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堅毅的男子,將下來的話,慕容七有些說不出口。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動作,宗海的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黑血。
說實在的,宗海此時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染上毒素,就連體內的五髒六腑也都被毒素破壞得七七八八,若不是日日有靈藥吊著,怕是早已逝去。
宗凱連忙拿過一旁的帕子將那血跡拭去,而後又從桌上取來一個瓷碗,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著靈藥,宗海勉強咽了兩口,便別過頭不再服用。
宗海自知命不久矣,實在沒必要再浪費這些天材地寶,畢竟這大部分都是族人用命換來的。
一旁的宗凱悲痛的閉上的雙眸,慕容七看著眼前兩個男子的情緒,感動的同時也動了惻隱之心,對于感人的親情,她向來沒有抵抗之力。
「你們不必如此,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不是此法有損,而且風險也很高!」
之前幫宗海把脈時,慕容七便得知,他的體魄還是很強大的,而那凶險之法也只有體魄強大之人才能運用,不然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心里盤桓了一下,慕容七緩緩將想法道出,這無疑給了宗凱一絲希望。
「大師此話當真?」激動的宗凱緊緊拉住慕容七寬大的衣袖。
他曾經將眼前之人定在了一個極高的位子,但在看到慕容七表示要出去談的話語時,心又沉寂了幾分,現在突然听到慕容七說有希望時,死寂的心又死灰復燃了。
床上的宗海暗淡的眸光也有了一絲波動,像是在詢問她,之前的話是否當真。
畢竟他的心中還有許多事未曾放下,他不希望自己年少的兒子,自此便要背負宗氏的重擔,他總是希望自己能打造一個完美的商業帝國,即便是自己不在了,兒子也能很好地生活。
「嗯,等會我先寫一張藥方,你拿去將里面的藥材全數找齊,而後我再煉制好丹藥後,咱們再進行下一步!」
說到這,慕容七深深看了一眼宗凱,決定還是將之後要說的話道出︰「還有另外一件事,宗凱,你是否願意將自己一半的生命賦予自己的父親!這是最重要的,若你不同意,那藥也無需去找!」
「賦予生命?」很奇怪的詞語,宗凱不禁怔了怔。
「不!我不同意!」宗海堅決反對,為了讓他活下去,而去傷害兒子,那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不!父親!我同意!就這麼辦!」宗凱堅定的態度決定了一切。
「那我寧可現在就死了!」宗海勃然大怒。
「父親!我從小便失去了母親,您還想讓我再失去您嗎?那我陪您一起死吧!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宗凱眼中的神彩不似做假。
一室的沉默,慕容七看著那早已疲憊不堪的宗海,自主地用靈力將他弄昏了過去。
看著床榻上的父親,宗凱心下定了定︰「大師,您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你無需做什麼,只需將你的血液分一半給你父親罷了!」慕容七緩緩說著,明明是件極度危險的事,在她的口中卻好似一件小事一般。
「分一半血就可以了嗎?」。宗凱低語,他從未見過有這般治療的方法。
「嗯,你父親體內的血液早已經染上了毒素,需盡快將血液排出,避免持續侵害五髒六腑!」
「可是,失血過多不是會……」宗凱不敢將後面的話問出。
「無妨,此法雖有些凶險,但卻是唯一可行的,畢竟現在沒有神級丹藥讓你父親死而復生!」
听到這,宗凱釋然了,總的來說,上天還是給了一線生機的,自己再問下去就過于苛求了。
「那大師,您寫藥方吧,我立刻讓人去辦,要是再晚,我怕父親又……」
慕容七自是知曉此時乃是爭分奪秒之時,現在宗海還有一絲靈力護身,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換血也回天乏術。
走至一旁,將藥方寫出,並囑咐其最好在三個時辰內找齊。
「能,一定能!大師您放心!」說完宗凱拿了藥方就往外走,本就是煉丹師的他看了一眼藥方,便知有幾味藥此城中並沒有儲備,需盡快從遠處藥行調來,治療之事已刻不容緩。
兵分兩路,慕容七取出銀針護住宗海周身的脈絡,再將他的衣物除去,在小腿處找到了一處面積較大的傷口。
傷口顏色呈紫狀,除了幾根較為粗大又突顯的經絡,其它的均已消失不見。
看來這就是中毒時的傷口了,慕容七將銀針輕輕刺入表皮,只見整根銀針以極快的速度變黑。
慕容七不得不拿出錦帕來將針取出,用靈力點了一個火盆,將針丟入其中。
如此劇烈的毒性,也不知宗海是如何觸踫到的,照理這個大陸應沒有如此巨毒之物,至少自己在陸史里並未見到。
看來毒性要從根處開始入手,只是自己並無趁手的刀刃,這讓慕容七有些犯難。
還是要等宗凱回來才能動手了。
握住宗海的手掌,一絲靈力緩緩從慕容七體內流出,護住了他的四處脈絡,待做完這一切,慕容七的額頭已是層層密汗。
兩手輕揚,身體四處的銀針隨著波動左右搖晃,而針根處的靈力隨著波動緩緩流入宗海的體內。
這讓昏睡中的宗海舒展開那緊皺的雙眉,像是置身在極為舒心的環境中。
慕容七持續著靈力的輸入,邊上擺著一瓶回靈丹,時不時的吃上一顆,畢竟以宗海的修為,高出慕容七太多,若是停止輸入,怕是會遭到反噬,輸入的時間很長,直至他的體內靈力平息為止。
就在慕容七閉目養神期間,宗凱終于回來了,與此同時還帶回了所需之藥。
慕容七讓宗凱去備小刀類似匕首之類的刀刃,這次倒沒有讓慕容七多等,很快便送來了數把,都是極為精良的兵器。
命人將臥榻搬至一旁,等宗凱調息平氣後,慕容七便開始了手上的動作,先用靈力將他封住。
為了方便起見,慕容七月兌下了身上的黑袍,反正屋中並無他人,倒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