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的大婚未成,于是到了適婚年齡的楚璟燁又成了黃金單身男。
司馬太傅很是中意他,絲毫不計較他之前當眾絕了和他家的親事,還為之前皇上提議時自己不在朝堂而感到惋惜。
為表示補償,皇帝又下旨賜婚,依照之前的提議將司馬太傅的女兒司馬凌菲賜給了他。
這對于寒王來說真是塞翁失馬的好事,朝堂一片羨慕加贊嘆。
尤其是青州人民,時刻關注著寒王殿下的一舉一動,這樣的喜事頃刻間就傳遍了青州大江南北。是以遠在青州邊上的瀟湘谷也听到了些許的風吹草動。
當大磊將這個消息帶來的時候,秦樂菱正在研制一種新藥,就是傳說中的忘情水。那可不是電視劇中如同白開水那樣簡單的,而是由多種藥汁按精確比例混合。
大磊本來是跟正在澆花的小海說起的,那師她正蹲在花田里提取藥汁,不知怎麼著就松了手,一碗剛提取出的藥汁就全部灑在新做的水藍色裙子上,裙子瞬間變成了綠了吧唧的顏色。
這綠帽子似的顏色真是難看,她下意識拿手去擦,不僅裙子染色面積更大,還沾了滿手的顏色。又氣又急將眼淚都逼了出來,又去擦淚水,結果沾的滿臉都是。
秦惜文在花田里找到她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女徒弟衣衫凌亂、滿身髒污,正坐在花田里哭,那形象跟玩泥巴的二傻子有的一拼。
「菱兒,你怎麼了?」秦惜文問。
有人來了!秦樂菱手把淚一,臉上立刻又多了一道,「我,我把藥倒裙子上了……」
眼淚流的更凶了,秦樂菱只好邊哭邊道︰「這是新做的裙子,這藥也是弄了好半天的……都灑了……嗚……」
這是什麼鬼理由,以前爬樹衣服刮了多長的口子都沒見她有過半點可惜。
秦惜文道︰「別哭了,回去再讓人給你做兩件。」
「可是,可是不是原本的這一件了,咳、咳……」秦樂菱邊說還邊嗆著了,哼次哼次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哭的那叫一個痛心。
秦惜文搖頭,這哪是在哭衣服呀,分明是被人掏了心。走到女徒弟面前想要拉起她,秦樂菱直接鑽到他懷里哭了起來,蹭髒了他一身的白衣。
「哭完再走……」
看著可憐巴巴的女徒弟,一向有點潔癖的秦惜文索性坐到地上,讓她更加順暢的嚎啕大哭起來。
秦惜文慢慢給秦樂菱順著氣︰「哭吧,哭完了就好了。」末了又嘆息一句︰「菱兒,師父們不讓你跟他在一起是為了你好……」趁菱兒愛的還不深,將感情扼殺在搖籃中就好了。
「菱兒知道我們是姐弟,可是,可是菱兒的心還是好痛,他就要娶別人了……」
她心愛的人就要娶別人了呀,為什麼,為什麼他就可以變得那麼快?
女徒弟哭的這麼的撕心裂肺,讓他想起了他心愛的人嫁給別人的那一天,那種感覺他感同身受。
那一日是封後大典,他以不能出谷為由拒了瑾玥的邀請,從早晨一直坐到天黑,心痛的像一點一點被撕成碎片。終于,他就要完全失去她了。
「大師父,菱兒這里,這里好痛,把它剜掉吧,人為什麼要長心呢,就是用來折磨的……」
一瞬間,秦惜文突然想讓女徒弟去找那個混小子,只是瑾玥的前車之鑒擺在這里,還是狠狠心,斷了就好了。
秦惜文扶起徒弟往外走,將她帶到了大女貞樹的墳旁。
秦樂菱一直忙著在哭,看見墳頭才知道大師父將她帶到了這里,心中還在一抽一抽的疼,長吸一口氣問道︰「大師父,您帶菱兒來這里干嘛?」
難道自己哭的太有感覺,大師父觸景生情要來這里也哭一場?
秦惜文道︰「里面沒有尸體,你把小 藏哪了?」
秦樂菱終于止住了哭聲,大師父真的挖墳了……
「你把她找出來,咱們一起葬了吧。」
真的麼?大師父真要把她葬了、還是又封回寒玉棺里繼續去不要命的做他的靈藥?
「咱們一起將她葬了,也將你不該有的感情一同葬了。」
葬感情?難得大師父還能想出這麼抽象的邏輯,秦樂菱默默點了點頭。
將藏起的小 前輩移出來,這些天秦樂菱一直給她灑著藥,身體還是原來的樣子。
秦惜文將小 輕輕放入墓坑,這些年是他太固執了,她早該入土為安的……
秦樂菱一邊蓋著土,一邊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的初戀就這麼被她親手埋葬了,以後連回憶都不要。
心里有座墳,葬著未亡人。她現在能真切感受到這句話的悲涼無奈,至此,她要開始她新的人生。
晚間秦樂菱正回想著她白日里的豪情壯舉,沐小梨拿了藥膏過來︰「谷主說這是用來消腫的。」
秦樂菱瞅著鏡中自己哭成銅鈴般的雙眼,暗嘆大師父真是體貼入微。要是她早穿過來二十年,直接嫁給大師父這樣的暖男了,哪還能今日里這麼傷心。
傷心什麼!沒有傷心,她今日已經把他給葬了!
至此秦樂菱努力做一個好好學習,尊老、愛幼,團結守紀的四好青年,除了上課老走神之外基本上能被徐石蹦列入三好學生系列了。
連秦慕青提議出谷去玩都被她以耽誤學習為由拒絕了,實際上是外面都是他的婚訊,她真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埋上的情感再破土而出。
當一個人每天用謊話自欺欺人一遍,時間長了連自己都信了。可當一月後當他再出現在面前,秦樂菱才真正明白︰
別說你把他葬了,就是你把他人間蒸發了,他再出現在你面前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頃刻間化為烏有。愛的小芽蹭蹭蹭立刻長成參天大樹,隨便一陣小風都能吹得嘩啦啦作響。
再見到他秦樂菱竟還生出了一絲的欣喜,他又想起她來了,又來找她了?
楚璟燁站了離她三米遠,道︰「父皇讓我來接你回去。」
一瞬間讓她從頭到腳涼了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