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麗的棕眸姑娘拄著下巴,看著站在自己屋子里面的新人。剛剛听自己的阿嬤說,阿爸帶回來一個女人,她還有些擔心阿爸是不是在外面走商的時候,遇到那些人說的壞女人了?這會兒看見這女子,這麼丑?父親不會看上這樣的女人吧?難道阿爸帶回來的是他們絨繡家的女兒?
「你就是阿爸帶回來伺候我的人?」
不知道這位姑娘什麼意思,剛落下腳就把自己特意招來看了好半天,鑒于赫爾辰阿叔的關系,穹兒點點頭溫和的道,「是!」
「我是帕爾蘭,絨繡!」這姑娘傲慢的挺直身軀,自我介紹!
好正式的介紹!
穹兒知道絨繡族是以絨繡為名,就好像鄯善城的鄯善族,跟呼蘭王城的呼蘭姓氏一般!
只是該如何介紹自己呢?
呼蘭穹兒?上輩子,她確實.+du.是呼蘭家耀眼的明珠,在老族長身邊養大的孩子,呼蘭家最有潛力的繼承人。可是這輩子穹兒從小就混的人人討厭的,看著眼前等待自己報上身份的姑娘,她可是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人啊!
「穹兒!」沉默了半晌,終于憋出了兩個字。
那姑娘很詫異這沒有姓氏的介紹,剛才還算是鄭重的臉上,瞬間眉梢上挑充滿了不屑,聲音有些刺耳,「你沒有姓氏?」看來不過是阿爸隨便買回來的可憐人了,在樓蘭一個人沒有姓氏,相當于奴隸的存在,到了主家才會被賜下姓氏!
這是有多討厭自己啊?穹兒心里翻了一個大白眼,怎麼老爹這麼好的人,女兒這麼討厭呢?
「給我倒杯水!」確認了穹兒不是什麼大家族的人,帕爾蘭立刻頤指氣使了起來。
我擦!
你爹說了只是一個假裝的身份而已!
穹兒郁悶的化身小妹,從旁邊的女奴手里接過水壺,上前給這位帕爾蘭小姐倒了一杯水。
「我腿酸了!」帕爾蘭伸出自己的小腿,示意了一下。
我捏死你!
穹兒沉默的伸出手,揉捏著面前粗細均勻的小腿。
「過幾****要去王宮拜見王妃,你跟著我去!」喝了一口水,帕爾蘭姑娘忽然想到了什麼,吩咐下來。
明日開始立馬找往東的商隊,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忽然不是很喜歡絨繡距地的穹兒,心里暗暗的打定主意,手上使了使勁兒,「是!」
伺候這位大小姐吃了晚飯,穹兒躺在給自己準備的屋子里面,雖然一路疲累萬分,但是身邊沒有了那熟悉的藥草氣息,忽然有些睡不著了。
這帕爾蘭看著並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不知為何把自己叫過去試探了一番,然後就真的當做下人用了,赫爾辰阿叔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的女兒?
胡思亂想著那封穆爾月阿嬸的家書里面的內容,究竟是真是假?那她這封信是要交給距地里面的誰呢?明日要記得跟赫爾辰阿叔打听一下,穆爾月阿嬸家人的住處!
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絨繡家的女兒?還要等見到了穆爾月的家人,找到絨繡族的族長才能知道了!還有越錦盛那廝,她還答應了活著把他送出沙漠呢!
紛紛擾擾的思緒模糊了腦際,迷迷糊糊之間穹兒似乎聞到了熟悉的藥草味兒,心里安定了不少,抓著讓自己安心的被子沉沉睡去。
越錦盛看著身上抓住衣襟的小手,嘆息一聲,坐在床頭略微糾結的看著沉睡的人,‘要不要帶著她離開呢?’
‘蘭伯說了,北邙重兵都出動了,家里已然空空如也,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回去了,應該能順利的帶走母妃的,只要母妃願意跟自己走’唉,越錦盛心里難過,希望能說通那個固執的人吧!
‘只是這丫頭怎麼辦?’
眼楮沉了沉,抬手留戀的輕撫了一下穹兒的發,‘以她如此多巧的才能,流落世間只能給她帶來更多的災難,就像那賣菜的老阿媽一家一樣,被有心人禁錮著,一輩子都失去了自由了!如果她真的是絨繡家的女兒,也許回家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啊!’
‘可若是她不是絨繡家的女兒呢?’又想起那丫頭反復的強調,她丟失了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要不要’
不知不覺間睡意席卷而來,越錦盛也慢慢呼吸均勻了起來,懷中還緊緊抱著早就柔軟了的身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定他煩亂的思緒。
……
帕爾蘭驕傲的走在光潔的大理石面上,穹兒小心的跟在其後,偶爾抬頭打量一下周圍的景致。
這座繁雜的宮殿很奇怪,剛進來的外圍牆都是沉澱了歲月的大塊方石,雖然不至于污糟了,可是那上面偶爾顯露的風沙腐蝕跡象卻還是能看出來的。而越往內圈過來,不論是大理石地面,還是殿宇的磚石,都越發的嶄新了起來,磨損很小。
這樣違和的內外兩樣,讓穹兒不禁猜測,這內圈似乎是重建過吧?
示意帕爾蘭在門口等著,一位女官進了一座殿宇。
「進去以後不要亂看不要亂說話,知道麼?」帕爾蘭傲慢的聲音輕輕響起,止住了腦袋到處亂轉的穹兒。
又來了,既然這麼不喜歡自己,為什麼非要自己來啊?
穹兒低頭忍不住的翻白眼,很想跟你來麼?早知道今天早上就該出門去找赫爾辰阿叔問問,如何才能找到穆爾月阿嬸的家人了!
「帕爾蘭,絨繡覲見!」一個高音女聲從殿宇中傳出來,帕爾蘭趕緊月兌了鞋子,一雙白襪走進了乳白色大理石的宮殿。
穹兒皺了一下眉頭,除鞋入殿?上輩子呼蘭家要祭奠先祖,進入那個碩大的祠堂的時候,族長說過不能把世間的污濁帶入祖宗們休息的地方,所以要除卻染滿塵埃的鞋子。
一瞬間的失神,就剩她自己在門口了,穹兒趕緊月兌了鞋子跟上帕爾蘭的腳步。
帕爾蘭端正身姿,步子均勻平緩的走在兩行大理石柱子的中間,讓穹兒更加覺得她這樣子就是進了宗廟祠堂,要去祭奠祖宗的!
經過冗長略暗的大理石長廊,穹兒的心跳越發的厲害,外面酷日炎炎,可是越往這宮殿深處走去,心寒卻愈發的厲害,就連身子都不自主的在抖了。
「帕爾蘭絨繡,見過大王妃!」
突然停住的身軀,朗聲的自報,讓穹兒急急的剎住了腳步,隨著帕爾蘭的姿勢,雙手交叉胸前鞠了一個躬。
「放肆,竟然不行跪拜之禮!」一個傲慢的公鴨嗓子響起,諷刺著穹兒的無禮。
跪在地上的帕爾蘭回頭惡狠狠的看著還站著的穹兒,低聲道,「跪下!」
呃!
停頓了喘息之刻,穹兒緩緩屈了雙膝,跪在帕爾蘭的身後。
「帕爾蘭別听宇兒的,快過來,舅母好久沒見你過來玩了!」
那溫和的女音,讓帕爾蘭立刻展顏,「大王妃寬容!」起身湊了過去。
「這是你新買的女僕麼?」
「是啊!阿爸總是怕我身邊伺候的人不夠,又帶回來一個!」
「從外面帶回來的啊?抬起頭來我看看!」
上首的對話融洽熟稔,可下面被留在原地的穹兒此刻正經歷著可怖的心寒,剛才經過長廊的那種心悸又來了。
「讓你抬頭呢!」
听到帕爾蘭的呼喚,怔愣在原地的穹兒緩緩抬起頭,一眼便落在了一張絢麗的芙蓉面上,好美的女人,烏發黑眸,瓷膚如玉,巧笑盼兮,嬌媚而生!
「好丑!」
厭惡的公鴨嗓敲打著耳畔,可惜穹兒已經听不見了,此刻眼前洶涌而來的畫面,佔據了她全部的腦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