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玄VS海馬瀨人,第四回合。
重新掌握了回合主動權,玄松了口氣。
即使解掉了一條擁有2800分的最上級攻擊力「雙頭的雷龍」,削減了對手800分生命值,但是海馬場上仍然存在一只攻擊力高達3600分的「暗之暗殺者」,並且還有一張後場,一張手卡尚未使用。海馬的攻勢猶如連綿不斷的群山,一個個強力的怪獸派上場,以這個時代的卡根本無法輕松應對。通常實力一般的決斗者解了一兩個怪獸到無牌可出,不戰而降。
(好在我的卡組中應對大怪的手段還有很多。)從卡組上方抽取卡牌加入手中。端詳著場上的局勢,玄整理著收集到的信息,(可是,這並不是一個誰解牌多誰就能贏的游戲啊。)
(海馬的優勢是極高的卡牌質量。他想贏的話,只要每回合拍出一只大怪,等對手把解牌用光,便可以用剩余的怪獸將殘黨逐個擊破。上一回合的對決中,我使用了兩張後場,只換掉了他的一只怪獸和一張手牌,從卡差上來講,我沒有優勢。如果繼續一換一的卡牌兌換,最後輸的人一定是我。)
必須做點什麼打破這個僵局。玄用右手將手牌像彈鼓一樣打開,仿佛一個擺弄武器的士兵。
(想一想,海馬的優勢是極高的卡牌質量,可是他為什麼在第一回合就可以拍出兩只大怪勸退對手的時候,卻特地要分兩回合上場怪獸呢?還有,明明手中只有一張反擊我陷阱的卡牌,卻敢頂著三張蓋牌硬攻過來?這個人不會是第一次看我決斗吧?然後因為是第一次的對手,所以沒有用盡全力只上「小怪」;因為是第一次的對手,所以先進行試探;因為是第一次的對手,所以大意輕敵吃了陷阱。)
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這個機會,「發揮」一下呢?找到了隱藏的突破口,玄習慣性地閉上眼楮,開始擬定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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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研究戰局的時候,海馬也在心里犯著嘀咕。
(怎麼搞的,從這個女人的眼神中讀取的「只有一張真陷阱」的信息竟然出了錯誤。難道我的意圖被她發現了嗎?)海馬上身略微傾斜,希望從玄的一舉一動中讀出她的想法,(正常人的話,思考時多少都會有一些習慣動作,從這些動作中,我就能讀出他們的內心想法。)
玄穿越前就在牌店打牌,輸贏參半。有一次和朋友打牌,一個下午內每一次都被對手用「風」卷走關鍵的蓋覆卡,他在事後詢問朋友原因,對方告訴他「你的行動太好懂了」。于是他自己在家用攝像機拍下了自己打牌時的錄像,對比別人比賽時的錄像,發現自己的想法很容易表現在動作和表情上。
為了彌補這個缺點,他做了為期一個月的特訓︰限制自己打牌時的多余動作,控制自己的情緒用檢查場上卡牌信息掩蓋長考,用反復確認蓋牌與墓地信息來混淆自己的手牌與蓋牌……
現在,他的努力產生了成效。
(搞不懂,看不出,猜不透。)海馬眼中,玄只是很平常地抽牌、整理手牌、巡視場上的卡與手牌、閉眼思考,僅此而已。除此以外的哪怕一個多余動作都不會做。冷酷的面具正在崩潰,海馬的額頭沁出了汗絲。
(這個女人的想法,完全不會顯露在外部嗎。上一次見到這種人,我還是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里。那一次,那個賭徒從我手中贏走了一千萬。可惡,我明明發誓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翻兩次船的!)回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海馬不禁攥緊了桌下的拳頭,恨不得立刻扔下公司開發的立體影像項目,轉而開發時光機,回到過去,將愚蠢的自己扼殺!
(算了,既然不能從行為分析對手的想法,就不要再做無謂的嘗試了。)社長掐滅無聊的想象,回到現實,(從現在開始,我只關注規則內的合理做法,一切無用的信息都將被剔除。我不會再犯錯了,我的未來,將由我親自開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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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整理完心情,比賽繼續。
「主要階段一,我要發動‘左手持盾右手持劍’。根據它的效果,全部場上的怪獸會交換攻擊力與守備力。海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玄一邊從手中打出一張魔法卡,一邊平靜地詢問對手的想法。
《右手持盾左手持劍》
魔法類型︰通常
效果︰這個回合結束前,這張卡發動時全部場上存在的表側表示的怪獸原來的攻擊力和原來的守備力交替。
「攻守互換後,‘暗之暗殺者’的攻擊力變成了1200,而守備力變成了3600,‘指揮騎士’的攻擊力變成2300了。」海馬陰沉著臉,回答到。
你確定沒有口胡嗎?玄暗叫犯規,不帶這麼玩的吧!
玄的場上,「指揮騎士」的原本攻擊力1200變成了原本守備力1900,加上光環,瞬間突破2000分變成2300,「沖鋒陷陣的隊長」原本攻擊力1200,原本守備力700,轉變攻守加上光環變成攻擊力1100;而海馬的「暗之暗殺者」的原本攻擊力與原本守備力都是1200,但是「暗能量」的效果是一次性的,在數值發生刷新之後,效果直接消失,「暗之暗殺者」的攻擊力與守備力都變回1200分——這樣處理才對啊!
光環的數值變動是隨動的,怎麼能和一次性改變攻守的效果有同樣的處理方式啊!按照這個處理方法,你給一個0攻怪上了個「突進」,再裝備一個「巨大化」,這個怪還能變成1400攻擊力?開玩笑!
0的雙倍還是0。只要怪獸裝備著「巨大化」,攻擊力就是遵守「巨大化」的光環效果,不會再變動了——除非你用其他光環覆蓋掉它!
(海馬啊海馬,你後來不是還幫游戲口胡「屬性不合的融合會自降攻擊力」嗎,現在為什麼不肯幫我口胡一下捏?)玄暗自神傷,卻又不想辯駁,(這個世界的規則完全是一坨翔,我都懶得糾正了。就這麼攻擊過去吧。)
「進入戰斗階段,‘指揮騎士’對‘暗之暗殺者’發動攻擊!」玄拿起要攻擊的怪獸,同時指了指要攻擊的目標,「如果攻擊通過的話,我就能對你造成1100分的傷害了呢~」
「我的生命值只有1200,如果接下這一擊,就會變成風中殘燭了吧——休想!」海馬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翻開了蓋牌,「在你宣言攻擊的瞬間,我發動‘攻擊無力化’,吸收掉你的攻勢!」
《攻擊無力化》
陷阱類型︰反擊
效果︰ヾ︰對方怪獸的攻擊宣言時,以那1只攻擊怪獸為對象才能發動。那次攻擊無效。那之後,戰斗階段結束。
「哦,這樣啊,那就進入主要階段2吧。」雖然這次攻擊失敗了,但是玄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沮喪的表情。因為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在我召喚怪獸與蓋覆後場時都沒有使用蓋牌,那張卡很可能是攻擊反應坑吧。至于那張沒有打出的手牌,十有八九是攢在手里的強力怪獸卡。)玄在攻擊前,已經在腦內給未知的卡牌貼上標簽。
(海馬的這種打法是想要給對手一種錯覺,讓對手永遠不敢用全力去解他的怪獸,因為他永遠都有更強力的怪獸沒有派到場上;因為對方必須留著一手解牌,余下的戰斗中雙方便只能用「不那麼強」的卡來決斗;但是如果要比拼那些「不那麼強」的卡的質量,坐擁海馬集團的當家大少怎麼可能會輸給那些雜魚決斗者呢?他的卡組中從來不缺少強力卡,耗下去的最終結果,一定海馬的勝利)
(也就是說,與海馬的決斗不能拖得太久。)玄制定了戰斗方針,看向墓地上的卡牌,(本身就是劣勢對局,一味方式的結果是輸,那還不如奮力進攻。雖然我的手牌中只有「左手持盾右手持劍」這一張能打出攻勢的卡,但是我要在這個回合盡量進攻,不留後手。)
于是玄進行了突擊,然後遭遇了困境。
「我將‘沖鋒陷陣的隊長’改成守備表示,這回合進行過攻擊的‘指揮騎士’根據規則,只能維持攻擊表示。回合結束。」
沒關系,失敗了的話,下回合總會有解決方法的。抱著這個樂觀的心態,玄放松了神經,宣言了回合結束。
然而,這個時候,海馬的一番話讓他剛放到肚子里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瞬間,‘左手持盾右手持劍’的效果結束,女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貴公子雙臂擺到桌子上,雙手卻隱藏在桌子的邊緣,上身微弓,嘴角微微揚起,仿佛抓到了新媳婦不周之處的小姑。
「意味著什麼?」玄頭腦一片空白,本能地反問道。
失策,自己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正常打牌時他都是按照OCG效果處理,心中已經建立了一套模擬系統;現在忽然換成原作的規則,原作的卡牌,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玄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樣,一看到貴公子那得意到撅到天上的下巴,就知道準沒好事。
「有的人失敗,尚能重新來過,因為他們只是摔了一跤;有的人失敗,則粉身碎骨,再無第二次機會。」海馬似是在炫耀自己的經歷,又是在嘲諷玄的失誤,「‘暗之暗殺者’的攻擊力回復原來的3600攻擊力,女人,你的失敗恐怕是後一種啊!」
啊,這真是巨大的失誤。玄看向變回1600攻擊力的「指揮騎士」,心想︰剛才我應該指出海馬在口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