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憶雪猛然後退一步,眼中彌漫了都是哀傷,終于知道慕容鵑的來歷了。當年幽蘭仙子將往生門滿門屠殺,惟獨一時心軟放了門主的痴女一命,而那個女子單名一個鵑字。她如此安靜的來到了霍青天身邊,就是為了闖進風憶雪的生活麼?為了仇恨而已……
虛準了時機,對方忽然發難,黑衣人一劍刺向風憶雪。沒有佩劍的憶雪再次後退了一步,可眼中的茫然減退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冷靜也睿智。風憶雪時而出掌,時而化拳,憑借著自身靈動的身法和深厚的內力將對方逼退。黑衣人見一連三殺招都沒有得手,同伴更是被另外三名女弟子死死纏住,有些慌了陣腳。
此刻,正巧是午飯時間,居室周圍都沒有什麼人。雙方都沒有援手,只能這樣一直僵持著打斗。咚,一聲巨響。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風憶雪已經被人從後拍了一掌,吐血跌到床邊。原來是剛剛被歐梨清放倒的黑衣人醒來,出手傷了風憶雪。
殺氣!風憶雪本能的從地上彈起,明顯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向自己逼來,轉身的瞬間,一柄長劍已經向著自己的咽喉刺來。她的手不自然的撫向腰間,抽劍,一柄軟劍竟然順著她的手指從腰間的皮帶里抽出。橫拉,格擋,鮮血瞬間順著黑衣人的月復部留下,伴隨著他驚異的眼眸。
「撤!」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黑衣人大喝了一聲。咚!夢魂劍被騰空拋棄,三人則消失在一片白色的霧氣中。當!劍墜落在地面的聲音響起,卻仿佛什麼東西重重擊碎了風憶雪的心。繁花落盡,到底還是留了一地的殘敗。
風憶雪重重跌坐在桌前,盯著手中莫名其妙拔出的劍,是幽蘭的青羽劍!而腰帶是自己帶了十幾年的那一條,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里面居然能藏劍。模糊而怪異的畫面不斷在她眼前浮現,蘭兒手中提著滴血的劍,身邊是無法計數的尸體。卻看不清她的臉,看不清表情,只是冷森的氣氛,甚至覺得聞到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啊……」風憶雪忽然抱著自己腦袋半跪在地上,嚇得其他三人都後退好多步。
時間慢慢的流淌而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憶雪緩緩的從頭頂抽出一支長針,軟弱無力的跌坐在桌角邊。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風憶雪如野獸一般的嘶吼和冷森的殺氣,劉筱雨帶著熊熹籽和歐梨清慢慢靠了過來,確認憶雪已經恢復常態,才緊張的將她挪到床上躺下。
「她的記憶在慢慢蘇醒……」耶律筠靜靜的盯著遠處混亂的木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幻影教這麼做究竟有什麼好處?」南宮從樹上跳下來,坐到耶律筠身邊。「她究竟是蘇雪還是駱冰?」
耶律筠搖頭,「我問過教主,連她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究竟是雪是冰……因為幻影教很奇怪,教主可以利用殺手,卻基本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有訓練殺手的人知道,而他死了。」
「死……這個字對他來說,他輕松了。」
「呵呵,他做了二十幾年藥王谷主,訓練了駱冰他們一大批殺手,然後老死了。確實,一個魔頭被人供奉了這麼多年,很諷刺!」風憶雪的師父,藥王谷的谷主,由始至終都是幻影教的人。耶律筠開始覺得,蓮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幻影教也從來不像自己看見的那樣單純。不只是一個在夾縫中艱難生存的魔教,而是一場預謀中最為深不可測的漩渦。
「所以你們想要駱冰復活,這樣才能繼續找到剩下的冰魄?」
耶律筠再次搖頭,教主的想法他又能猜到多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關于駱冰、幽蘭、蘇雪的事情……也沒有理清思路。只知道,眼前這一個,有種很多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身份。或許,她既是蘇雪又是駱冰?或許兩個都不是,只是一個殺手。」
南宮的眉頭緊鎖,這場爭斗越來越復雜了。風憶雪的兩重身份原來根本不是所謂的解毒避難,而是幻影教設下的一場迷陣。藥王谷的老谷主擺下著一步棋,確實高深到極點。「流雲軒今天也來演這樣一出戲,倒是和你們不謀而合啊?」
「他們只是為了逼風憶雪找到九天人,練成所謂的九天玄劍。」回想著袁劍生剛剛編排的那一幕,確實有些意思。「可惜沒用!風憶雪最後都逃不過幻影教的控制……」
「那你呢?」南宮忽然反問耶律筠,「我呢?」
我們呢?逃得過麼?耶律筠忽然就出神了。從出生開始就注定逃不過了,呵,「你可以啊。我不相信什麼九天人!你的心只要還沒被困死,就可以!」
南宮失聲笑到︰「遲了……」
「喂,沒事了吧?」歐梨清怯生生的靠近風憶雪推了兩下,見沒什麼反應,然後回頭對另外兩人搖搖頭。
呼……眾人一致舒了口氣。風憶雪每次病發都嚇人的很,周身寒氣散發,活月兌月兌一個修羅場里出來的惡魔。這次又掉了一根針,再這麼下去,大家都不敢想象會發什麼事。
「喂,小女圭女圭你可以啊,剛剛那個黑衣人,兩下就被你放倒了啊!」見憶雪沒什麼事了,熊熹籽也輕松下來,一邊搭著歐梨清的肩膀說笑,一邊倒了杯水壓壓驚。
「哈哈……她睡覺的時候被吵醒,那可是絕對的驚天地泣鬼神,算那人倒霉。」劉筱雨也稍微緩過神來了,撿起風憶雪的夢魂劍放好,才坐了下來。「再說了,也算他們沒眼光。一進門就撿著女圭女圭下手,結果不知道我們歐梨清可是這里身手最好的!」
歐梨清自己倒是只嘿嘿笑了兩聲沒多說什麼。好歹也是使劍的江湖兒女,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雖不常遇見,卻也不是沒有任何經驗的人。
猛然,風憶雪坐了起來。啊……就听到屋子里一聲尖叫,三人直接抱作一團,像看見詐尸一樣看著風憶雪。
「你們干嘛?」風憶雪愣愣的看著三人,「黑衣人呢?走了?」
一致點頭。
「我又昏了?」
一致點頭。
「放心,我沒事了。不會把你們怎麼樣了的!」風憶雪揭開被子下床,將夢魂劍收入劍鞘里,然後拿起青羽劍端詳了幾秒。很自然的來開腰帶上的裝置,將劍收回到里面。「吃飯去吧,我餓了!」
呼……三人的小命都快被風憶雪嚇沒了!現在看來倒是沒什麼問題……
「對了,你腰帶里怎麼有劍?」
見熊熹籽一路上好奇的摩挲著自己的腰帶,風憶雪有些好笑的說道︰「不用看了,我說過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不記得這里面怎麼會有劍,更加不記得怎麼做成了這個皮腰帶!」最後一句話風憶雪特別加重了語氣,好讓熊熹籽死心。
果然,熊熹籽一癟嘴,蔫蔫的走到旁邊去抱著劉筱雨的胳膊,一臉的失望。
「我覺得,你的記憶就快恢復……」劉筱雨是幾人中年紀最長的,此刻更是用種成熟的語調說道︰「你真的不需要下山去看看大夫?」
風憶雪搖頭,也許這是天意。記得什麼不記得什麼此刻都不重要了,有些事,她不想去做了,不管自己是誰,都不會再繼續了。「早些時候那個劍譜我讓你拿去燒了,你燒了沒有?」
劉筱雨愣了一下,「今天黑衣人要的就是那個東西?」
「是,你燒了沒有?」
「燒了!」
「什麼什麼?」熊熹籽好奇的開口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從來沒听你們提起過?」
風吹過,有些涼意。見大家都不開口,熊熹籽安靜的沒有再問。今天只有風憶雪受了些內傷,已經很幸運,誰都不想再多生事端。
「師妹!」身後忽然傳來了叫喊聲,「你的東西掉了!」
四人齊刷刷的回頭一看,卻見南宮遠遠的跑過來,手里不知道撿了什麼東西。熊熹籽立馬樂了,一把將風憶雪推出去,然後攛掇著另外兩人開始看好戲。
風憶雪一個踉蹌,差點撞到跑過來的南宮。「什麼東西?」
听出了風憶雪語氣中的冷漠,南宮倒是沒有怎麼計較。此刻大家見了面,卻都沒有捅破彼此的身份,這讓南宮覺得有些意思。于是他徑直繞過了風憶雪,將手中的絲帕遞給其中女弟子,「師妹你掉了東西……」
歐梨清見南宮將絲帕遞給了自己,有些發愣。「不是我的!」怎麼看他那眼神有些登徒浪子的味道,這讓歐梨清覺得很不舒服。
「老套!」熊熹籽一見南宮遞出的絲帕,就知道他沒事找事說,立刻也不高興起來。于是一把將風憶雪拉到身邊來,說了一句,「我們走!」順便砸了幾十個白眼到南宮身上。
待四個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小徑深處,南宮身邊的男子才緩緩開口。「兄弟,被人當做登徒子了不是?」還是先前和南宮形影不離的那一個,此刻暗紅色的披肩下襯著黑色的武士服。
南宮看了好友一眼,沒有反駁,只是抬起手中的一只耳環笑了一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