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眼看瑤族的寨子已經近在眼前,霍青天卻開口阻止了另外兩人的步伐。只見他觀望了一下,寨子里安靜的很,隱約閃爍的光點與夜的黑色形成鮮明的對比。霍青天抬手指著旁邊的一顆老樹,「蘇兄,給我弄片葉子過來!」
蘇兄,青天多久沒有這麼叫過蘇唯生了,似乎兩人都是不叫姓名的直接吵吵鬧鬧。蘇唯生走到古樹前摘了一片葉子,回來遞給霍青天。這個謎一樣的男人果然是改變了很多,讓人看不出深淺,和自己最初見到的那個豪氣干雲的飛龍戰將完全不同。
青天輕巧的將樹葉放在唇邊,靈動的聲音頓時隨著他的氣息在黑色的夜色中蕩開。仿佛嫵媚女子妖嬈的舞姿,妙曼中生出幾分柔美。
忽然,寨子里有些動靜,應該是听到曲調出來查看的人。果然,沒一會時間,就听到黑暗中有人問道︰「是否有貴客到來」語調生澀的漢語倒還算流利,卻不見人影。
只見霍青天對著黑暗抱拳說到︰「在下流雲軒弟子霍青天,帶著妻子和舅子想進寨子住一晚,不知道老爺子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樹影背後閃出一個人影,是個瑤族漢子,手中牽著三條凶猛的獒狗向他們走來。看來霍青天剛才是害怕看守寨子的獒狗突然發難才停下腳步的。憶雪本能的往青天身後靠了兩步,有些恐懼的盯著那幾只熊一般的惡犬。從她有記憶以來最怕的就是狗,尤其是眼前這種山寨里的獒狗,凶狠異常。
嗷!嗷!一只獒狗忽然沖著風憶雪吼了兩聲,直把她嚇得臉色煞白。青天立刻伸手把她護在身後,看見風憶雪驚魂未定的表情,淡淡的笑起,拍拍他的腦袋。
「不怕不怕!」瑤族漢子拉住獒狗咧開嘴笑著說到,「這個狗崽子撒不開腿的!流雲軒的?」男人在三人身上掃了一遍,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霍青天猶豫了一會,從懷里模出一塊好像木頭的東西,遞給瑤族漢子,然後心虛的扭頭看向風憶雪。對方依舊怯生生的盯著那三條獒狗,似乎沒有注意到那個信物的異常。
沒一會,男人就帶著三人進了寨子。瑤族的屋舍在漏斷的光點中,顯得異常寧靜。時不時搖曳的竹影隨著黑夜的風閃動,讓奔波了太久的人很容易覺得累了。
「只有一間空屋子,你們……」男人愣了半天,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總之就是睡一起吧!老爺子不在寨子里,也不好招待你們。吃的喝的一會讓娃兒他娘送過來,我去招呼一下。」
「沒事!我們只住一晚,明天天明就走。樹林里有個落腳的地方已經很好了。」霍青天推門進去掃視了一下,果然空空如也,只有幾張獸皮鋪在木板上。「來的匆忙,沒有帶禮物。下次有機會再來看望老爺子。」
瑤族漢子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就退出了屋子,消失在黑暗中。
「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風憶雪的眼楮依舊盯著瑤族漢子離去的方向。「雖然他確實是瑤族的漢子,獒狗也不可能假裝。可是他的冷漠似乎很奇怪,一點不向滇王府其他民族的熱情好客。」
「沒事!」霍青天把門合上,找張皮子坐下來,空氣里潮濕的氣味讓有些讓人無法適應。「在滇王府的寨子里,流雲軒就像茗谷一樣,以一種近乎神聖的角色存在。他驗明了我的信物,便不敢對我們的事情多加過問。」
「一直以來我都沒明白,流雲軒這麼大勢力,又和茗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為什麼不自己派人來去赤紅朱蛤?而要讓憶雪出手,把事情搞的那麼大,弄得那麼復雜?」蘇唯生從進寨子就一直沒說話,此時有些迷惑的問霍青天。對方既然自稱流雲軒的弟子,一定是隱瞞了不少的事情。「而你,為什麼會是流雲軒的弟子?」
「他不僅是流雲軒的弟子,此刻,只怕還是下一任的軒主!」風憶雪語氣冰冷,挨著蘇唯生坐了下來。「你究竟還隱瞞了多少?霍青天,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你了。」
從何說起?都怪師父當年要自己發誓,絕對不可以泄露流雲軒弟子身份。可是眼前的兩人應該信得過,況且如果再不說明,只怕風憶雪絕不會善罷甘休。「當年我眼看黎浩天被殺,就按照他死前的吩咐,帶著所有的銀兩和插在他胸口的流雲劍到了鎮南王府從軍。可是當時軍中制度混亂,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加上自己年紀尚幼,又不會武功,甚至保存好流雲劍都成為問題。」似乎回憶起當初慘淡的軍旅生涯,霍青天的語調有些干澀。
然後,袁劍生為了流雲劍找到了他,準確的說是被袁劍生抓到了。為了保存好黎浩天留給他的唯一物件,青天幾乎拼了性命去保留流雲劍。對方好歹也是一代宗師,為了江湖道義才誅殺魔頭黎浩天,見他如此倔強不肯交出流雲劍,也不好對一個少年動手。于是袁劍生要霍青天立誓,除非得到流雲軒繼承權,否則不能透露自己是他弟子的身份。然後就將流雲劍的劍譜傳授給他,也沒有要回流雲劍。
「我不想讓黎浩天為了我死的毫無價值,我告訴自己,要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不會受到傷害。不會再讓我想保護的人死在我面前,更加不會再讓任何人為了保護我而死!」霍青天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風憶雪,一股莫名的無奈涌上心頭。仿佛再次身臨茗谷聖地里煉獄火龍將風憶雪吞噬的那一刻,那種失去的感覺,絕對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還有呢?你怎麼加入飛龍軍的?又是怎麼得到皇帝的賞識,奉命到雪原保護逍遙門?」風憶雪的手不自然的握住自己脖子上的木墜,執子之手,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學會了流雲劍的劍譜,我的功力已經到達了同輩中的巔峰,師……」
「等等!」風憶雪忽然打斷了霍青天的話語,「你剛剛進入瑤族寨子的時候,自稱流雲軒弟子!你在茗谷的時候做了什麼?」
霍青天一愣,呵,說漏嘴了!干笑了兩聲,「不就是那個古怪的家伙,騙我說做了流雲軒繼承人就可以救聖女,然後,額,我就被他拽著完成了流雲軒繼承人的儀式。得到了剛才你們看見的那個信物。」都怪那個家伙,什麼天機人,簡直就是個禍害,一天到晚就騙人。但願林玉龍也得到了傳承,到時候把信物交給他就好,否則擔負著流雲軒這個重擔,根本沒有希望帶著風憶雪隱居滇王府。
「什麼怪人?」蘇唯生剛剛開口,就听到遠處有人走過來,于是站起來開門。現在這個時候,雖然暫時好像沒有什麼危險,可是畢竟在逃亡,還是謹慎些比較穩妥。
遠看是一個瑤族的老婆婆端著一堆吃的東西慢騰騰的走了過來,飯菜的香味讓三人都不禁咽了下口水。奔波了一整天,都滴水未進,更不要說是食物。要不是憑借的內力可以短暫的抵抗饑餓,恐怕早就暈了。
老人蹣跚的走來,放下東西就走了。和先前的瑤族漢子一樣,沒有多說一句話。眼中,似乎也沒有霍青天所說的,所謂的恭敬。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風憶雪皺著眉頭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究竟哪里不對勁。回頭一看,兩個男人都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烤雞,酒倒是沒有動,可是樣子足夠野蠻的。怎麼看都不像中原的男子,以前的溫文爾雅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似乎被兩人的隨性所感染,風憶雪也柔和的笑了起來,坐下來拿起一塊餈粑嚼了兩口。
「繼續!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怎麼就混的這麼風生水起的!?」蘇唯生吃完東西就來了興致,感覺到霍青天的隱瞞並沒有惡意,也放開了心情。「跑到我逍遙門里好吃好喝的住了那麼久,簡直便宜你了!」
嘿嘿笑了兩聲,霍青天又露出最初淡淡的笑容,「師父履行承諾將我送回軍營,不過為了挑了飛龍軍,紀律嚴明,戰功卓著,我呆著倒也帶著舒服。幾次圍剿邊疆叛亂中立了戰功,所以殿前受封,結果奉命來侍候你這個大少爺!」
「為什麼你對滇王府那麼熟悉?」這個問題在大燕古鎮的時候風憶雪已經問過一次霍青天,可是此時,她又開口再問,似乎對于先前的答案不甚滿意。「茗谷里的種種表現也很奇怪!」
額……這個問題,其實自己先前也沒有明白,為什麼師父教授自己劍術的同時還要逼著他被這麼多古怪的關于滇王府的東西。說什麼滇王府是流雲軒的根本,弟子必須了解滇王府的所有情況,直到听完風憶雪講說茗谷和流雲軒的種種關系,還有親身到了茗谷,才明白師父老奸巨猾的用心。「師父讓我背了很多關于滇王府的手記,還幾次讓我跟著飛龍軍在滇王府周邊執行任務,所以很熟悉。不過我發誓,絕對是進到茗谷聖地後我才肯定,他從一開始就想讓我繼承流雲軒!」青天無辜的攤開雙手,指尖還沾了不少的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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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唯生︰我怎麼就一直跑龍套!?
某雪︰誰讓你沒有青天會搶戲!看看人家,老陰險到家了,深藏不露不是高人,時不時露一點搶搶戲才
是上算。
蘇唯生︰看我以後也陰險一小把!哼,小樣的,不就是一個小白臉。錯了,是小黑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