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說給沈凝香听得,靜儀明白,這幾日陳煜會過來這麼一兩次,因此,這沈凝香比沈靜儀打扮的還要光鮮。
提起這個,不僅老夫人頭疼,連沈靜儀也頗為頭疼。
因此,她未再說什麼。
老夫人歇下,她們便退出去了,剛到門外,阮嬤嬤便上前。沈靜儀掃了她一眼,對敏如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那我們走了,二姐若是有事,再讓人過來喚我們一聲。」沈敏如說道,行了半禮。
沈瑤與沈凝香也福了福這才離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靜儀問道︰「嬤嬤可是有事?」
阮嬤嬤點頭,「于婆子畏罪咬舌自盡了,死前說是希望您能放過她的兩個兒子。」
「放過她的兩個兒子?」她嗤笑,「那她听命于郡主,謀害祖母的時候,可有想過放過祖母()?」
阮嬤嬤點頭,「二小姐要怎麼做,您只管吩咐,老夫人之前便說了,這些事全交給您。」
沈靜儀抿唇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她的兩個兒子品性如何?」
「听說老大不是個實在人,平素里仗著于婆子的關系,在外頭欺壓了不少人。不過這些事都有人給壓著,想必也是出自于二夫人的手。」
「郡主之前能護著她,是因為她有用,如今祖母好了,她對郡主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就算我們放了她,郡主也不會放過她,想必她自個兒也明白。」
「是……」
「不過,拿著自個兒的命來換兒子的命麼,也得看我買不買賬。」
她最討厭這種人,自以為是。
「她還有個小兒子麼?」沈靜儀問道。
阮嬤嬤點點頭,「小兒子才十幾歲,沒听說有過什麼,倒是個會讀書的,听說認識幾個字兒,經常幫鋪子里跑腿兒。」
「哦?」她眯了眯眼,「那就把她大兒子杖責五十,送進牢中過一輩子吧!也算是為民除害。」
這已經是她的底線,留一命了。
若是老夫人,只怕不會輕易放過那兩個人。
父債子還,母親欠的債,應當由兒子來償還。
更何況,他們是家奴,就是主子打死也不為過。
阮嬤嬤應諾,「是,二小姐。」她垂著眼簾,心中自有思量。
二小姐這手法倒也適合她,畢竟還是孩子,做不了太殘忍的事。
沒有再提及于婆子的小兒子,阮嬤嬤也裝糊涂,送了沈靜儀離開,便回了屋子。
將方才的事稟報了一遍,老夫人听完微微點頭,「儀姐兒做的很好,這段時日,若是有任何需要,你只管听她差遣就是。」
「是,夫人!」
「于婆子的尸體怎麼樣了。」
老夫人閉目養神,阮嬤嬤躬身道︰「還在暗室里。」
「將她送給顧氏,讓她好好看看,背叛主子的下場。」
「是……」
阮嬤嬤輕聲退了出去,此時,老夫人這才掀開眼皮,一片冷厲。
瑞豐堂里,顧氏正皺著眉頭,訓斥著沈卓,「……明知道如今咱們是個什麼境地,你竟然還將人給弄死了,若是追究起來,你又要被那小賤人潑一身髒水。」
沈卓面色淡淡,不以為意,只是眸子深沉地看著顧氏,「母親,那個丫鬟听到了不該听到的,若是不殺了她,只怕對你和姐姐都不好。」
顧氏心頭一緊,提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沈卓眸子又沉了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顧氏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盅道︰「什麼對我和你姐姐不好了,一個丫鬟而已……」
沈卓勾唇,袖子里的手緩緩捏緊,「母親,姐姐她……」
「夫、夫人,阮嬤嬤來了。」
門口,丫鬟通報道。
顧氏眉頭微皺,放下茶盅,「她來做什麼?」
上次來這兒是給她送戒尺,這次又是什麼目的?
「既然來了,不妨見見吧!」他沒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不在,顧氏和老夫人的關系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僵硬。
得從中緩和才是,不然,便宜的都是沈靜儀了。說不定,還有那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傳吧!」顧氏冷下臉來。
她與老夫人已經徹底撕破臉皮,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阮嬤嬤進來,只見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婆子,抬著一個擔架。
見到此,顧氏更是疑惑地看著她,卻並未說話。
沈卓出聲詢問道︰「阮嬤嬤,您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阮嬤嬤朝他躬了躬身,「回六爺,奴婢過來是奉了老夫人的命,給二夫人送個人。」
「人?」沈卓疑惑,看了眼她身後的擔架,隨即,阮嬤嬤讓開身子,那幾個婆子將白布掀開。
顧氏一愣,是花房的于婆子!
「這人送到這里作甚?」沈卓看了眼自己的母親,但願她不會做了什麼蠢事兒吧!
阮嬤嬤面無表情,說道︰「老夫人只讓奴婢將人送來,別的奴婢也不知。」隨即福了福身,「二夫人,六爺,奴婢告退!」
顧氏沒有搭理,只是目光掃了眼地上的的于婆子,待到阮嬤嬤帶著人離去,這才厲聲道︰「還不把人給我扔出去」
屋里的丫鬟瑟縮了下,盡管怕得要命,可該是爬了過來抬著擔架踉蹌離去。
沈卓抿唇,「母親,于婆子怎麼會死,您是不是做了什麼叫祖母發現了?」
顧氏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那個老東西,命還真是大。」
不,應該是從沈靜儀回來後就變了,這個可惡的小賤人,總是破壞她的好事。
沈卓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母親,難道你……」
「不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顧氏冷聲道︰「竟然成了妨礙,那麼,就應該拔除。」
「可她是祖母……」沈卓抿唇,縱使老夫人不怎麼待見顧氏,可是他的親祖母,小時候也曾抱過他,疼過他。
他介意的,不過是對沈靜儀,以及族中兄弟對沈靜儀和他的態度罷了。
「毀掉沈靜儀便可以了,您這麼做,若是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太後都難保住您。」
顧氏眉頭一冷,「我既然做了,自然有把握讓她們抓不到。若不是她處處與我作對,我何必出此下策。」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