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老夫人後院外打掃的兩丫鬟,听到陣陣傳來慘叫聲,對望的面面相覷。容媽媽探頭看去,嚇得兩人不敢言語連忙埋頭干活。
「今兒個後院不用掃,都下去吧。」
「是。」
屋內,老夫人憤怒的身子晃了晃,柳方申見後也顧不著疼痛上前輕攙扶。
「娘,您別氣著,坐下歇歇。」
「這個時候你倒是記得娘,虧得這麼多年來你還能將這骯髒的秘密給守在心里,也不覺得擱著慌!」
「娘,一切是孩兒的錯。這麼多年都過去,您就別再計較。當前,咱們還是先商量著柳嬪。」一個冷眼掃去,柳方申連忙改口︰「是月兒,我原先一直下定不了主意,畢竟如今這事正在風尖浪上,若是此時冒然上柬擺月兌柳府與她的關系,指不定會觸動聖怒。」
「柳府危在旦夕,此事必須要有個了斷。」老夫人怒氣平息,沉思片刻︰「既然如此,你找人在京城大街小巷內肆意散播謠言,當年是付雅琴不貞,有負柳府。她生出的賤種自然就不可能與柳府有關。」
柳方申听後大急︰「娘!雅琴已故去多年,您又何必這般針對,讓她不得安生。」
老夫人冷聲︰「都到了什麼時候,你竟然還想護著那賤人!不這麼說做該怎麼辦,難道你就想眼睜睜看著柳府就此衰落。你已經對不起柳府的列祖列宗,難不成還想成為家族的罪人。」
「不是,我只是覺得不一定非得捏造出這子虛烏有的事,直接說月兒姐是撿到就成。」
「那麼柳府,你置柳府于何地!你可有想過,柳府的名聲會因此一落千丈。還有小半年便是蕊兒姐選秀,若是將此事解決,入宮的機會也會大些。」
「但……」
「當初禍是你們闖出來的,咱們柳府也對她們母女兩是仁義至敬。莫不是你如今位居官位,翅膀硬了便不听娘的了!」
柳方申還想訴說寫什麼,卻被老夫人一陣怒罵給退卻。
于是,當日下午,京城大街小巷四處又傳起一陣流言蜚語。
東街的玲瓏酒樓,隸屬柳如月的產業。此時,劉媽媽眉眼笑開的在巡視。
窗台邊,小混混在朝著一公子哥搭訕。
「這位兄台,你知道嗎,柳府傳出了件大事。」
公子哥被猝不及防的嚇一大跳,回頭一看,卻見是一尖嘴塞臉,渾身穿十分破舊的混混,頓時不耐煩擺手。
「去去去,能什麼大事,京城中的柳府多得很,少來混吃混喝。」
「別呀。」小混混熟絡的坐下︰「你還記得前些日子的傳言宮妃得罪青離國和親公主,青離國訴斥交戰的事件不,柳府就是這妃子的娘家。」
「哦?」公子哥頓時來了興趣︰「然後呢。」
小混混眼饞的瞪著桌上的美酒佳肴不語,公子哥挑眉明悟的推了盤豬肘子過去︰「給爺撿有用的說。」
「知道,知道。」小混混滿臉堆著笑容︰「我收到消息,得知原來這個妃子實際上是路邊撿的孤兒!」
「嗤,你就瞎編。」
「兄台且慢,小弟還沒說完呢。」
小混混眼看這公子哥要趕人,連忙抓著豬肘子不撒手,一口氣巴拉巴拉將上頭交代的話說完。
這會兒,公子哥是半信半疑,但坐在一旁歇息的劉媽媽听後卻是氣的渾身抖動。
主母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入柳府!可憐的月兒姐,還好她隨皇上巡游離開京城。這事一定要和阿大幾人商量,絕對不能讓小姐知道,免得她傷心。
對此,乘者馬車遠離京城的柳如月全然不知。
一路上,馬車內的冰塊漸融,途中走走停停的不知換了多少塊冰。柳如月臉色越發蒼白,她再也壓不住斷斷續續涌上來的惡心感,高聲的大呼停車。
「怎麼了。」
柳如月來不及回答,踉蹌走下馬車。心中一驚,嚇得一聲冷汗。皇上、顏妃以及伊婕妤不明所以跟著下車。
皇上見柳如月的臉色十分不好,剛想開口,卻見柳如月已捂著嘴跑到最近的一顆樹下狂吐。
顏妃雖然不喜柳如月,但她見到柳如月這般痛苦神情眉眼間也不自覺帶著擔憂。
「夫君,妹妹她身子不適,這可怎辦。」
「估計只是沒坐慣馬車,歇會就好。」
後邊馬車也踏踏停下,貴公公連忙上前︰「公子,出了何事。」
「柳……如月身子不適,怕是不宜趕路。我瞧天色也快到正午,就近找個地方歇歇,再啟程。」
「那奴才去問問。」
緊跟隨後的伊婕妤眼神閃過絲厲色。如果她沒看錯,方才柳如月在下車的時候輕撫了下小月復,希望不是心中所想的那般。
「夫君,妾身想過去看看妹妹,這麼熱的天,有的是受罪。」
千以陌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悶熱,便點點頭攜手顏妃在車內等候。
小樹下,伊婕妤輕步靠近。
「妹妹可有好些。」
看著眼前點點斑駁的樹陰,柳如月神色恍惚,這是伊婕妤的聲音。
「瞧這天熱的,滿頭是汗,我給你擦擦。」
伊婕妤溫聲細語,遠遠望去,兩人仿佛一對知心姐妹般。姐姐在照顧妹妹,尤為感人。
隨著繡帕靠近,絲絲香氣彌漫,這是一種很好聞很奇特的味道。柳如月皺眉的快速止住伊婕妤,將其手中繡帕接過。
「姐姐有心了,只是此地甚髒,還請您先回車歇歇。」
伊婕妤對地上的污穢之物沒有表現出特別明顯的表情,她見柳如月手中正抓著自己的繡帕,臉上倒是笑越發燦爛︰「如此,我先行回去。妹妹身子若是實在是堅持不下,也別勉強。」
看著遠去的伊婕妤,柳如月暗暗的將繡帕放入空間。繡帕的香味遇水很容易滲透,即便繡帕消失,她依稀能聞到自己手中發出的淡淡清香。
另一邊,綠音已經帶著水囊過來。
「正好,給我洗洗。」
「主子,方才伊婕妤和你說了些什麼,奴婢怎麼覺得她那笑容看的怪滲人。」
柳如月再次壓下涌上來的惡心感,皺皺眉︰「誰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