只有權限等級達到7級以上才能獲得主人名字。系統建議宿主盡快提升權限等級至1。等級1以上將自動解鎖生活幫手和卡牌商店功能,方便宿主完成系統任務——
「好吧,艾米莉亞,先給我任務。權限問題等以後再問你。」
遵命。任務列表已發放——
語音剛落,三個閃爍綠色的半透明方框出現在靈魂面前︰
新手任務A︰適應身份。宿主需要表現得和身體主人原來一樣,得到至少3名以上親近人物的認可。時間限制︰無。完成任務獎勵︰2000靈魂值(SP),任務失敗懲罰︰無。
新手任務B︰融入班級。宿主需要維持身體主人原來的班級地位,不能引起4人以內同學的懷疑。時間限制︰無。完成任務獎勵︰20魔力值(MP),任務失敗懲罰︰無。
新手任務C︰完成第一場決斗。宿主開始或接受一場戰斗怪獸決斗並分出勝負。時間限制︰無。完成任務獎勵︰1000靈魂值(SP),任務失敗懲罰︰無。
「同時接受的任務有上限嗎?」。
沒有。新手階段建議宿主大膽接受任務,這些任務都是沒有難度的新手福利。但度過新手期之後任務將會按照難度區分,請留意系統的後續提示——
「我明白了,全部接受。」
遵命。任務A的相關資料同時發放——
少年感到「大腦」內突然多了很多軀體主人的信息。粗略讀完新信息之後,他知道了這個身體名叫小林玄,就讀于當地的童實野高中,成績優異,體育萬能,知書達理,性情溫和,還很有愛心,堪稱完美超人。不過,在讀完全部資料後,少年忽然感到一陣「蛋疼」。
雖然身體這麼可愛,但是小林玄在生物學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