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靜儀被陳煜抱上船,溫嫻心中不免羨慕,也不知她未來的夫婿,可有這般體貼?
目光一轉,她便瞧見了立在岸邊的一抹青色身影。
微微一頓,隨即轉過身去。
就要離開了,還是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較好。
「此次回京只怕路途凶險,若是必要之時,還請公子護著靜儀一二。」謝宸同朱瞻文說道。
「放心好了,她跟著我們反而安全點兒,若是分開上路,只怕那顧家便能要了她命去。」
這話讓得謝宸眸子一緊,「讓公子費心了。」
這般,他得快些處理完事務,趕上他們了。
朱瞻文頷首,看到立在船頭上的沈楠,同剛從船艙里出來的陳煜,他道︰「好了,我們走了,你同容七也快點兒趕上來,再遲,怕就不好走了。」
「~是……」謝宸抬手道。
朱瞻文也離去,謝宸與容七目送他們離開,直到船身漸漸消失,這才收回目光。
馬背上,謝宸掃了一眼比往日沉默了許多的容七,道︰「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趕緊收起你那身散漫。」
容七皺了皺眉頭,「我知……」
只是,不知道為何,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船艙里,沈靜儀窩在床上,謝嬤嬤泡了杯香茶遞給她,「小姐,李家小姐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哦?」沈靜儀眼皮未抬,「是顧家還是郡主?」
「是郡主。」謝嬤嬤道。
沈靜儀扯了扯嘴角,「她就這麼迫不及待麼,看來,這路上,她應該花了不少心思吧!」
這也是謝嬤嬤所擔心的,若是旅途凶險,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小姐,要不,咱們換成陸路走吧?」
「陸路給他們的機會更大,你以為,你想到的,郡主會想不到麼?」
顧氏心思縝密,手段毒辣,如今她又在外頭,她便更沒了顧及。若是不拼一把,如何對得起她之前的隱忍?
也好,她等著,這場仗避無可避!
「放出消息,就說,我從杭州府出發。」實際上他們的確要從杭州府出發,因著太孫有事需要經過那兒,是以陳煜在杭州府設下了圈套,想要鏟除一些人,不是問題。
這條路上,對她有威脅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船頭上,陳煜與沈楠並肩而立,「謝宸這個人手段謀略皆在你我之上,他日入京,只怕成為一方權貴不在話下。」沈楠看著江水,目光不明道。
「公子也對他頗為看重,如今差的,不過是一個位置罷了。只要他入得了翰林院,這條路,對他來說,就會暢通無阻。」
「這樣的人,太難把握,還是叫公子當心些的好。」
陳煜搖搖頭,「謝宸這個人不會有二心,謝家還在他的手上,若是他想重振謝家就必須由當今陛下欽點功名。否則,他依舊無法踏入官場。」
「謝家在江南的身份的確尷尬了些,雖是世家望族,可卻毫無功名利祿在身,雖無功名利祿,卻又讓人不得小瞧了去。」沈楠笑了笑,「這謝宸,只怕是比你我想象中還要有本事的多。」
「也許吧!據說,他是謝家百年來最為杰出的人才,就算是放在謝家鼎盛時期,也有得一拼。」
「這樣的人,還好不是敵人。」
陳煜勾起唇,「其實,我倒是好奇,他的手段到底有多強。」
沈楠轉過頭看他,「不得不防,你可莫要粗心大意了,公子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便是你。其實,若是你不棄文從武,相信公子身邊第一人,非你莫屬。」
「那樣一步步爬上去耗費的時間太久了,」他等得了,可沈靜儀等不了。
他只有快點擁有權利,才能護著她,再者,「公子其實一直比較屬意謝宸,既然手里的筆已然有了人選,那麼,他手中的那把刀就由我來做好了。」
沈楠嘆了口氣,想到沈靜儀,「二妹于謝家來說,可有可無,此次難免傷心了。」
「沈家也借此看清了他們的態度,不正好麼!」陳煜說道,「還有八個月。」
「什麼八個月?」沈楠問道,只見陳煜彎著嘴角,並未回答他。
突然,鼻尖落下涼涼的一片,他抬頭一看,竟是下雪了,
同一時刻,沈靜儀從窗子里望著外頭,天空中飄下的雪花落入江水里,很快便消散了去。
「南方的天兒都是這個時候才下雪麼?」她伸手接了片雪花,任它慢慢融化在她手心里。
謝嬤嬤將金絲琺瑯的手爐遞給她,「南方都是如此,有的地方還長年不下雪呢!不像北方,四季分明的。」
「嬤嬤說是北方好,還是南方好?」
「要奴婢說,還是南方好,養人,且,比京都太平些。」
沈靜儀笑了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道︰「哪里都有太平和不太平,權看自個兒如何處理罷了。」
說著,她揮手,「關上吧!」
再好的雪景即刻就消散了,也沒什麼看頭。
綠拂上前將窗子關上。
沈靜儀翻了幾本書出來,看來看去,始終找不到想要看的。
也不知珍珠到了哪里,可還安全……
停停走走十幾日,船在杭州府停下,沈靜儀的病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對于這眾人稱贊的杭州府還是未曾去觀賞一番。
看著碼頭上的行人,沈靜儀吩咐謝嬤嬤道︰「杭州府有哪些好東西,你派人去采買些,好帶回去分給府里的人。」
謝嬤嬤躬身,「奴婢遵命!」她接過了沈靜儀遞來的一疊銀票。
待到她走後,綠拂上前將一副袖籠呈上,「這是表小姐做的,吩咐人送了來。」
沈靜儀看了看,「倒是挺精致的,表姐那兒可有缺的,你安排下送過去。」
「倒是沒有,奴婢還特意問過呢!」
「那就著人再送些銀霜炭過去,待到太孫他們辦完事,只怕就會加快行程趕回京都了,屆時,路上有什麼補給不足的都會麻煩點兒。」
聞言,綠拂連忙應下,「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沈靜儀點點頭,若她記得沒錯,太孫停留在杭州府,應該是因為蕭家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