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褚吟曉藏到哪里了,需要這麼費時?蘇唯生想問又終究沒有開口,有些話此刻已經不適合再問,有些人已經不是曾經那一個。「只有讓他先留在流雲軒了,好在南宮那邊還可以幫忙照顧他。」
說道南宮,憶雪頓時笑了,不用蘇唯生去找,那個家伙只怕此刻已經窩在附近的某個地方了。「穆微雲交給我吧,一會南宮就會來接他走的。」風憶雪在想,這回他是藏在房頂還是躲在樹上呢?呵呵……憶雪頓時笑了,南宮這個家伙一瘸一拐的,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青天立刻捕捉到憶雪臉上的笑意,第二次了,每次提到南宮,她臉上的笑容總是讓青天覺得異樣。那種流落在失神間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類似于幸福的味道。仿佛很久了,沒有見過憶雪動情的笑容。
穆微雲在床上申吟了一聲,那種毒素中讓人對疼痛的敏感程.+du.度提高了很多,連他這樣的習武之人都無法承受。蘇唯生頓時急了,一個勁拉著憶雪問有沒有什麼減輕的方法。最後,風憶雪倒是利落,一掌過去,對方直接給劈昏過去。眾人都舒了口氣,又是一番對寧木錚卑鄙行為的口舌轟炸。
咕咕!咕咕!窗子外忽然響起古怪的聲音,霍青天立刻警覺的走到窗前听了一會。是飛龍軍的暗號!這次他接任流雲軒軒主的位置,只帶了少量的飛龍軍人馬,可是這樣的暗語,一般是有重要機密才會使用的聯絡方式。前些日子就听說北方胡人作亂,難道是飛龍軍遇到什麼麻煩了?「飛龍軍有急事,我先走了。唯生你有事就派人去客棧找慕容鵑!」
看著霍青天嗖的一聲推門消失在黑暗里,蘇唯生愣愣的看了風憶雪一眼,「誰是慕容鵑?」敏銳的八卦直覺告訴他,這里面肯定有什麼故事。旋即,蘇唯生配合著羅憫璃的笑容,笑得更加沒心沒肺了。
慕容鵑是誰?自己該怎麼回答?風憶雪苦笑著說,「改天你可以去看看,據說是個絕世的美人。霍青天沒過門的妻子!」風憶雪的口氣中充滿了醋意,雖然她只是看到了一個慕容鵑的剪影,卻還是在霍青天的日常話語中,明顯感覺到了對方容貌的絕世。
其實蘇唯生早就听說了霍青天這個沒過門妻子的事,此刻也就是戲弄一下風憶雪而已。經歷了這麼多事,無論是蘇唯生還是羅憫璃都覺得,青天和憶雪也就是一輩子了,沒有什麼人能將他們分開。倒是穆微雲時不時發出昏迷的申吟牽動著眾人的心神,寧木錚這個混蛋!蘇唯生在心里罵了他千遍萬遍還不止,狠狠的將寧木錚逃走時落下的袍子戳了無數的空洞。惹得羅憫璃笑得一陣花枝亂顫。
「憫璃,差點忘了,你怎麼會成親了?」一邊為穆微雲搭脈,風憶雪有意無意的掃過蘇唯生的臉龐,那張隨時隨地都瀟灑自如的臉上此刻多了幾分緊張。「你該不是酒後亂語吧?」
憫璃笑了,成親是件大事,難怪大家都不相信。可是人生就是如此蹊蹺,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有任何的遲疑。「成親而已,何必這麼大驚小怪?是真的!妄虛空有要事讓他處理,以後再帶來讓你們見見?」
蘇唯生的臉上瞬間煞白,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折扇收起,可見他此刻的憤怒與失態。那種波濤洶涌的氣息連幾步之外的風憶雪都感覺的到,而憫璃只是笑了笑,安靜的坐到了角落里。有些事,根本無法解釋,有些情,也無法去償清。
冷月孤清,此刻已經被破曉的光線沖淡。屋子里的人都沒有睡意,卻又都覺得如此疲憊。成長在每個人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那本來就超出去年紀的成熟此刻更加露出了衰敗的氣息。手中的劍冷了劍鋒,心卻也在一次一次的搏殺中,堅硬到了自己都驚訝的地步。
咚!南宮像個大粽子一樣滾進了屋子,頓時和屋中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起來。本來尷尬的氣氛此刻更加古怪了,羅憫璃愣愣的看著地上的陌生男子,蘇唯生和風憶雪也只是瞪著他,沒有半點反應。
「報!王爺,這個人在樹上鬼鬼祟祟的,被巡邏的侍衛抓到!」一個身材挺拔的侍衛提著刀站在南宮背後,刀尖不偏不倚,抵在南宮的腰上。
又愣神了幾秒,蘇唯生才一個箭步沖過去,將南宮一把拎起來。氣的兩個眼楮瞪得老大,直瞪得南宮心里發毛。一揮手,侍衛一頭霧水的退出了房間。然後就听到咚的一聲,南宮被華麗麗的丟到了床邊上。
「這是?」見到蘇唯生的南宮就像見到貓的老鼠,小心的推了推床上的男人,癟癟嘴。「中了這麼深的毒,大師兄,我可救不了!」南宮可是天生有種敏銳的感知能力,當年就是憑借著這種感知能力才會帶著蘇唯生一行跑去找蘇雪的。
蘇唯生對著南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搖頭。「他是穆微雲,是穆師叔的兒子!你好好照顧他,等憶雪弄了解藥救治。」
南宮乖乖的點點頭,眼楮掃過風憶雪。話說自己本來沒那麼笨,就被風憶雪暗地里叫做了南宮大地瓜,這回這麼丟臉的被侍衛丟進屋子,真是什麼臉都丟光了!!都是蓮,安排的什麼任務,非要自己跟著風憶雪,說什麼靠這樣可以接近她。現在除了丟人,鐵定讓她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這樣的傷害是南宮最最不想看到的。「知道了,流雲軒給逍遙門留了不少弟子的空缺,渤海王爺你要不要也來玩玩?」
咚!蘇唯生一扇子敲在南宮頭上,「少給我胡鬧!」
蘇唯生見天亮了,暫時不好將魄珠的事情暴露,于是安排羅憫璃先走。隨後,南宮和風憶雪也扛著半死不活的穆微雲離開了。所有人都走了,空空的屋子反而讓蘇唯生有些失落,端起昨晚喝剩下的半壺酒,香氣四溢,卻有種苦澀的味道。一飲而盡,火辣辣的味道刺激了腸胃,有些難受,可是環顧四周,沒有穆微雲跑出來嘮嘮叨叨讓自己不許喝酒,還是不習慣誒。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政治手段,在風憶雪回到流雲軒的第二天,就傳來了北方戰事吃緊,霍青天率領飛龍軍趕赴前線的消息。連一絲征兆都沒有,這兩個戀人就連匆匆話別都省了,從此天各一方。蘇唯生作為渤海王,本來是參加霍青天的就任儀式的,如今正主走了,自然也匆匆趕回了渤海。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又恢復到最初的平靜。繼任儀式推遲了,流雲軒的弟子都悉數退回到各自的位置。听濤閣的竹樓里幾個丫頭的笑聲依舊,南宮的腳也好了。
如果說唯一還能證明幾個人曾經聚首的,就是穆微雲這個傷員。幾個月過去了,他在褚吟曉寄來的丹藥幫助下基本恢復了內力。除了偶爾喜歡在南宮面前念叨兩句渤海的未婚妻,倒是沒什麼大事。
一切仿佛一個湖面,咚的投進一塊石頭,水花四起,然後在重重波浪蕩開後,恢復到最初的寧靜。
「你看你看,是南宮他們誒!」
夕陽的練武場被金色的光芒所籠罩,開闊的視野里,南宮帶著她的小師妹陸雪螢正在漫步。風憶雪淡淡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以自己和南宮剪不清理還亂的關系,在陸雪螢面前,總覺得有些局促不安。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總是足以讓風憶雪對此時他倆避而遠之。
「喂,身邊那兩個莫非就是蓮素心和木清奇?」葉凝霜小聲的問道。
身邊?剛才一陣失神,風憶雪現在才注意到,南宮的身邊還走著兩個人。一個依舊是一身黑色武士服的女子,英姿颯爽這個詞用來形容她再適合不過。一個是淡藍色的長衫,清涼如甘泉的感覺伴隨著白色披肩的擺動。「呵呵,就是木清奇和蓮素心。怎麼,你們怎麼會知道木清奇?」知道蓮素心的人就多了,可是能叫出木清奇的人,呃,似乎沒有幾個。
歐梨清立刻一臉的笑容,仿佛自己無知小丫頭終于有一件事比大媽知道的多了!「開劍禮上,鐵劍門木清奇一手指劍,出神入化,迷倒了多少女孩子,你不知道麼?」
呵,感情是因為這個原因。風憶雪笑著回頭看向那四個人的背影,夕陽下,木清奇縴瘦的體格被落寞的光影襯得有些灰白。他骨子里透出的慵懶和身邊蓮素心的干練有些不太搭調,卻有著相得益彰的傲氣。「可惜,清水堂,沒有人能比得過蓮素心,這木清奇嘛,誰也別想搶!遇到蓮素心這樣的悍婦,算他倒霉!」
頓時听到幾個丫頭放肆的笑聲,引得周圍的人群頻頻回頭觀看。南宮身邊的陸雪螢也不僅回頭看向了風憶雪五人,一掃而過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羞澀。此刻她側過緋紅的臉頰,瞪了南宮一眼。只此一眼,惹得南宮的心好一陣顫抖。現在的局面是不是很好?南宮不禁幸福的冒泡。一方面完成了蓮交給的接近風憶雪的任務,一方面美人在身旁,既圓了自己的愛情,又避免了風憶雪誤會受到情傷。
殘陽半露臉孔,好像羞澀的女孩,散露出最唯美的緋紅。(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