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宮女秋雲很自得。因為她伺候的主子第一次將她帶在身邊出行,尤其是在皇上面前。
作為宮女,沒有比這更有面子的事。
瑤華宮,奢華無比,宮內每一件飾物無一不是精品。一眼望去與柳如月的鈺月殿完全沒有可比性。
此時,秋雲雙眼無神。她心中正幻想著自己入宮是成為淑妃身邊的大宮女,亦或是一朝獲寵在連嬤嬤的幫助下步步升妃等美好事件。
‘啪嗒……’湯勺落下,柳如月無力撐桌,欲作昏倒。正在用膳的皇上、淑妃等人一見,心中一驚。
尤其是淑妃慌張的站了起來。
「皇上!柳容華好好的,這是怎麼。」
千以陌臉色微沉︰「宣太醫。」
貴公公擔憂的連忙邁著大步出殿宣召太醫。本是好好的午膳,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站在一旁的宮女秋雲瞬間驚醒,看著昏倒的柳如月,呆了呆。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扶著柳容華到軟塌上歇著。來人,將暖毯取來。」
「是,是。」
發令的是淑妃,她可沒真想要在自己的宮內謀害柳如月。即便要作死也不帶這麼玩的。
秋雲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與其他宮女一同抱起柳如月安置在軟塌上。余下的奴才們上前,正想將桌上的菜食都清理,卻不料被千以陌一道冷聲阻止。
「慢,你們都下去。」
淑妃頓時不可置信的看向千以陌︰「皇上,您這是何意。」
「柳容華尚在昏迷,不宜吵鬧,這些東西晚些再收拾。」
「是臣妾失儀,還請見諒。」
聞言站在四周當背景的宮女奴才失去默默退去,屋內只剩下千以陌、淑妃、柔美人以及宮女秋雲四人。
淑妃眼眸漸暗,傷心多過憤怒。入宮以來,千以陌一直對她十分縱容。哪怕宮中有嬪妃小產,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千以陌都是避重從輕的揭過。
別說是嬪妃小產,就算是當年的蕭妾侍難產身亡。其中不乏有皇後參與,她是主謀,千以陌也是從不計較。
莫約等了半個時辰,貴公公帶著劉太醫等人進入主屋。太醫給皇上行禮後,來到柳如月身旁,長袖一掀,靜靜把脈。
「太醫,柳容華狀況如何。」
劉太醫皺眉,把脈時最忌的就是被人打擾。不過礙于詢問的是皇上,他只好微微點頭。
「柳主子之前身子一直虛,怕是誤食了忌諱的吃食,引起體內氣血不及導致昏迷,目前看來尚無大礙。」
實際上,他對柳如月的癥狀心生郁悶,剛透過把脈一下就能識別出其身子並無大礙,就連月復中的胎兒也很穩,十分健康。
然而,這昏迷不是作假,也不像是隱疾。後宮嬪妃爭寵較量的手段層出不窮,他知道此事自己必須給皇上個交代,不然自己的地位難保。
「嗯?」
吃食指的是午膳,下毒自然是不可能,不然昏迷的就不止柳如月一人。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柳如月之前所說的早些時間食用過的糕點。
「皇上,您覺著會不會是那盅花元養生湯的原因。」
柔美人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屋內,淑妃瞬間明悟壓下心中憤怒。雖不知是什麼陰謀,很明顯柔美人就是在給自己下套。
「皇上,臣妾從未听過什麼花元養生湯,膳房也不可能會特地做些胡七亂八的東西。」
「娘娘,左右柳容華並無大礙。您又何必掖著藏著,偌大的瑤華宮內誰人不知,花元養生湯對女子調養身子的效果好的出奇,是娘娘您的專屬。」
淑妃利眼直視︰「柔美人,你目無尊卑,誣蔑本宮,該當何罪!」
柔美人不予理會,轉而低頭朝著千以陌屈膝行禮︰「皇上,嬪妾句句屬實。听聞花元養生湯例屬藥膳,方子特殊。嬪妾是怕柳容華在此之後留下隱患,對尚未出世的小皇子不利。」
若是平常,千以陌可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美人惹得淑妃不悅。而此事牽扯皇嗣,罪不及淑妃,可也不能視柳如月不顧。何況柳如月月復中胎兒已穩,若有個好歹,便是一尸兩命。
總歸是個救過自己的嬪妃,能護著便護著。
「淑妃,且將方子取出給太醫一看。」
「皇上!」
淑妃身子一震,暗暗咬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決不能將方子交出,千以陌也不可能光天白日的失她面子來搜身。
「臣妾所言句句屬實,並沒有什麼藥膳方子。」
柔美人卻是抿嘴一笑︰「娘娘可真是固執。也是,若是嬪妾有此藥方也不會輕易獻出。皇上,既然娘娘不願,不若將膳房的掌勺宣來,許不定還有剩余的藥材呢。」
千以陌面無表情輕輕點頭︰「小貴子,將人召來。」
「奴才得令。」
貴公公退去後,屋內一片安靜。淑妃的心反倒是安定了些,她不相信區區一個掌勺的能作證什麼,即便有什麼念頭,皇上也不會為此傷害她。
掌勺的廚娘很快被帶到,這是一位中年婦人。即便是上了年紀,在宮中呆了許久,可這還是她第一次面聖,身子不自覺的在小幅度顫抖。
「老奴何氏見過皇上,見過淑妃娘娘。皇上萬福,淑妃娘娘萬福。」
千以陌只是輕眼一撇,並未讓廚娘起身,而是直接冷聲審問。
「朕且問你,今日掌勺的湯點,若讓你將其過程解說一番,能否做到。」
廚娘听後臉上閃過絲詫異,莫不是皇上覺著此湯甚好,準備賞賜一番。可怎麼感覺這氣氛不對勁。
由于柳如月被安置在屋內的軟塌上,用帳子擋住,所以廚娘並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回皇上,近日淑妃娘娘的湯食都是由老奴接手。花元養生湯制作工序麻煩,畢竟是藥膳,不得有所閃失,否則將會影響營養均衡……」
「大膽賤婢,本宮從未教唆你做過什麼養生湯!」
正說到一半的廚娘突然的被淑妃冷呵聲打斷,此時她要是再不明白狀況,在宮中便是白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