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穹兒就明白了為什麼肖雲謙會那般的溫柔落寞了。
他離開了!
越錦盛告訴她,肖雲謙跟他回來是給他父汗賀壽的,日子已經到了,他必須出現在慶典上的。
肖雲謙越錦盛一樣是棕色的眸子,而且兩人的容貌也有很多的相似之處,要說越錦盛跟越國公世子越錦弘這兩個表兄弟像,還不如說跟肖雲謙更像。
原來肖雲謙這個老來子的母親,那位有著跟蕭氏一樣棕色眸子的肖家老夫人,竟然是如今北邙的大可汗的親妹子。而越錦盛的娘親卻不是穹兒以前猜測的蕭氏的娘家佷女,竟然是越家的庶女,嫁給了如今的大可汗的越妃!
多麼狗血的親戚關系啊!難怪肖雲謙跟越錦盛叫表哥呢!竟然是從這里論的輩分啊!
穹兒沒有問越錦盛為什麼不回去?自己才剛剛能下地,跟他回去也不現實,除非他丟下自己。不過她也不信這廝會為了自己不回去的,肯定是陰城這里還有什麼事情未了,他有不離開的理由。
沒有了一個日日床前陪伴的人,穹兒把所有的寂寞都用來恢復身體了,只要她能堅持,就一定在地上走來走去。甚至有的時候越錦盛不在,她也會出了房間在後院的一小方天地里面,透一透氣。
五月中了,北方陰城終于也開始熱了起來。
穹兒記得剛來這里三月陽春,卻還是遍地白雪的樣子,一轉眼就已經樹上青翠處處了。剛來時的那一身血污髒透了的襖子,早就穿不住了。肖雲謙走之前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大包袱,里面有葛布的單衣鞋襪兩套,還有那個去疤痕的藥膏好幾葫蘆,一些壓的薄薄的金葉子,還有一些女子用的梳子木簪子等物。
估計是怕他走了之後,沒人給買穿用的東西吧?
不過穹兒倒是贊同肖雲謙的細心,因為越錦盛那廝每日忙的不見人影,只是早上的時候給自己留下午飯,然後就是晚上的時候來幫自己換藥。
藥也是早上端來三碗,告訴自己早中晚三次,大冷個天就那麼冰冷冷的喝掉真是喝的她渾身都是一個哆嗦啊!
稍微能搬動重物的時候,穹兒趕緊去了廚房燒水,好好的給自己洗了個一遍。她實在無法忍受越錦盛那廝每次那嫌棄的眼神兒給自己換藥,感覺自己齷齪了人家的眼楮一樣。
不過看著一遍又一遍被換掉的黑水的時候,她自己都嫌棄自己了。快一年沒洗澡了,其實自己跟那個什麼山上的少數民族有的一拼了吧?幸好這院子空寥寥的沒人過來,不然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特別是自己的頭發,肖雲謙之前想給自己洗頭發來的,可是那時候自己身子太弱,天太冷了,老醫者都怕自己一個挺不過去就完蛋了,所以說讓等兩個月天暖和了再說。
穹兒模著一大坨一大坨黏在一起的頭發,想象著曾經見過的那種總是帶著狗,背著一個破背包流浪的外國漢子,模模下巴,不敢苟同自己這樣滄桑的模樣。
洗了三遍依舊是這個德行,她不耐煩的四處翻找,這地方怎麼連個剪刀都沒有?也不敢用空間里面的備用匕首,怕被越錦盛看出痕跡,就把廚房還燒著的柴火拉出來一根,一手扯著頭發另外一只手一頓亂捅。
臥槽,頭發燒著了!
然後一個人影頂著一頭火星子,從廚房迅速的跑出來,消失在房間里。
把腦袋從水盆里面揚起來,穹兒感覺有點頭皮發疼,模了模有點禿了呢?
淚目!!
原來頭發濕的時候,火柴也能點燃的!(請不要隨便跟著嘗試,姐不告訴你們真的可以這樣!)
越錦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頭發短的似乎被狗啃過的穹兒,頭頂有一塊白?禿了?身上帶著一股燒雞毛的味道,真刺鼻!
不過這張臉
怎麼恢復的這麼快?
那藥膏是不是太好使了些?想起每次回來的時候,院牆周圍明明該守衛的人,卻好似腿上身上都有好多的土啊?
「既然你沒事兒了,給我燒水,我要沐浴!」
看著穹兒明顯白淨了不少,估模著這丫頭趁著自己不在洗澡了吧?
穹兒沒有任何抵抗的去了廚房燒水,用盡全身的力氣推著越錦盛指定的碩大木桶進了房間,等水燒好了一桶一桶的兌了進去。被當做牛用的穹兒,羨慕的看著熱氣蒸騰的大浴桶,自己白日竟然還忍著冷,用個小臉盆一點一點擦洗了大半日。
「幫我擦背!」
臥槽,剛要走出門的穹兒郁悶的轉頭,看著已經進了浴桶的那廝,擦背啊?
拿起一個布巾雙手交疊,使勁兒的搓了起來。要是手里是把挫就好了,穹兒覺得自己絕逼能把這廝挫個洞出來。
事實證明,這廝果然比自己干淨。
穹兒郁悶的看著平常也不見洗澡的人,自己身上都能搓藥丸了,他怎麼沒有呢?難道每天都有偷偷洗澡?還是說出去外面的時候去過傳說中的公共澡堂子?
想了想肖雲謙還抱怨過這陰城地界到處都是男的,女人都被藏起來了,難道是去享受了特殊澡堂子的服務了?
越錦盛舒服的享受了擦背服務,又要求穹兒給自己洗頭。
穹兒看著人家那一頭飄柔的秀發,實在沒舍得建議要不也燒短了得了,長頭發每天還要梳頭太麻煩了。
睜眼瞎的看著越錦盛光光光的從浴桶里面出來,換上干淨的錦袍,自己又開始了老黃牛的服務,倒水,一桶接著一桶,再把超大號浴桶推出房間,沖洗干淨放回廚房。
感覺今日的澡,白洗了!穹兒明顯聞著自己身上怎麼有味兒了呢?
「給!」越錦盛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玉盒,打賞給穹兒。
穹兒抱著臂膀,表示不會為了一盒胭脂水粉就陪他睡覺的,這是原則問題。
「打開看看!」
哼,我是不會喜歡的!穹兒翻著白眼,不情不願的打開玉盒。
呃!
一盒黑色的膏子?
干嘛?穹兒看了一眼地上的不知道什麼皮的靴子,擦皮鞋?
越錦盛躺在床上,抬了抬大腳丫子示意道,「抹上!」
按摩膏?
臥槽,這廝讓自己給他馬殺雞?
美得你!
「我不給男人按摩!」穹兒終于耐心耗盡,用樓蘭話吼了出來。
越錦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二缺妹紙,滿臉黑線,「給你抹臉的!」
給自己抹?
騙誰呢?誰往臉上抹鞋油啊?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