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有些疑惑,「小姐的意思是……」
沈靜儀眯了眯眼楮,「你家小姐我被主母逼出侯府,這樣的機會放在眼前,不利用,可惜了。」
果然,珍珠茅塞頓開,「是,奴婢一定辦妥!」
「去吧!」她微笑。
珍珠離去沒多一會兒,謝嬤嬤便回來了,跟著她來的還有她的兩個兒子。謝嬤嬤的男人在十幾年前出了事兒,早早地便去了,是以,兩個兒子要比旁人早些懂事,更穩重些。
見了沈靜儀,低垂著臉齊聲道︰「姜陽,姜暉,見過小姐!」
來時,謝嬤嬤便已經與他們說了,這稱呼,便直接喚成小姐。
沈靜儀打量了一眼,兩人膚色白淨,眉清目秀,行為舉止中規中矩地,看起來,很是穩重。
「可都識字?」她問道。
「回小姐,小的之前是府中鋪子里的帳房,識得幾個字。」姜陽乃大哥,便帶頭道。
沈靜儀看向姜暉,「回小姐,小的是跟在大哥後頭的。」他畢恭畢敬地道。
兩人進退有度,倒是引起了沈靜儀不少的好感。她開口道︰「想必乳娘已經跟你們說了,此次,我會將你們帶在身邊。若是有不願意的,可以同我直說,你們都是我的乳兄,我不會為難于你們的。」
謝嬤嬤聞言,看了兩人一眼。
「小姐多慮了,小的沒有不願,」姜陽說著,雖然有些訝異,但還是深深一揖,「願為小姐效勞!」
見此,姜暉也行禮道︰「願為小姐效勞!」
謝嬤嬤松了口氣,她本以為兩人生在金陵,長在金陵,讓他們離開本土,到底是有些不願意的。
可沒想到他們也沒給自己添麻煩,看向沈靜儀,她道︰「小姐,您就放心吧!這兩個孩子做事雖不敢說不是多周全的人,可好在他們比旁人穩重些。」
「乳娘哪里的話,要的就是乳兄們的穩重。再說了,他們又是我的乳兄,總比旁人來得親近不是,往後還有許多事,都要勞煩乳兄們了。」
姜陽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眼沈靜儀,很快又垂下眼簾,「能得小姐的看中,是我兄弟二人的福氣。」
他沒有想到,一個侯府小姐,竟然這般可親。像那樣的高門大戶,不應該都是嬌蠻跋扈,盛氣凌人的模樣嗎?
至少她所見的,便沒有沈靜儀這樣的,即便有脾氣溫和的,也不見得心思純正。
心思單純的,又是個嬌蠻的性子。
正想著,又听沈靜儀說道︰「外祖母那兒我會跟她知會聲,你們二人這兩日便收拾一下,上京吧!」
什麼?
姜陽姜暉兩人驚訝,不禁抬起頭來看向她。十四五歲的女子已然生得明艷動人,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尤其是那一雙眸子,盈盈如水,仿佛盛滿了桃花。
「小姐,可是有事要交代我兄弟二人?」姜陽問道,順便垂下了目光。
沈靜儀微微一笑,「不錯,」看著兩人並無詫異的臉,道︰「但是這件事乃是機密,至于怎麼做,待你們到了京都之後,自會有人接應你們,所要做的事情,也會由他安排。」
兩兄弟沒有異議,應聲道︰「謹遵小姐之命!」
沈靜儀點點頭,揮退了他們,這時,謝嬤嬤才過來道︰「小姐,帝都的事……」
「乳娘放心,我不會讓兩位乳兄去涉險的。」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謝嬤嬤道︰「奴婢只是在想,那些事太過重要,交給他們,會不會不妥,萬一辦砸了可就壞了您的大事兒了。」
「無妨,這些事也當作是考驗,兩位乳兄到底如何,咱們還是看看再說吧!你也不可過早地否定他們。」
「是……」謝嬤嬤應道。
沈靜儀微笑,「嬤嬤,听說,四房得了一個哥兒,大哥的長子已經出來了。」
「什麼?」謝嬤嬤呀然,隨即點點頭,「算算日子,也差不多。」
差不多麼?
可卻比前世遲了些呢!
九月的天兒易變,特別是一陣秋雨過後。
「難怪人人都道一場秋雨一場寒,原來,這天兒竟然變得這樣快。」路上,披著披風的沈靜儀道,走過的長廊間,屋檐下還滴著雨水。
淅淅瀝瀝。
榮盛堂里,沈靜儀照例過來,卻見里頭罕見地做了位夫人,她上前見了禮,「靜儀見過夫人。」
謝老夫人笑著將她拉到身邊的繡墩上坐下,「這個便是我的外孫女,忠勇侯府的沈靜儀。」
那夫人鵝蛋臉,三十來歲的年紀,一身妝扮貴氣卻不奢華。眉間間隱隱透出一股精明,打量著沈靜儀,卻不會叫人覺得反感。
只見她笑了笑,從身後丫鬟的手中接過一個匣子,「早先便听說忠勇侯家的二小姐品性良善,端莊大方,今日見到,果不其然。」
謝老夫人也笑著點點頭,對沈靜儀道︰「這是薛夫人,你喚作薛伯母就好。」
「薛伯母!」沈靜儀叫了聲。
薛夫人頷首,拿過丫鬟手中的匣子遞給她,「長輩賜,不可辭!」
沈靜儀起身福了福,接過,交給了謝嬤嬤,對她道︰「多謝薛伯母。」
薛夫人微笑,「我瞧著這孩子是個听話的,怎的最近謠言四起,都說是靜儀丫頭不听話,這才被逐出侯府的呢?」
「哦?」謝老夫人挑了挑眉,看了眼一臉平靜的沈靜儀,手中的佛珠轉了轉,道︰「事情到底如何,豈能听信以訛傳訛之言?」
薛夫人端起茶盅,「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可關乎聲名,不可疏忽啊!」
謝老夫人眉眼淡淡,「無非就是那顧家郡主使壞,這些個腌之事,難道還要我教你麼?」
這話說得薛夫人有些尷尬,連忙道︰「不敢,哪能勞您呢!」
這麼說著,她看了眼斂眉低首的沈靜儀,心中隱隱也猜到了大概。
方才的話,不過試探她們罷了。
「我瞧著這孩子也不是那般人,真是苦了她了。」
「各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家的事兒我是插手不了,可我自個兒的外孫女,我還是知曉的。」謝老夫人眼皮未抬道。
薛夫人笑了笑,「是,這孩子一看就是個乖巧的,只是苦了她,素聞那郡主肆意跋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