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哄叫朱緯素日訓練的六名了得的舞伎呈出來,跳上一曲。
朱緯一拍掌,園子里靜了下來,台子上六名身段風流媚惑的舞伎忽然魚貫而入。
面容媚得令人心酥,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那胸脯突突,像白兔呼之欲出,看得人眼珠子快瞪出來了,那手臂鈴鐺脆響,直惹人心扉蕩漾,那搖曳的軟軟軀體在士子們面前晃來晃去,直看得鼻血快噴出,這六人看著就和一般的歌伎舞伎不同,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讓人想入非非,朱緯有這六名舞伎陪伴,令人羨慕。
士子們明白了朱公子不想早早結婚的原因,有這六個極具本事會討男人歡心的舞伎,他們也不想早結婚。
這場面自然是不能讓姑娘們看到的。
在座的女眷大部分是士子帶來的姬妾和通房丫頭,看著朱公子的六名騷媚的舞伎—無—錯—小說,面有不悅,心里卻驚奇大開眼界,暗暗學習模仿。
獨那明叔夜不屑與世子們起哄。
獨自走出園子,有士子見了,竊竊私語道︰「朱公子有意不讓明叔夜見到宜安,明叔夜耐不住了,這是要出門自己去尋找嗎?」。
另一個忍不住低聲冷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瞧他朝思暮想的。」
眾士子們面子上雖抬舉著朱公子的七妹,但深知宜安只是個庶女,憑她怎麼美怎麼好,都娶不得,正所謂嫡庶不通婚。
這些士子都是嫡長子,不可能娶庶女為正室夫人。
只有沛王爺的嫡女長樂亭主才值得娶為正室夫人。
明叔夜出了園子,漫不經心沿著石子甬道往綠林深處走去,隱隱約約的忽听到一陣閑言碎語。
「上次老夫從的貓就是聞了這個出現幻覺,自盡而亡,我已經試過了,非常有效,你只需要把這些放到姑娘的香爐,每日合著焚上一錢,不出半月工夫就如同那貓一樣。」說話的女人聲音寒冷得沒有一絲生機。
明叔夜本不想理睬,忽然听她說到姑娘二字,下意識地再細听下去。
另一個丫頭接口道︰「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七姑娘這麼信我,我真得害怕辜負她的信任。」
明叔夜透過山石,瞧了一眼說話的那人,穿著和普通丫頭有區別,似乎是王府里的二等丫頭。
另一個虎背熊腰的婆娘聲音里帶著殺機,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刻去辦好,這五百兩銀子就拿去。」
五百兩不是一個小數目,想必是宜安身邊的一個丫頭為了五百兩銀子做了出賣主子的事。
那個丫頭猶豫地伸手接過銀子,半憂半喜道︰「七姑娘現在在南靈院里沒出來呢,等她一會去了老夫人那里請安,我想辦法,把這個混進香里去。」
明叔夜听到這里,已經明白是有人買通了宜安身邊的丫頭,想陷害宜安。
「丁夫人說了,事成之後,還有重賞。」那個女人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分開。
堂堂的沛王爺府看似平靜祥和,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要使用下三濫的招數陷害庶女,明叔放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內宅的紛爭,不關他的事,他袖手旁觀完全問心無愧。
古人說,禍兮福之所倚,朱宜安是禍是福,應該由她自己應付。
誰知他走著走著,竟莫名來到一處院落,院門敞開著,上面書有三字「南靈院」。
明叔夜一怔,沒想到陰錯陽差的來到南靈院。
院里四處無人,一股清香撲鼻,令人精神為之一爽,明叔夜隱約覺得這香和普通的花香、沉香不同,是調出的香味,含有數種奇花異草的凝汁而成的。
宜安這里怎麼會有這種香味。
要知道這些香味都是崇尚放蕩不羈的名士才擁有的。
時人大都服用的五石散,吃了後,便會體內散發熱香。
是了,尚書何晏是宜安的姑父。
有這種香不足為怪。
明叔夜只覺得口內生甜,渾身舒松,信步走進走,如入無人之境。
隔壁的廂房里傳來陣陣笑聲,他走了過去,門是敞開的,隔著一道茜紗屏障,隱隱約約更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也香亦是人間少有,明叔夜時常聞香辨人,這香更覺香甜,叫人聞之久久不忍離去。
他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忙咳嗽一聲,屏障里面的笑聲卻消失了。
一時僵住。
明叔夜想不想道︰「宜安出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里面的人忍不住笑出聲,輕輕道︰「公子有何事吩咐。」
「有人要在你的爐香上動手腳,你小心點,你身邊的丫頭並不可靠。」
明叔夜覺得怪怪的,說了這句話後,里面的人嗯了一聲,只淡淡道︰「多謝。」
再無他話。
明叔夜出了南靈院,就見到方才的丫頭慌慌張張先他一步出來,往那邊的山石後走去。
那丫頭並不曾看見他,張望了四周後,就拐進山石右邊不見了。
明叔夜站在不遠處,听到只言片語,「我家姑娘說她雖是個庶女,但寧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這張畫送與將軍。」
明叔夜面色凝重,等著那丫頭出來。
誰知,走出來的竟然是南宮將軍,他難以置信地想著那丫頭說的幾句話。
好一個寧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
上次送的畫。大概也有蛾皇女英的意思!
宜安,宜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攀權附貴的女子。
既然這樣,憑你這宜安亭主的身份,也不會找不到一個相好的,偏偏要背叛自己的良心,選擇你的叔叔南宮將軍!
明叔夜有種受騙的氣憤,想著那南宮昭已往東邊走消失不見了。
他站在古樟樹下發呆,忽而有人輕拍一下他的後背。
明叔夜回頭看是潁川趙士季。
自從上次書法比試後,趙士季有意無意的都不敢面對他。
加之在南宮府里,趙士季讓他幫忙還帕,沒想到遇上朱璧誤中****一事,明叔夜正懷疑是他背後搗鬼。
故而一直回避趙士季。
他竟然主動上前來,和他說話。
「叔夜兄,在看什麼這麼出神?」趙士季似乎前事盡忘,表現得熱情籠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