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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鍋蓋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幾瓣兒。鍋里被舌忝的干干淨淨。
一只紅色的大貓,正藐視的站在鍋台上望著她們,股子里透著的傲慢,讓人瞅著就有氣。
這是要餓死人的節奏嗎?蘇雨桐欲哭無淚,頹然的跌倒了地上,順便踫倒了同樣絕望的梅香。
「死貓。」
和貓對峙了好一會兒,蘇雨桐才反應過來,一手模了一根燒火棍,「讓你偷吃老娘的救命糧,反正都是一死,老娘跟你拼了。」
拼得過吃肉,拼不過歸西,蘇雨桐也真是蠻拼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追著破貓跑出了兩條街。
「爹,爹,你看那個瘋女人追的好像是咱家的淘淘。」
蘇雨桐正追的興起呢,肉肉,肉肉,她要吃肉肉,貓死總比自己死強。
突然肉肉不見了,咚的一聲,似乎是撞到了銅牆鐵壁上,不由得蹬蹬倒退了幾步,一**跌坐到了地上。
嘶,好疼。
「你這個壞人,為什麼要追殺我家的淘淘?」
一只圓滾滾的包子突然出現在了蘇雨桐的面前,義憤填膺的小眼神兒吞吐著小火苗,似乎要將蘇雨桐給燃燒了一般。
「舟兒不要胡鬧。」開口喝住了怒氣沖沖的肉包子。「姑娘,抱歉,沒撞壞你吧?」
蘇雨桐翻了翻白眼,「你說呢?還不拉一把。」
銅牆鐵壁尷尬的搓了搓手,「這個,不好吧。」
呼啦啦,蘇雨桐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這里是封建時代誒,男女授受不親來著。
「你家饞貓偷吃了我家的救命糧食,我身上沒有半分的力氣,你若是再不拉我一把,我不餓死也得凍死,你可就因為那繁文縟節害了一條性命。
難道先生沒听說過,人命至重有貴千金?」
哼,包子冷哼一聲,誰信啊刁婦?沒力氣能追我家淘淘好幾條街。
「爹,她不是好人,想佔你便宜。」
可是收到了銅牆鐵壁父親的警告眼神,趕緊往後縮了兩步,沒敢再開口。
銅牆鐵壁終于是伸手把蘇雨桐給扶了起來。
蘇雨桐發現,這個劍眉朗目,渾身帶著三分英氣的男人,竟然臉紅了。頓時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準備計較了,轉身就要走。
「等等。」
「怎麼?」
哎,可惜是個有家室的,不然拐回家做相公如何,瞅著就養眼。好像想多了哦,忍不住掐了掐手心。
蘇雨桐又轉身回來了,然後發現了一臉得意的闖禍貓的小主人。
「你嚇著我家的貓就想跑嗎?哪有那麼便宜。」撒嬌的扯著他銅牆鐵壁爹的衣襟,「爹,讓她賠我的淘淘,我剛剛數過了,掉了好多的毛。」
「喵嗚。」破貓也在自己老主人的腿上蹭了蹭表示自己很委屈。
蘇雨桐汗顏,還真是配合無間那。這平常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吧,業務如此熟練,緊張的往後蹬蹬退了好幾步,拉開安全距離。
看這父子穿著打扮皆是不俗,自己現在身無長物,若是被訛詐,嗚——,怕只有以身相許了。
「姑娘,抱歉,我家貓叨擾了,我帶他給你賠個不是。」
「爹——。」肉包子不滿的晃了晃小**,爹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不會跟一個小畜生一般見識的。」
「誰信啊。」包子跳著腳,「你可是追了我家淘淘好幾條街呢。」
銅牆鐵壁伸手將肉包子給揪起來扔到了身後,「大人說話呢,小孩子莫要多嘴。
姑娘,這事兒確實是我家看管不嚴,要不然,你看你需要些什麼賠償?」
喲,蘇雨桐狡猾的一手托著肘部,一手模起了下巴,漂亮的大眼楮閃動著賊光,嘰里咕嚕的轉悠了起來。
「什麼都能要?」
「當然,陸某言出必行。」
「好。」哈哈,這是遇到肥羊了,怎麼也得把過年的東西給要出來吧。「既然先生您如此的誠心,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您的好意吧,不然您也過意不去不是。」她就發現銅牆鐵壁俊朗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心情更好了,被撞個跟頭的氣,徹底消了。「一袋子米,兩袋子米,三斤豬肉,五斤雞蛋……兩床被窩,兩套棉衣,三百斤劈柴兩百斤炭,要銀炭哦。」
掰著手指頭一個勁兒的數啊,絞盡腦汁一個勁兒的想啊,櫻桃小嘴叭叭的說個沒完,那銅牆鐵壁居然好脾氣的沒有出聲喝止,肉包子卻不干了,從銅牆鐵壁的後面伸出來小半個頭來。
「不成,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哇,我不就是摘了你幾朵梅花偷吃了幾個爛山藥蛋嗎?你這是讓我爹給你養老是腫麼滴呀。」
「哈哈哈哈。」
蘇雨桐突然笑了起來,孩子,你分析的很透徹呀,不錯,我喜歡。
「就這些嗎?」。
銅牆鐵壁沒有理會兒子的反應,而是很真誠的問蘇雨桐,弄得蘇雨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我」,局促的臉一紅,「我開玩笑的。」
「姑娘且回家去寬坐,陸某一會兒讓人送到。」低頭拍了拍肉包子的小腦袋,「舟兒,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事情就得承認,人無信則不立,你這個月的零花錢,沒了。」
肉包子瞬間耷拉下了小腦袋,臨走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雨桐。
銅牆鐵壁果然說話算事兒,蘇雨桐要的東西只多不少送了過來,就說那豬肉,足有半扇豬那麼多,而且還有兩吊錢。
「小姐,小姐,這,這不太好吧?」
蘇雨桐也覺得不好,幾個山藥蛋換人家這麼東西。算了,日後想辦法還吧。這可是救命的糧,打死都不能還回去。
至于名聲,誰愛說說吧,活命重要。
望著一地東西發呆,若是吃了,省著點能到明年開春,若是,突然腦子里靈光一動。
「梅香去拿家伙,和面。」
「小姐,你要做什麼?」
「蒸包子呀。」
「蒸這麼多包子?」
「沒錯,發面,明天蒸包子去賣,我就不信了,老天能餓死我蘇雨桐。」
不認命,不認命,不認命。
喂呀,梅香一哆嗦,小姐莫非失心瘋了,連姓名都忘了。
一間華麗麗的書房里,一張溫吞吞的臉,望著桌子精致的盤子,發了好一會兒呆。
「爺,這梅花糕不合您的胃口,奴才撤下去給您換點別的。」
「確實是差了。」
溫吞吞的男人朝椅子背上靠了靠,三年了,離了那個女人,連個可口的梅花糕都吃不上,難道沒那女人真不行?
第二天,梅香忐忑的挎著筐子跟在一臉興奮的蘇雨桐身後。小姐真是病了,包子取這麼個名字,還有人敢買?
「你這拿的是什麼?」
「狗不理包子。」
「給我看看。」
咦,這名字的包子還真有生意嗎?梅香很意外。
「不買不給看。」
「我們打個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