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筠頗有深意的看著褚吟曉笑了笑,說道︰「來了滇王府才知道,難怪你們幾個姐妹都這麼強悍!」
沒等褚吟曉接話,遠處被老婆追著打的滿街跑的男子就沖了過來。一臉狼狽的男子不時回頭看向幾步外手拿長棍的老婆,嚇得在人群中抱頭鼠竄,口中不斷地叫著,老婆饒我!看得褚吟曉都覺得嘆為觀止……
耶律筠一個閃身站到褚吟曉後面,伸出頭來看著那對夫婦跑遠了的背影。「這就是滇王府啊!?」
「其實也沒有,只是這里和中原略有不同,男人和女人有同樣的地位。倒也不是每個女子都像剛剛那一個……」
「呵,看來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只是看到弟弟你怕的躲到背後,有點好玩而已……」褚吟曉笑著側臉看了一眼耶律筠,又曳步前行。
耶律筠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後噗嗤笑了起來,「誒,我說,這是男人的本能反應!看見這麼凶悍的女人,是男人第一反應都是快閃!」
「閃我背後?」不愧是和我一樣高的男人,躲我後面剛剛好……
「姑娘,姑娘請留步!」
沒等吟曉和耶律筠斗完嘴,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沖上前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耶律筠立刻變回之前的一臉稚氣,拉著褚吟曉的衣袖,怯生生的看著來人。
「呵,唐突了!」沖過來的男子一邊喘氣,一邊道歉,估計是看耶律筠的表情以為嚇到兩人了。「對不起,在下是鐵劍門的弟子,看姑娘似乎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才冒昧打擾!」
夠老套的戲碼!耶律筠拉了拉褚吟曉的袖子,示意她快打發這人。
誰知褚吟曉竟是上前見禮,笑吟吟的說道︰「公子只怕認錯人了……小女姓葉,單名一個雨字。這是舍弟,葉軍。」
言笑晏晏,看得男子暈頭轉向,「呵呵,呵呵,那是我認錯人了!看樣子,姑娘是初到滇王府,我們既有緣認識,不知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那就請公子幫忙看看,這上面寫的地方怎麼走?」褚吟曉從衣袖中拉出一張紙遞給男子。
那男子卻沒有接,而是很自然的站到褚吟曉這一邊,想看紙上的內容。見狀,褚吟曉把紙條一抽,說道︰「差點忘了那人告訴我不可把信的其他內人給外人看,對不起,公子,我還是自己找吧!」
「無妨,無妨,這里我熟,我陪姑娘找?」
「好!這樣,我就送你一方絹帕當做報答可好!」褚吟曉拿出自己手帕笑吟吟的硬塞給男子。「拿著吧!」
「不了,不了,怎麼好意思!」男子一邊往後退,一邊搖手。
「拿著吧!公子!」
「我忘了!我還有點事,姑娘好走!」話還沒說完,男子就一溜煙的跑了。
「哼,又怕我的毒,還敢來試探我!」吟曉看著跑遠了的男子笑道。「喂,你拉著我袖子,不怕中毒啊?」那只手現在還抓著自己的袖子。
我要是會中毒,還敢來抓你!耶律筠神秘兮兮的笑了,「鐵劍門一直想取代流雲軒,做這天下第一大門派!若是讓你找到赤紅朱蛤,治好了袁劍生的內傷,他們就沒什麼希望了。所以這一路上,這種事估計少不了……」
「怎麼是袁劍生,不是師父了?」
愣了一下,耶律筠淡淡的笑了起來,「我可什麼也沒說!對了,你怎麼知道滅了藥王谷的是流雲軒的人?」
褚吟曉沒有馬上回答耶律筠的話,而是跑到路邊上和一群蹲著抽水煙的老頭說了幾句蠻語。然後陰冷的笑了笑才有折返回來。「不是流雲軒的,只是林玉龍的人!」見耶律筠沒接話,褚吟曉繼續說道︰「他們身上都有一個令牌!開始的時候,我和憶雪他們都以為那是你們幻影教的令牌,而林玉龍也是你們的人。後來,我和他接觸,發現他不是幻影教的人。而是另外一個神秘組織。」
「逼散逍遙門,嫁禍流雲軒,又將矛頭指向幻影教。最後還大著膽子滅了藥王谷……」究竟是什麼人,敢把正邪兩邊最有威望的門派一起得罪。還如此滴水不漏!
「他們一定算準了你們會背滅了藥王谷這個黑鍋!只是,林玉龍為什麼心甘情願的被你抓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流雲軒已經盡在我們手中,他不想白白浪費掉潛伏在流雲軒這麼多年的時間,自然還是要受我們控制。
嘈雜的街市里叫賣聲處處,將兩人的對話掩埋在一片雜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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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來了!懶蟲!」
「嗯嗯……走開!」夢里的蘇唯生一巴掌打開霍青天的手,繼續呼呼大睡。
「青天,你就讓他睡吧!反正前面是千尋山,要到中午才能過去……」
風憶雪,羅憫璃,蘇唯生,霍青天,四人一行已經走了有些天的路程了。
霍青天擔憂的看了看遠處迷霧繚繞的重山,「千尋山終年大霧彌漫,我們……真的要走這里?」
千尋山,終年濃霧彌漫,山間毒蛇猛獸無數,還有很多靈異的民族居住其中。
「吟曉他們出發多時,我們沒有時間再繞道而行了!必須趕在他們找到赤紅朱蛤前和她匯合,才好里應外合,完成任務。」赤紅朱蛤關系重大,誰都不能掉以輕心。
「可是憫璃因為水土不服已經病倒了,蘇唯生也中了瘴氣整天昏昏欲睡!我們究竟有多少勝算?」
「出發時就是零,就算最後輸了,也不虧本!不是麼?」仿佛那個清冷決絕的風憶雪又回來了,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給羅憫璃喂了點水和食物,便倚在樹根上不再說話。
陽光透過樹的陰影照射下來,在地上留下支離破碎的光點。霍青天看著地面痴痴發呆,忽然覺得和風憶雪那種既熟悉又陌生,既親密又疏遠的關系令自己很害怕。她變來變去的脾氣,越來越讓青天覺得不安。
「啊!」蘇唯生的尖叫聲打斷了青天的思緒。原來是風憶雪用銀針把蘇唯生弄醒了……
「喂,我說你們一個個,不是踹我,就是用針扎我。就沒有一個客氣點的!」蘇唯生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憫璃虛弱的動了動身子,他趕快跑過去,「憫璃,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你殺豬的聲音都出來了,我能不醒麼!我沒事,就是身體有些軟,今天我們進千尋山,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會進去,蘇兄熟悉地形,打頭陣,憫璃你江湖經驗豐富,你第二,我來墊後!大家必須手拉手,慢慢前行,千萬不能松開!」霍青天不愧是久經沙場的戰將,各種經驗都很豐富。這一路上走來,大家幾乎都是听他安排。
「放心,我來過一次,雖然上一次是和南宮那小子,他可以听音辨向。可是我想,我們一定可以做到!」
邊說邊走,身邊的東西已經開始模糊,幾乎看不到兩步以外的情況。雖然都是身經百戰的劍客,卻還是在這樣不確定的環境中有些緊張。尤其是風憶雪,緊緊的握著霍青天的手,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丟下,像當年被楓小子丟下的那個雪夜。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黑暗與白色混合,無比的蒼涼。
「沒事,你放松一點!」青天溫和的聲音在風憶雪耳際響起,如陽光和煦,輕柔。
風憶雪忍不住回頭看向霍青天,淡淡的笑容。忽然,憶雪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恐慌。「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徹天際。
眾人猛然回頭,才看見霍青天的身後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滿身的血漬,眼眶深深凹陷,里面空空如也。此時,正抬著一只手,快要搭上霍青天的肩頭。蘇唯生反應最快,抓著羅憫璃的手猛然一扯,就帶著眾人快速向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