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竟然不是‘抹殺之使徒’,而是陷阱卡,小林小姐這個回合沒有入手新的怪獸卡入手?」古川先生的聲音透露出驚訝,「也就是說,現在在小林小姐場上的這張卡,就是小林小姐唯一一張能打到在下怪獸的卡片吧。」
玄不快地抿著嘴巴,無法否認對手的分析。自己的手卡信息在上一回合已經公布得清清楚楚,既然「落穴」是一張新卡,那麼它一定就是自己這一回合剛剛抽到的。而除去了「真紅眼黑龍」和「小翼守衛」之外,他場上的「巨斧襲擊者」就是他現在唯一一張攻擊力超過「三色齒輪」的卡牌了。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在下不說了。」古川先生有些抱歉地笑笑,開始進行操作,「在下發動‘地碎’,破壞掉‘巨斧襲擊者’。然後以守備表示召喚‘綠齒輪’,發動‘綠齒輪’的效果,從卡組把一張‘紅齒輪’加入手中。最*後,在下再把攻擊表示的‘黃齒輪’改成守備表示,構建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防線。回合結束。」
玄的怪獸被卡牌效果破壞,生命值受到425點傷害,只剩850點。
「……我的回合,抽牌。」將抽到的牌用手掌蓋住大部分,玄偷偷看了一眼卡牌的邊框顏色。
紅色。
瞬間就發出泄氣的聲音。
斷怪了。
得到加藤由乃的提示後,玄為了在卡組中加入彌補短板的卡,剔除了很多怪獸。在之前的幾場決斗中,玄還能在斷怪之前就解決掉對手,可是這一次,他的怪獸不斷被對手的魔法與陷阱解決,沒有站場的怪獸,玄連和對手正面交火都做不到,就更不用說迅速解決戰斗了。
玄的呼吸有些慌亂了,再這樣繼續拖下去的結果,就是連續抽到魔法陷阱卡,最後斷怪被規則殺。
看向對手場上有足足三只怪獸,自己的場上卻空空如也;對手還有兩張手卡,自己手中只有「地星劍士」和「抹殺之使徒」這兩張沒用的卡牌。
該怎麼辦呢?玄持牌的左手手心滲出汗珠,好看的眉也糾結在一起。
又一次,玄陷入了絕境。
等待中的古川先生伸出空著的右手,用食指有節奏地點著桌子。
兩側的觀眾中,決斗者們彼此貼近,小聲討論著擂台上的局勢。
濃重的夜色籠罩了童實野市,遠處傳來了汽車的笛聲。
玄搖搖頭拋開外界的干擾,將心思全部放到這場決斗上。
「我蓋覆兩張卡,回合結束。」將一張手牌蓋到前場,一張手牌蓋到後場,玄宣布回合結束。
「到在下的回合,抽牌!」佔據優勢,心情很好的古川先生提高了說話的音調,「在下場上有三只怪獸,手卡也有兩張;而小林小姐場上和手中則只有三張卡。加上這回合要抽的卡,在下的卡牌數量足足是小林小姐您的二倍!這意味著什麼呢?」
古川先生說著,用提問的目光掃向擂台兩邊木然的觀眾。粗略估計一下,觀戰的人數怎麼也超過了一百人了,在這些人中有沒有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呢?快點給我站出來啊,如果眼楮可以講話,古川先生的眼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然而,該說是群眾智商一定會低于單人智商呢,還是從眾的劣根性導致即使有人知道答案也不想回答呢,盡管有幾個人動了動嘴巴,似乎在念叨什麼話,但是從他們的口型上看,明明就是在說「buzhidao」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玄對此表示理解。這個時代游戲王才剛出現,一大堆人連現有的卡池有多少卡,卡牌都有什麼效果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懂得源自OCG玩家們總結的高深理論「卡差理論」呢?我有幾張手卡,對手有幾張手卡,誰會在乎這些?比起那些,「你看你看,我召喚出攻擊力2900的‘宇宙女王’了耶,快點來表揚我啊」這樣的對話,還比較容易在玩家之間產生共鳴。
沒有發現知己的古川先生深深地嘆了口氣。
觀眾中產生了小小的騷動,如果現在代入觀眾的視角,你會發現他們想的是這樣的︰我靠這個大叔到底要干什麼啊,卡牌數量多就了不起了?看看你場上的三只攻擊力超不過1500的雜碎們,我隨便召喚一個攻擊力大怪你就打不死了吧?還在嘆氣,你嘆什麼氣,快點出牌啦!
而在保持安靜觀眾中,也同時存在游戲這樣認真思考卻不得要領的玩家,和結衣那樣「听不懂你在講什麼所以人家不敢出聲」的玩家。現場沒有炸鍋,全靠這些玩家當阻燃劑了。玄在心里誠摯地感激他們,祝他們能早點月兌離游戲王這個坑吧。
一方面為了平息眾人的疑惑,一方面不忍心看到好大叔的正確理論不被理解,玄決定直接說出答案。
「咳咳。」他抬起頭清了清嗓子,做作地發出聲音引起古川先生的注意,「因為古川先生您的卡牌比較多,所以打牌時可以有更多的選項可供選擇;而我則只有3張卡,能進行的操作就少得多,是這樣吧?」
听了玄的回答,古川先生右手握錘敲了一下左手,興奮地說︰「就是這樣啊,果然小林小姐你是不同的!」
如果不是因為決斗還在進行中,玄絲毫不懷疑古川先生會立刻沖過來握住自己的手再說剛才的那番話。得到陌生人認可,任何人都會感到高興吧。老實說,被只有兩面之緣的國際幻象社職員這麼評價,玄也感到有一些高興。不過,自己可不能順著這個話茬表示同意這個觀點呢。
如果表示了同意,那就意味著玄早就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這樣會給觀眾留下「自命不凡」,「容易自滿」的印象。對照民眾群體對這類人「做不成大事」的認知,自己的形象就會被套入「預定失敗者」的模板。
但是如果自己不同意,又會留下「不清楚自己定位」的不良印象,並可能觸怒古川先生。人家怎麼說也是在國際幻象社工作,誰能說以後不會求別人辦事呢?所以不同意也不是一個好的回答——這種時候就只能可愛地裝傻了。
「哪里哪里,這只是簡單的‘卡差理論’而已。」玄臉上泛起紅暈,快速地擺了擺手,「大叔你不要這麼快就說人家是不同的啦,我還是一名學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