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天已經飛奔下床將風憶雪抱在懷中,口中只是默念,「朱娉婷,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袁劍生也好,朱娉婷也好,每個人都等著利用自己,只是因為,自己是風憶雪的弱點麼?總是讓她為了自己,成為別人控制的對象。好可悲……
此刻,蘇唯生被天機人拉住躲在門外的石山背後,有些擔憂的看著屋里的情景。「喂,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天機人盯著屋里看了許久,「放心,只要霍青天答應了袁老頭的條件,風憶雪自然會得救。我帶你去救你心愛的女女圭女圭,好不好?」
「救憫璃?怎麼救?」
天機人咚的用雞腿敲了蘇唯生的頭,「快走!趁著人都在這里,到流雲軒的老巢把絕情骨弄出來!我可不能看著袁老頭得了便宜還賣乖。」
屋里的人似乎沒有誰注意到屋外兩人的對話,都傻傻的看著霍青天抱著風憶雪死活不肯松手。就是慕容翀幾次上前想為風憶雪把脈,都拗不過霍青天。褚吟曉硬給風憶雪塞了一顆解除媚藥的藥丸,也就實在沒興趣看下去,索性拖住身體躺倒了先前霍青天療傷的床上。袁劍生最為冷漠,抬著杯子品著普洱茶,弄得林玉龍和秦慕雲也不敢開口。
最後,還是霍青天開口,打破了僵局。「你要怎麼樣才肯救憶雪?」
袁劍生終于滿意的笑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弄得風憶雪毒發,然後在我面前演戲。不過這不重要,就算是我也很高興你的心思終于放在流雲軒上了。」袁劍生放下杯子為風憶雪把脈,然後點頭說道︰「毒靈淵主的丹藥效果不錯,媚藥解了。現在只要我用內力封住她的經脈,病情暫時不會惡化。帶她回到蜀地,流雲軒里有皈蠱的解藥。」
听到憶雪有救,霍青天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冷冷的說道︰「條件?」
「我要你做流雲軒的繼承人!」袁劍生站起身來,對著林玉龍和秦慕雲笑了笑,「暫時留在滇王府,處理好流雲軒和飛龍軍的關系。」
仿佛知道袁劍生會這麼說,霍青天任命的點頭,「好,我答應你!請你即刻啟程,救治風憶雪!」似乎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霍青天又向秦慕雲鞠了一躬,「拜托秦兄妥善照顧憶雪!」
「放心!」此刻秦慕雲知道,多說無益,就算霍青天不開口,自己也絕對不會置憶雪的生死不顧。想到這里,秦慕雲猛然意識到袁芷妍的生死,「師父,芷妍師妹!?」
「她沒事,只是為了引朱娉婷的人馬前去打擊控制我們的幻影暗教人馬,所以受了傷。」林玉龍趕緊開口說道,算起來,也有些擔心袁芷妍的情況,于是開口催促道︰「師父,我們還是即刻啟程吧!這次我們借力打力,擺月兌了幻影暗教的控制,又除掉了監視我們的幻影教勢力,我怕惹急了這兩方人馬,對流雲軒不利。」
似乎考慮到蜀地流雲軒此刻安慰,袁劍生倒是沒有多做交代,就帶著風憶雪和幾名弟子快速的離開了白族寨子。那匆匆遠去的背影在褚吟曉微微睜開的雙眸中,滄桑了很多。
「你不和他們走?」霍青天發現褚吟曉根本就在假寐,不禁開口問道,「我還以為你和林玉龍已經私定終身了!」
褚吟曉坐起身來,「等他處理完眼下的事情,我們相約南下,以後由玉龍掌管江浙一帶的分舵。我和老頭子的恩怨,呵,等蘭兒小妞查到了當年屠城的凶手,也就算個了解了。為了玉龍,我不想再仇恨下去。」吟曉想了一下,呵呵笑了兩聲,「風憶雪還有價值的很,暫時不會有事。」
似乎有些逃避風憶雪的事情,霍青天沒有接話。倒是對于褚吟曉能放下仇恨很是安慰,于是交代了幾句安全的話,將褚吟曉送出了門。想想又不太放心,拜托慕容翀派人跟著風憶雪。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霍青天猛然發現,屋子里空空蕩蕩,連蘇唯生也失去了蹤跡。那是一種和先前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的冷清,退隱江湖,一瞬間,成為痴人說夢。
呵呵……門外忽然響起銀鈴般的笑聲。霍青天無奈的搖搖頭,飛龍軍那個聰明的軍師,終于找上來了。
「恭喜恭喜,流雲軒的繼任軒主,可是武林中不可小覷的殊榮啊!」朱娉婷在幾個護衛的帶領下推門進來。
「殊榮倒是不見得,不過正好是你想看見的!」霍青天有些負氣,到底是朱娉婷一手,將風憶雪帶離了自己身邊。「倒是讓軍師費心了,苦心引憶雪前去,弄了丹藥救我,然後對她下了媚藥,讓皈蠱發作。所有的所有,」霍青天猛然轉身一步上前,站在朱娉婷面前,「就是為了讓我坐上著流雲軒繼承人的位子!」
「是!」朱娉婷似乎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將軍就是要你坐上這個流雲軒繼承人的位子。因為你是朝廷的人,就算有一天流雲軒功高蓋主了,甚至是反了,只要殺了袁劍生,就能憑借你重新穩定住形勢。霍青天,你應該知道,什麼是軍人!一日為軍,你的人,你的心,一輩子都是朝廷的,永遠都別想背叛。」
「朝廷要我做什麼,就要做什麼,因為我是軍人!」呵,霍青天不禁苦笑,哪怕失去此生之愛,誰叫他是軍人。「好,你們還要我做什麼?」此時此刻,除了認命,還能做些什麼。
渾渾噩噩听完朱娉婷的訓示,霍青天一個人提著酒壺來到水池邊,早些時候還在這里抱著憶雪說什麼幸福生活,現在卻只有形單影只,對月獨酌。今天的酒有些辣,刺激得連眼角也泛起濕氣,都說江湖豪情,誰又到如此無奈。「呵,小說里的豪情瀟灑都是騙人的,」灌下一口酒,「大俠也要吃飯,也有私心!哈哈……哈哈……」
夜色正濃,蘇唯生抱著昏睡的羅憫璃跟在天機人身後,小心翼翼的逃出了流雲軒老壇最後一關護衛。總算有驚無險,順利的離開了這個是非地。蘇唯生低頭看著懷中人平靜的容顏,不禁淡淡泛著笑意。
「好了,安全了!」吹著山谷清淡的風,天機人心情好像很舒爽,伸個懶腰,笑嘻嘻的說道︰「她的傀儡蟲因為種下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沒有吞噬到心神。現在易梵那個小子出手,應該是解了。不過她現在很虛弱,需要好好調理。」
「恩,我知道了!」蘇唯生很是感激眼前的老乞丐,雖然性格是古怪了一點,可是他的出現已經救了霍青天和羅憫璃兩個人,確實很神奇。「接下來我該怎麼做?不知道憶雪怎麼樣了!?還有,你不是說要把什麼絕情骨帶出來,怎麼沒有拿?」
「放心,風憶雪死不了!」流夢心要是死了,哪里還有後面的拯救蒼生。自己這個天機人絕對不會在推算上犯這種低級錯誤。「骨頭我拿到了,你看不見而已,嘿嘿……你現在把羅憫璃送到蜀地,一會給你弄得地址。忘塵公子的妄虛空在那里有個分壇,有他在,這小丫頭身上的冰魄之毒應該有救。」
「冰魄之毒?」
「呵呵,這個傻丫頭,為了冰魄不被控制她的人奪得,一定是將冰魄吞下了肚子,才會一再出現昏睡等反常現象。」天機人抓起羅憫璃的一只手,仔細端詳,听說絕情骨是藍色透明的,好像水晶一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光看褚吟曉那一把翠綠的妒焰甲,煞是好看,就知道這絕情谷肯定更加養眼。「等他醒來,記得交代她以後千萬不能受很重的外傷,原因麼,以後再說。」絕情骨露出來,還不嚇死許多人。
蘇唯生此刻早就當天機人的話為聖旨,忙不迭點點答應。「這次滇王府之行,總算到了一個段落。」
「呵呵,告一段落?好早!」天機人席地坐下,慵懶的撓撓身上,「這場浩劫還要折騰個幾年呢!對了,你到了蜀地,可以去流雲軒的新壇看看風憶雪,然後就去渤海城為我做件事!」
「啊!?」為老乞丐做件事?而且還是渤海城那種隔了十萬八千里的地方。「什麼事?」
「生死大事!」天機人難得一臉正經的低頭確定羅憫璃沒有醒來,才緩緩說道︰「將這件信物交給渤海城主,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一塊黃色透明的東西從天機人手中冒出,應該是塊琥珀。蘇唯生將信將疑的接過手中,很輕,是琥珀無疑,可是里面封藏的東西黑黑一點,完全看不出是什麼。但是直覺讓蘇唯生相信,這件事他不能拒絕。仔細看天機人畫了兩幅花里胡哨的地圖,蘇唯生下定決心將這件事承接下來,不過前提是風憶雪首肯。可是天機人好像根本懶得听他說什麼東西,直接在畫完地圖的瞬間消失在黑暗中,絕對的瞬間,讓蘇唯生目瞪口呆,一個老乞丐,卻有這樣的功夫。
今晚月色正濃,白天里一系列的變故改變了所有人的初衷,沒有人知道接下來將要走向何方。原來人生當真無常,看得到開始,卻總猜不到結局。桂影闌珊,丹芍縴顫,流連不盡的是記憶中那些曾經發生卻又已經遠去的人和事。滄桑過盡,有些人的笑靨依舊燦爛,有些人的夢卻空洞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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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拖了太久終于完了,接下來各人都將開始新的生活,面對新的人生。金樓銀粉的開篇里有這樣一句話,天荒地老,趁早忘記,笑也輕微,痛也輕微,生老病死,相聚分離,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雖然我只覺得身不由己,卻不太贊同心不由己。但是笑也輕微,痛也輕微確實很有道理。凡事應該放的平和,才能處變不驚。故事里人們就太年輕,不懂的這個道理才會瘋狂才會執著,才會最終傷痕累累。到了最終,我們聚首笑語,方才發現,當年的我們是何其固執,又是何其不悔。為著生命中以為最深的愛戀放棄了太多東西,卻發現原來愛抵不過時間。物是人非的時候,所有的痛都變得蒼白,因為已經失去了為之疼痛的資格。
下一卷,會很幸福,也會很哀傷,會很瘋狂,也會很平淡。就像感情,就像人生,由來都如此真實。(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