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兒的狀態很不對勁兒,精騎的漢子們看在三王子的份兒上,還是對她留手了,不然就她一個武力值渣渣對上十幾個漢子,早就被砍死了。
盡管如此,漢子們還是不耐煩了,有一個漢子直接抓了剛才的女奴擋在身前,試圖靠近。穹兒有些顧忌,怕傷了那個女奴,動作就緩慢了下來。
而身邊的漢子們都抓緊機會圍攻了起來,穹兒到底是失了開始的瘋癲勁兒,被他們迅速的控制住了。
領頭的漢子倒是比較清醒,這丑奴是三王子的女奴,他們還沒有權利隨便處理她,「把匕首收了,人給三王子送去!」
兩個漢子押著穹兒,就要往山坡上去。
而另外一個被抓住的女奴此刻卻突然咬了一口那個抓住她的漢子,掙月兌了出來,跑到了穹兒身旁伸手拉人,試圖帶著穹兒一起跑。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湊巧,那女奴沒拉到穹兒的衣袍,卻扯住了她的頭套下圍子。那些漢子防備的押著穹兒向後一退,頭套竟然就這樣給輕易的扯裂了。
一頭亂發短碎粘連,有塊頭皮似乎有點禿,臉上紫黑的腫脹燒傷明顯,眉骨上的凸出發白,似乎被剃掉了眉毛。眼皮上周圍也有好多的壞死皮肉,似乎是被燻壞燙傷了一樣,眼楮被縮小成一條縫隙,不仔細看好像一個瞎子。
脖子上的紅白疤痕還很新鮮,似乎剛剛長出來的新肉。
這麼可怕的樣子,嚇得所有人都呼吸一滯,場面有些尷尬。那個撕裂了穹兒頭套的女奴更是驚呆了,她指著穹兒的樣子不可置信的直抖。
穹兒直直的盯著那個女奴,渾身也抖,只是她是在後怕
領頭的漢子可憐的看了一眼穹兒,這女奴一定是從火場里面跑出來的,難怪整日帶著頭套,果然很丑!之前對于那頭套之後藏起來的內容的一點點好奇之心,這一會兒全部消散的一干二淨。
「把她送上去,趕緊回來!」
抓起地上還茫然的另外一個女奴,帶隊離開了。
月光昏暗的夜色,穹兒提著兩個桶來來回回的不停從河邊往返。
傍晚被押送回來之後,越錦盛還有越妃,甚至雲嬤嬤的臉色可想而知。越錦盛氣的直接抽出來腰間的鞭子,當著所有人的面使勁兒的抽了她十幾鞭子,勒令她帶上頭套,不許再到下面部族里面去了。
雲嬤嬤則是拍了穹兒的頭好幾下,還罰她不許吃晚飯。越妃倒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她出神。
部族里面的人都知道丑奴挨罰的事情了,偶爾有守夜巡邏的漢子們路過看到她提水,也只是靜默的看著她孤單的走過去,沒人上來幫她。
一個奴隸,超出了允許的範圍,隨身帶了匕首,雖然那是因為她保衛了越妃的安全而被三王子賞賜下來的,可是不代表她可以用它來攻擊部族。
她得認清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個奴隸!
天亮的時候,穹兒提著最後兩桶水從河邊歸來的時候,被那個跛腳的女奴攔住了,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句,「丑奴!」
穹兒腳下並不停頓,繞開人往山坡上去。
「丑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奴追了上來,在後面不停的道歉,「我不知道你受了那樣的傷,不是,我沒想拉開你的頭套。我當時想拉著你一起跑的!」
‘一個跛子,想拉著自己跑?不是故意的,卻能隨手撕開自己頭上的鹿皮頭套?那是皮子,不是布啊!’
穹兒終于發現自己蠢了,難怪昨晚越錦盛氣的抽自己!若不是雲嬤嬤早就給自己準備了這一套裝備,日日黏在臉上,那麼昨日受辱的人就會是自己了吧?
其實越錦盛說的對,女奴本來就要伺候漢子的,這跛足女奴已經來了一個月了,估計早就伺候過人了,為什麼昨日卻偏偏當著自己的面矯情了起來?
特別是現在,天才亮了,她就能自由的出來活動了?若真是沒有那些精騎漢子的同意,她是怎麼出來的?
真的是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了背上,越錦盛的那些話才讓自己更加記憶深刻,也才更加清醒的意識到他們的周圍,都是如何的豺狼環伺。
穹兒完全沒有反應的走上了山坡,把最後兩桶水倒入鍋里,點燃了柴火開始燒水,熬粥,做著一個奴隸該做的活計。
那跛腳女奴跟了穹兒一路,說了無數可憐的原因,不見穹兒有任何反應。想起大家都說這丑奴是聾子啞巴,也听不見,也不會說話。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可惜山坡上不是自己這種身份能上去的,悻悻的守在坡下面,希望能看到三王子為穹兒解釋一番。
越錦盛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穹兒端著熱水等在帳子外面,冷著臉去了後山坡練武。等雲嬤嬤起身了,穹兒才端著溫熱的水進了帳子,伺候越妃梳洗擦身。
「你之前坎坷,心中無法排泄這些年的倉皇驚懼,才會視那女子的遭遇如己,憤而出手拼個生死結果!」越妃的眼楮突然盯著穹兒,沉沉的語氣道,「可是天定命數,人擇命途!不管將來如何,淡定謀算,擇路而生才是唯一之法!」
穹兒利落的為越妃整理好衣裙,轉身離去,從頭到尾都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越妃靠坐在被褥上,嘆息著這丫頭之前繃得太緊了,昨日的事兒正好觸踫了她心中最驚懼的底線,引發了她的瘋狂,差點賠上了她自己。不過也是好事兒,這丫頭能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弱點,還有周圍的環境,也許很快就能成長起來了。
「唉!」
雲嬤嬤進來的時候,就听見越妃不停的嘆息,邊伺候主子吃粥邊勸道,「主子莫要為她憂心,奴看她已經能正視自己的身份了。只要她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就不會再出事兒了!」
越妃點點頭,又搖搖頭,吞咽了一口粥水,「我觀她心思太純,閱歷太少。這樣的孩子最是容易心軟,卻也最容易受傷!只盼她能明白咱們的苦心吧!」
雲嬤嬤點點頭,「主子放心,我多看著她些就是了!」
「錦盛的帳子搭建好了吧?」越妃突然問了一句題外話。
雲嬤嬤眨眨眼,「主子的意思是?」
越妃點頭,「嗯,讓他們住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