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意思是……」珍珠隱隱有些猜出了其意。
只听沈靜儀道︰「只怕整個溫家都是謝家的傀儡!」
這一說法讓得兩人呆了呆,珍珠更是看了看周圍,還好,屋里只她們三人。穩下心神,她道︰「那,豈不是溫家也不可靠了?」
溫家可不可靠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謝宸已經不可靠了。
一個想要置侯府于覆滅的人,如何可靠?
謝府門口,溫嫻拜別了謝老夫人後,被媽媽送了出來,在她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顯得有些意外。
盧文清見她愣神且眼眶微紅的模樣,微微一笑,伸出手道︰「表妹不肯原諒你麼?」
溫嫻落寞地點點頭,「本就是我的錯,是我活該……」
都是她!
「莫要責怪自己了,往後,我陪著你!」盧文清俊秀的臉上浮起一抹溫暖的笑,使得溫嫻怔住了神。
她看向他又垂下眸子,似是逃避,也似愧疚。
他這麼好,而她卻將心交給了另一個人!
「走吧!」他攙著她,上了馬車。
街道上,直到馬車消失不見,巷子里才走出一抹身影,青色直綴將他襯得風度翩翩,如同挺拔的玉竹。
良久,他才回神,走進了謝府。
書房里,容初徑自走到長案前坐下,面色平靜,看向書案前的人,道︰「你真的準備對沈楠動手?我听說陳煜也去了,錦衣衛可不好對付。」
書案前的人頭未抬,聲音卻冰冷徹骨,「錦衣衛又如何?」
「錦衣衛不如何,可,這個錦衣衛是陳煜就不一樣了。」容初挑起嘴角道︰「你要動人家大舅子,你說,他會如何?」
終于,謝宸抬起頭來,「大舅子?」為何這兩個字如此刺耳?
「沈靜儀再過不久就要嫁給陳煜了,沈楠不是他的大舅子還能是什麼?」容初勾唇道。
謝宸瞥了他一眼,「是又能如何!」
「你要動沈楠,就不怕沈靜儀知道後,恨你一輩子?據我所知,她與沈楠的關系可好著呢,你若動了她,只怕更難贏得她的心了。」
「誰告訴你我要贏得她的心?」謝宸緊繃著下巴,手中的狼毫出現了一絲裂縫。
「自欺欺人,」容初不再繼續這件事,道︰「如今沈楠身邊有了陳煜,你覺得,該如何下手?」
謝宸放下筆,眉色淡淡,「該如何便如何,總之,帶回沈楠的棺材便好,」他微微眯了眯眸子,「前些天,沈侯爺上奏給陳煜封世子,太後沒有出面阻止,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容初頓了頓,「太後不會是……」
「後宮,已經易主!」謝宸勾起嘴角,「太後雖棋高一籌,可這次,明顯輸得一敗涂地。」
「我看,並非如此簡單,太後把持一部分勢力這些年,哪里這樣容易就被控制,依我看,這是在養精蓄銳!」
容初說道,眼中已然沒了之前的頹廢之色。
謝宸抿唇,微眯著眼楮,「無論她的心思是什麼,都不會實現了。」
「只是還要小心齊王才是,若是讓他趁機佔了好處,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齊王?」謝宸扯了扯嘴角,「遠在江南,即便兵力在手,可,駐守江南的水師還在,想要攻下哪里,也不可能。」
若是有太後里應外合,還倒有幾分勝算,可如今太後已經失勢,即便齊王再強,也是淺水上的龍而已。
更何況,如今皇上手里還攥著幾處鐵礦,這些,便足夠打這場硬仗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得多虧了沈靜儀,若非她,太孫和皇帝又怎會得到這個?
不知不覺,他竟是又想起了她,也不知她手臂的傷如何了。
「走神可不像你!」容初的聲音在耳邊道,他抬頭,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跟前,正拿起他方才丟下的筆在書案上的地圖之上畫上記號。
「目前只有兩個機會能夠除掉沈楠,一是原來的計劃,二,若是他們能夠逃的了其一,那麼,就在回程的路上,截殺!」
他點了幾個點,那是從太原回京城的路。
其實他們的機會著實不多。
「屆時沈楠一死,我們將真相透露給他,沈坤必定會憤怒,可這還不夠,讓他沈家斷子絕孫才能逼得他叛變。」
只要叛變,沈家也就到頭了。
抬眼看向謝宸,容初抿唇,放下那有些裂了的狼毫道︰「既然不是你的,還在意做什麼,不是想報仇麼,若是毀了沈家,折了她的翼,囚她一輩子又何妨?」
謝宸猛地看向他,抿緊了唇,「你管得太多了,溫嫻的婚期也近了,不如想想自己吧!」
說著,他起身出了書房。
容初站在書案旁,松下肩膀,「想想我自己,呵呵……」扯了扯嘴角,他低頭看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倏然抓緊,「我又能做什麼……」
沈靜儀這幾日眼皮一直在跳,她心底的擔憂更甚從前。特別是在珍珠打听到沈楠離開京城後,她的惶恐更甚了。
要知道,謝宸已經明確地說了,會讓侯府雞犬不留,她相信,他也一定會做到。可,明明應該是幾年後的事情,為何提前到了現在?
難道侯府注定要覆滅麼?
不,怎麼可以,若是侯府注定要滅,那麼,她的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珍珠,綠拂!」她喚道。
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兩人立馬上前,「小姐?」
沈靜儀從榻上起身道︰「我餓了,想吃些點心,你們現在就給我弄!」她這話是對著屋子里的其他丫鬟說的。
那兩名丫鬟見此,福了福身子,只去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沈靜儀自然不會放過,「你去給我沏壺龍井,要最新鮮的。」
「是!」丫鬟只當她們主僕又要說話,也沒在意,便听命出去了。
待到這兩個平日里總是看著她的兩人離開,沈靜儀這才道︰「去把門關上,」說著,她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
「我必須要離開謝府,你們快跟我換件衣裳,一會兒偽裝成我背對著她們坐著。」
兩人畢竟跟了她好些時日,一點就通,立即將衣服月兌了下來,調換了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