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被她問得一愣,見她一切尚好這才放下心來。
「我相信輪回報應,靜儀相信嗎?」。再等等,只要再等等,總有一日,他會將一切都討回來。
屆時,沒有人能夠再傷害她。
沈靜儀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下落下兩道剪影。
紅唇緊抿。
她也相信輪回報應,看,她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會重新來過。
這一次,她的存在如此清晰。
「天晚了,你身子不便,還是回床上吧!」沈楠上前伸手將她抱起,靜儀也配合地圈住他的脖子。
她的腿其實好很多了,那玉肌膏的功效真的很好,她是不是應該感謝他們?
將她放回床上,沈楠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本想看看她的<傷勢,又覺得不太妥當。正巧,珍珠端了茶來,他便開口問道︰「小姐的傷怎麼樣了?」
珍珠福了福,「回二爺,小姐的傷已經好些了,有奴婢們和嬤嬤照看著,您不用擔心的。」
沈楠微微頷首,靜儀忍不住笑了,「我都讓人和你說了我沒事,你還這麼擔心作甚。這般跑過來,連衣服也不知道換了。」
「這幾日部署里有些事務,回頭還得趕回去,我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頓了頓,他又道︰「外頭傳言你傷重不醒,我哪里能放得下心。」
「我這不是沒事嘛!那些話也是我故意讓人放出去的。」
「沈含玉明日會被送到家廟,看來,二叔這次是下了狠心了。」
靜儀扯了扯嘴角,下了狠心嗎?她可不這麼想,若非祖母逼他,她又無形中施加了壓力,他會舍得將他的寶貝女兒送到家廟?
真是可笑。
「靜儀……」沈楠叫了聲。
沈靜儀抬頭,「什麼?」
「你……我听說,是因為陳煜?」
沈靜儀眨了眨眼楮,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了。
「二哥听誰說的?」
「我只是覺得陳煜雖好,可是,有太後在,你如今的處境並不好。」
「我並不是因為他,我是為我自己。」她道︰「二哥,無論有沒有陳煜,我與沈含玉都只會是敵人。」
沈楠眉頭微皺,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他卻永遠選擇站在她這邊。
「無論你怎麼做,二哥都支持你。」他道。
靜儀微笑,略顯蒼白的臉色沒有了平日的艷麗,卻增添了份柔弱的清麗。
特別還是她如今不施粉黛,不戴珠釵,墨發就那麼隨意地挽了些在腦後披散著。
「二哥不問我原因嗎?」。
「靜儀不是那等蛇蠍心腸之人,且,就算是,你要做什麼,二哥也只會幫你。」
「二哥……」她神色復雜,對她這麼好的二哥,怎麼前世就成了那樣呢?
「二哥,你給我找個嫂子吧?」她抬頭說道。
沈楠猛地一滯,「什麼?」
「給我找個嫂子吧,這樣,以後我又多個人疼了。」也有人服侍你,為你傳宗接代,那時,你應該不會再如前世一般,縱然她這世改變不了命運,他也不會再走上那條墮落的老路了。
她是真舍不得因為自己,他自責到死。
沈楠抿了抿唇,眸子移開了些許,勉強笑道︰「靜儀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總是看你一個人,身邊也沒個體貼的,我不放心嘛!而且,大伯娘相看了那麼些姑娘,你都給拒了,不如二哥跟我說說,若是有合適的,我給你找?」
沈楠更不自在了,「靜儀,二哥暫時世子之位還未定下,這些事還是日後再說吧!」說著,他起身道︰「你好好歇著,我忙完了再回來看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跟我娘說。」
說著,他匆匆丟下句︰「好好照顧二小姐。」便離開了。
「二哥……」靜儀睜大眼楮。
看著他急匆匆甚至有些狼狽的背影,珍珠奇怪地搖搖頭,「二爺怎麼了,怎的走這麼快?」
沈靜儀也奇怪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她說錯了什麼嗎?
應該沒有吧……
謝嬤嬤指使著丫鬟端著晚飯進來,也奇怪道︰「奴婢方才瞧見二爺出去了,還以為要在這兒用飯呢!卻不想已經走了。」她還特地多做了些。
沈靜儀笑了笑︰「許是有什麼急事了吧!」她看著飯菜,「咦,這些蔬菜顏色倒是新鮮。」
謝嬤嬤將一盤小青菜炒蘑菇放到她跟前,疼愛地道︰「這是大夫人特地命田莊送過來的新鮮蔬菜,專門給您準備的,快嘗嘗。」
靜儀也很是喜歡,接過箸便嘗了口,入口清甜滑女敕,這個天兒吃的確能開胃不少。
「嗯……真的很好吃,回頭幫我謝謝大伯娘。」她說道,埋下頭繼續嘗著其他的菜色,不一會兒,滿滿一碗飯已經吃完了。
謝嬤嬤看著胃口好了不少的靜儀,心里對大夫人愈是感激起來。
這些年大夫人對沈靜儀的照顧,就是親生母親也不為過了。
用了飯,珍珠和綠拂伺候她洗漱過後便讓她早早歇下了。
沈靜儀也著實累了,是以,連珍珠兩人給她重新抹了玉肌膏按揉竟也不知道。
看著膝蓋上烏紫的一片,珍珠異常小心地按揉著,就怕將傷口弄裂了去。
「小姐這傷也不知何時能好,也幸虧二爺沒看,不然可得心疼死。」綠拂吹了吹,希望能讓傷處舒服點。
珍珠涂著藥膏,小心翼翼地,「這玉肌膏的效果很好,想來應該用不了幾日小姐的傷就能好了,只是這淤青有些麻煩,得多按揉。」
綠拂點點頭,兩人忙活了許久,這才各自退下守夜。
出了西苑的沈楠腳步一轉便朝著府門的方向走去,身後跟著的長隨見他出門,連忙將頭盔遞給他。
沈楠騎著馬離開,風聲在耳畔響起,他想起沈靜儀說的話。
「二哥,你給我找個嫂子吧……」
「總是看你一個人,身邊也沒個體貼的,我不放心……」
「若是有合適的,我給你找……」
字字錐心。
馬背上,他仰頭望著天空,突然發現胸口堵得慌。
也許他是該成家了,這樣也會多個人來愛護沈靜儀。
「既是無事,不若上來喝兩杯?」
酒樓上,蔣華倚窗相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