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一驚,不可置信地望著她,顫聲道︰「二小姐……我,她是郡主,我,如何能……」
「你不是一個人。」沈靜儀放下茶盅道︰「簡單地說,你有候府做後盾,你的身後有祖母,還有我,甚至是,大夫人。」
「二小姐,你莫不是……」
「覺得我說的是玩笑話?」她嗤笑道︰「郡主已與候府離心離德,既然如此,那麼,什麼又有不可能的呢?還是說,你覺得給郡主一點兒小報復,就是給你妹妹報仇雪恨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安穩地活著了?」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釘在她心中的釘子,讓她錐疼得慌。
是的,她說的,她其實都是明白的,可是,對方是郡主,她只是一個身份卑賤的小妾。無依無靠,無權無勢,如何能夠動彈得了當家主母?
可是,如今卻有人站到面&}.{}前,對她說,想要血債血償,不是沒可能。
「秋姨娘是個聰明人,相信不用我多說,也能想的明白。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她們的命!」
她說的是她們,而不是她,秋姨娘這個時候,卻也沒有在意,只皺著眉頭問她︰「二小姐,與郡主有何深仇大恨?」
沈靜儀扯了扯嘴角,這輩子,也許不足以讓她如此堅定,可誰叫她多了一輩子呢?
「水火不容,這便是最好的理由。」
秋姨娘聞言,沒有再多問,只垂下了眸子,手指卻漸漸收緊。
靜儀瞥了眼,沒有再說話便起身離去。
剩下的不需要她再多說了。
回到悠然居,沈靜儀吐出一口氣來,她望著某處失神,突然道︰「綠拂,你覺不覺得,我是個壞人?」
她的事都沒有瞞過她,甚至說話也從來沒有避開過她,可見對她的信任是有多大。
綠拂搖搖頭,「奴婢不覺得,對奴婢來說,小姐就是好人,小姐做什麼都是對的。那些欺負小姐的,想害小姐的,才是壞人。」
沈靜儀不由地一笑,收回目光,一雙剪水眸子波光瀲灩,看著她,「好人和壞人不是這樣分的。」
「奴婢才不管那麼多,奴婢只知道,是小姐從浣衣房下等婢子里將奴婢帶出來的,是小姐給奴婢做新衣裳,讓奴婢吃飽穿暖。現在奴婢走出去,連大廚房的娘子都巴結著,可有面子了。這些都是小姐您給的,對奴婢來說,就算所有人都覺得您是壞人,對奴婢來說,您都好人。」
「你就這麼相信我?」
「只要是您,我就信。」
沈靜儀心中微熱,垂下了眸子。
前世,綠拂也是這般對她的,是不是就是因為,她是因她而從那個又累又髒的地方才得以出來,所以對她抱著報恩的心。
她是不是應該感謝,前世,她們把綠拂送到了她的身邊?
正待這時,謝嬤嬤從外頭進來,「小姐,打听到了。」她道︰「大容打听了珍珠家的事兒,原來是他那個哥哥前些日子迷上了賭,結果被人給下了套子,欠下了五千兩,他沒錢還,結果便被人打斷了腿。那些地痞還放話了,若是還不上錢,就珍珠那丫頭抵債。」
靜儀聞言,立馬怒道︰「我候府的丫頭,豈是他們說抵就抵的?」
「小姐,奴婢總覺著,這件事透著蹊蹺,便著大容先盯著珍珠一家子了。」謝嬤嬤稟告道。
靜儀頷首,「嬤嬤做的對,珍珠身為我身邊的大丫鬟,自然得凡事多留個心眼兒。」
謝嬤嬤聞言,松了口氣,笑道︰「您放心吧!這件事大容會看著,死活不會讓他們傷害了那一家子就是。」
「嗯,若是有了消息,立刻向我回報。」
「是……」
白日里還好好的天氣,到了晚上,竟然是雷雨陣陣,下起了瓢潑大雨。
沈靜儀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喝了杯床頭備著的茶水,過了許久這才入睡。
許是這樣的天兒讓她睡得不怎麼安穩,只見她微微蹙著眉,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平緩。
過了許久,這才安定下來。
沈靜儀做了個夢,夢里,她還是蔣府的姨娘,那年沈老夫人病逝,她肚子里的剛剛兩月孩子也小產了。
她躺在床上本不省人事,可是卻明顯听到了人聲,那聲音有些熟悉,「你若是想要她活著,就跟我圓房,給我個孩子,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你敢,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卑鄙無恥。」
「我無恥?我身為堂堂郡主,世子夫人,難道還不如一個妾,連擁有自己丈夫的權利都沒有嗎?」。
是了,這是徐錦璃的聲音,只是,他們到底在吵什麼?
她想睜開眼,卻無能為力。
「你明知我娶你只是迫于無奈,何必勉強。」
「勉強?那等我殺了沈靜儀,是不是就不勉強了?」繼而聲音似乎輕了些,「你可以試試,只是,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
「徐錦璃。」那聲音隱含著痛苦,「我答應你。」不等她說話,他又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以後再不準傷害她。」
「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耳邊漸漸歸于平靜,她感覺到有一只手流連在她的臉上。
最後,消散……
再睜眼時,天已大亮,只是因著下雨天,有種灰蒙蒙的感覺。
她的聲音有些暗啞,「幾時了?」
綠拂聞聲端了水進來,「小姐,快到辰時了。」
「辰時麼?」她呢喃道︰「出去吧!跟祖母說聲,就說我昨晚睡得不太好,今兒個就不去了。」
綠拂應諾︰「是,小姐,用不用找個大夫來瞧瞧?」
「不必了,我再睡會兒便是,你去換壺茶來。」她說完,便倒下去裹了薄被。
綠拂輕手輕腳地端著盆子出去,隨後又親自泡了壺茶放到床頭的高幾上,輕聲離去。
沈靜儀從被子里露出臉來,有些茫然。
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夢見了前世,而且還是她想最痛苦的時候。
蔣華與徐錦璃的那些對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那真是發生過的嗎?
她腦子又有亂,便坐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溫涼適度的茶水入口,沈靜儀感覺喉頭好受點了,再飲下杯中剩下的,她卻皺了皺眉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味道似是與昨晚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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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