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見陰世雄問起來，只好笑了笑，攤攤手說︰「那大雄哥要失望了，沒有東西給你拎啊。我想買，人家還不賣呢。」說著回頭瞅了一眼愛馬仕旗艦店的大門，很是惋惜地搖搖頭。
「想買什麼？」霍紹恆注意到顧念之手里還是拎著香奈兒的紙袋，沒有愛馬仕的，「那里沒貨了嗎？要不去歐洲愛馬仕總店買。」
顧念之聳了聳肩，有些不高興，悻悻地說︰「人家就是有也不賣給你，去總店也一樣。」
「到底怎麼了？」陰世雄知道顧念之不是喜歡發小脾氣的人，現在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
顧念之朝身後的愛馬仕旗艦店瞟了一眼，「喏，我不過就是喜歡他們今年新出的那個珠光藍小桶包，只剩一個了，放在展櫃里，說是有人預訂了。這就算了，我問她我可不可以預訂，下定金也行，等有貨了通知我，結果理都不理我。」
店大欺客到這種份上，也是服氣。
霍紹恆听明白了，一只手搭在顧念之肩上摁了摁，「珠光藍小桶包？我去看看。」
霍紹恆往愛馬仕旗艦店走了過去。
剛才對顧念之愛搭不理的美女店員突然眼前一亮，款步往門口迎上去，對著門口進來的一個高大帥氣，戴著墨鏡的男子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麼可為您服務的？」
霍紹恆站在店中央，不動聲色在愛馬仕旗艦店里隨便掃了一眼，就指著展櫃里面的珠光藍小桶包說︰「這個顏色的包，有貨嗎？」。
「……沒有現貨，不過我們有……」那美女店員正要提供一些愛馬仕別的小東西，比如皮帶、絲巾什麼的讓霍紹恆買一買，就見霍紹恆掏出一張其貌不揚的卡，往那店員面前晃了晃，「有沒有貨？」
愛馬仕全球知名人士VIP卡！
這可不是一般的VIP卡，這種卡，位于歐洲的愛馬仕總店在全球發送不到一百張……
想不到華夏帝國也有人有這種卡！
這美女店員只覺得熱血上涌，立即恭恭敬敬地說︰「有現貨，請問您要嗎？」。
「有多少個？」
「呃……」美女店員被嗆了一下，趕緊去查存貨單，然後小跑過來殷勤說道︰「加上展櫃里的陳列品，一共有四個。」
「這個不是被人訂了？」霍紹恆兩手插在皮大衣兜里，眯著眼楮打量展櫃里的珠光藍小桶包。
這包的樣式非常簡潔，做工精細，樸拙中帶著趣致，款式是新出的，不像愛馬仕出名的鉑金包那樣有爛大街的山寨貨。
「沒有沒有，沒有訂。」美女店員說得很清楚，「您要嗎？」。
「四個都要了。」霍紹恆漫不經心地說，「包括這只陳列品。」
「啊？都要一個顏色？」美女店員不放心地確認。
「嗯。」霍紹恆沒有回頭。
美女店員沒辦法了︰「閣下請稍候，我去給您拿包。」說著，她馬上將陳列品從展櫃里取出來，拿著走到後面的庫房，將所有四個珠光藍小桶包，確認沒有任何瑕疵之後，才放到防塵袋里裝好，再拿了愛馬仕的紙袋套進去。
「先生貴姓？」美女店員拎著四個愛馬仕紙袋從後堂走出來，「這是您要的愛馬仕珠光藍小桶包，一共四個，全國也只有這四個。」說完又勸霍紹恆︰「不過您為什麼要買四個一模一樣的小桶包呢？我們還有別的顏色的小桶包，都很好看的，比如珊瑚紅、艷桃粉……」
對于女人的包包來說，小包的顏色鮮艷一些好看，大包的顏色素雅一些容易搭配，也不辣眼楮，這是常識。
不過霍紹恆是不管這些的，他直接把那張卡給店員，「我簽單。」
那店員更是被驚得話都說不出來，接過那張卡的時候，全身都在抖。
如果說那種特殊VIP卡只是讓她驚訝的話，現在簽單已經是讓她震驚了。
愛馬仕從來不賒賬，但卻有一個可以簽單的名單，里面的人不到十個，而且這十個人都沒有姓名，只有代號顯示。
在這個名單里，霍紹恆的代號是六。
也就是說，面前這個男人，不僅是非常有錢的人，而且還是權貴中的權貴。
旗艦店里的執行經理和店長等人一窩蜂涌了出來，畢恭畢敬向霍紹恆問好。
美女店員的眼神立刻變得火辣辣的，如同長了鉤子，恨不得把霍紹恆的眼神鉤過來。
霍紹恆卻沒有看她，只是肅著臉，拿筆在賬單上簽了字，轉頭就朝門外的顧念之招招手。
顧念之高高興興跑了進來，眼楮盯著霍紹恆手里四個紙袋笑逐顏開。
「給你。」霍紹恆將四個愛馬仕紙袋遞給她，「買了四個珠光藍小桶包，夠用嗎？」。
顧念之︰「……」
買四個干啥？
一個就夠用了啊？
顧念之明智地什麼都沒問，只是狐疑地瞅了霍紹恆一眼，一邊接過四個愛馬仕紙袋。
旁邊那個美女店員馬上認出來顧念之就是剛才被她說「沒貨」趕走的那個小姑娘，頓時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霍紹恆也沒有再說什麼話，更沒有放個話羞辱她一下神馬的，只是順手又從顧念之手里接過那些紙袋，然後牽著顧念之，誰都不看，若無其事往門外走去。
這種無言的蔑視，其實比言語的打擊更讓人覺得羞恥。
那美女店員身體晃了晃，差一點就坐到地上。
他們一走，愛馬仕旗艦店的經理們就開始教育自己的員工︰「記住剛才那個男人手上的卡，以後見到持有這種卡的人，一定要馬上報到上面來。還有，如果有顧客詢問有沒有貨，在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前，一定要小心謹慎地周旋，萬萬不能再愛搭不理。——萬一再踫到今天這種情況，可就糟了。」
經理們只希望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不要跟他們計較，不然的話，就只有把那個女店員開除了。
剛才「但笑不語」的美女店員現在一臉沮喪，只能「但哭不語」。
……
走出愛馬仕旗艦店，霍紹恆就將手里大大小小的紙袋扔給陰世雄。
陰世雄名義上是來「拎包」的，只好笑嘻嘻接了過來，反正這些紙袋也不重，陰世雄借機跟顧念之說話︰「念之啊，你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顧念之指指香奈兒的紙袋︰「這是給宋伯母的春節禮物。那兩個是霍少剛買給我的。」
她笑著問霍紹恆︰「霍少，為什麼一模一樣的小桶包要買四個啊？」
「你不是不喜歡跟人撞嗎？」。霍紹恆若無其事地說，「這個顏色所有的小桶包都被我買下來了，不會有人跟你撞包。」
顧念之︰「！！！」
特麼太豪氣了好伐？！
顧念之的眼神更加火熱，雖然是光天化日之下，她也恨不得撲上去抱住霍紹恆親一口。
只是陰世雄在旁邊虎視眈眈，她再大方，也不好意思在熟人面前秀恩愛。
霍紹恆抬腕看了看手表，「還要去哪里？」
「還有禮物沒買呢。」顧念之連忙說道，「大雄哥今年在哪里過年？我要給大雄哥、小澤哥，還有我三個大學室友，以及B大法律系的黃學長都要買禮物。」
其實還有霍紹恆的家人親戚，顧念之就沒有說出來了。
陰世雄忙說︰「我今年不回家，在這里跟你們一起過年。」想了想，說︰「小澤也不回家過年，咱們今年可熱鬧了！」
陰世雄走在顧念之的另一邊，顧念之握者霍紹恆的手走在中間。
她早就想好要買什麼了，因此直奔剩下的那些商店，領帶、皮帶、羊絨圍巾、手套，還有新式IPAD-Mini，IPAD-Air，各樣買了不少。
最後大大小小的購物紙袋居然連霍紹恆的手里都拎滿了，因為陰世雄再能干，也只有兩只手，實在是拎不下了。
霍紹恆再次看了看時間︰「要不要去吃午飯？」
其實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回去可以直接吃團年飯。
顧念之搖搖頭︰「我不餓。」又問霍紹恆和陰世雄︰「你們餓嗎？」。
陰世雄也搖頭︰「你剛才去買東西的時候，我在那邊買了個比薩吃了。」
霍紹恆直接說︰「不餓。」
「那咱們回去吧，回去吃好吃的。」顧念之想起自己買的鮮藕，宣布︰「我要吃藕炖排骨。」
「那就回去。」霍紹恆示意往電梯那邊走。
陰世雄看著手里的這些東西，嘖嘖兩聲︰「念之，你可真能花錢。這些東西，一套四環內兩居室的首付就出去了。」
顧念之有些不好意思了，對霍紹恆喃喃說︰「霍少，這些當是我借你的。等我上學之後接私活賺錢還你。」
霍紹恆看了陰世雄一眼，握了握顧念之的手︰「這是你自己掙的酬勞，不用還我。」
「啊？我掙的？」顧念之十分欣喜，「我打個官司能掙這麼多啊！那以後不是很快就能買房了嘛？」
「你買房做什麼？」霍紹恆淡聲問道，電梯門打開，三個人進了電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車場。
顧念之趁陰世雄不注意，笑嘻嘻地對霍紹恆拋個媚眼兒，「買房娶帥哥啊……帥哥，願不願意跟我回家？」
霍紹恆抿唇笑了下，擰擰她的耳朵尖，「連我都打趣了，念之你膽兒肥了？」
「你慣的啊！我高興。」顧念之抱住霍紹恆的胳膊左右搖晃，陰世雄轉身看見了，只覺得眼皮直跳，他忍不住咳嗽一聲，對顧念之道︰「念之，這是在外面，注意影響。」
「注意什麼影響？」顧念之不樂意了，「我又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也沒做什麼寡廉鮮恥的事，是吧，霍少？」
霍紹恆「嗯」了一聲，但還是從顧念之懷里抽出胳膊，站直了身子，不再理會顧念之了。
陰世雄暗暗嘆息，硬著頭皮站到霍紹恆和顧念之中間，將他們兩人分開，沒話找話對顧念之說︰「……念之要買房？是在帝都買吧？C城那邊，霍少不是給你一套房子？」
顧念之想起那套頂層公寓，想起在公寓里跟霍紹恆一起住的日子，雖然時候不多，但足夠她回憶很久了，她點點頭︰「是給我了，不過以後你們在帝都常住，我怎麼可能一個人住在C城呢？是吧，霍少？」
霍紹恆覺得這些都是廢話，所以一聲不吭，顧念之和陰世雄兩個人都特別愛說話，他們倆人踫頭的時候，別人就不要說話了，霍紹恆早習慣了。
但听見霍紹恆沒有答話，陰世雄卻更加相信趙良澤的分析是對的，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霍紹恆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地位，怎麼可能看上顧念之這樣的青澀小果子？
陰世雄覺得自己沒看錯人，霍少那是行得正，立得直，立刻高興起來。
顧念之卻知道霍紹恆只是習慣性不想說話，如果他不同意，他肯定是會反對的，因此更加開心。
陰世雄和顧念之兩個人都更有興致了，滔滔不絕地聊起天。
可因為兩個人的想法其實是相反的，因此說話的時候總是南轅北轍，顧念之都皺好幾次眉頭了。
這大雄哥今天是怎麼了？總是打擊她……
霍紹恆在旁邊听而不聞，根本沒當回事。
他在腦海里琢磨自己過年後要開展的工作，比如說軍部重啟實驗調查，他雖然是調查小組的負責人之一，但很多事情也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還有要去查顧念之的父親顧祥文的下落……
他的視線不時落在顧念之燦若朝霞的璀璨容顏上，唇角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愉悅笑意。
很快電梯叮的一聲響，到了底層。
三個人從電梯里出來，找到霍紹恆的車，陰世雄把那些紙袋放到車的後車廂，然後說︰「念之，要不要去坐大雄哥的車？」
「不要！」顧念之連忙搖頭，「我坐霍少的車。」
霍紹恆橫了陰世雄一眼，「開你的車去，少婆婆媽媽。」
陰世雄真是要抹一把英雄淚。
他招誰惹誰了？
居然說他婆婆媽媽！
顧念之微笑著上了霍紹恆的車，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
霍紹恆也沒有開口找話題的習慣，因此車里靜悄悄地，直到開到高速上，顧念之才對霍紹恆抱怨︰「霍少，你覺不覺得大雄哥今天怪怪的？」
霍紹恆鎮定自若地開車，「可能他生理期到了，所以鬧別扭。」
噗——！
顧念之笑得差一點打嗝，心情奇跡般好轉，她扭頭看著霍紹恆俊美的側顏，說︰「想不到霍少的冷幽默真是能要人命！」
「怎麼要命了？」霍紹恆淡然掃她一眼，他的眼角微微上翹，雖然不是何之初那樣的桃花眼，但清潤深邃，偶爾放電的時候完全能電死人。
「把人笑死了啊！」顧念之捂嘴笑，「難道不是要人命？」
霍紹恆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熟練地在高速上換道超車，一邊轉移話題︰「回去大概就要準備吃年夜飯了，你先去洗澡，我要去辦公樓一趟。」
顧念之答應了，逐漸恢復了活潑和健談，一個人在車里說得興高采烈。
霍紹恆只要不時「嗯、好、哦」幾下，顧念之就很滿足了。
她雖然很黏著霍紹恆，但真心不需要他照顧太多，只要待在他身邊，她就圓滿了。
不用他哄，她會自己哄自己。
也許她要的，真的只是陪伴而已。
霍紹恆忍不住伸出手，揉揉顧念之的頭發，「還不累嗎？」。
「不累不累！」顧念之向霍紹恆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霍紹恆沒有說話，只是硬了硬胳膊，無比強壯又肌理分明的肌肉在皮衣下展露出來，差一點就要撐爆皮衣的袖子了。
顧念之看看人家的「肌肉」，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果斷縮回手，往前挺了挺胸。
比大小是吧？
誰怕誰？
霍紹恆眼角的余光瞥見顧念之不服輸的神情和挺胸的動作，忍不住笑了，這一次是真正的笑容。
唇邊的笑意綻開，蔓延到整張俊美淡漠的臉上，是絕望里開出的希望之花。
顧念之看直了眼楮，暗道如果不是在車上，她真的就要撲過去，「吃」了霍少才好。
美男在前，能忍住不動手動腳已經很厲害了，動動心那是小意思，就讓它動吧……
顧念之的目光一路上幾乎膠著在霍紹恆臉上，霍紹恆偶爾回頭看看她，心情就越來越好。
……
兩輛車一前一後回到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帝都大年三十下午五點，天已經全黑了。
天氣很冷，但夜空晴朗，沒有可能會下雪。
干冷干冷的寒風狂卷，地上的落葉早就被掃得干干淨淨。
但是空氣里卻有種濃稠的熱鬧。
這是幾億人一起守著過一個節日的美妙心情。
顧念之看見燈火輝煌的官邸逐漸出現在眼前，輕輕吁一口氣，想，她才在這里住了沒幾天，居然有種在這里住了一輩子的感覺。
她握了握拳，她一定要努力，成為能在這里跟霍紹恆住一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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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九更。後面還有最後一更，今天十更，每更五千字，一共五萬字。親們記得投月票和推薦票哦！
O(∩_∩)O。(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