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夢園大酒店,豪華大包里,價值不菲的酒水菜品滿滿弄了一大桌子,KTV設備一應俱全。幾個姿色不錯身材高挑穿著浮夸的年輕女孩子一旁作陪。顧天佑坐在正當中,左邊是邵雨澤,右邊是趙子明。丁默思坐在側位,一個勁兒的勸酒,滿嘴都是拜年話,時不時偷看一眼邵雨澤的臉色。
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時間回到上午,警官學院門口。
本來丁默思有備而來,找了不少社會閑散人員準備大干一場。邵雨澤一露面,這架就打不成了。因為什麼?多簡單點事兒啊。拼不過啊,拼爹,邵雨澤的老爹邵庸海是丁寶峰的直接領導,拼拳頭,邵雨澤的暴力狂之名可是一雙拳頭打出來的。連廖振輝這排不上字號的都認識邵雨澤,丁默思這曾經位列仙班的人物又豈會不認識一高史上最生猛的這位。
架沒打成,事兒卻不能就這麼過去。顧天佑只打算息事寧人,讓丁默思瑟不起來就行了。趙子明卻憋了一肚子道理不吐不快。
拍著丁默思的肩頭︰「老弟,你听我說幾句,不是哥說你????????????」
經常挨訓的都知道,但凡這麼開始的,後面都不能少說了,而且內容肯定不悅耳。趙子明這貨不愧是學法律的,一條毒舌比邵雨澤的拳頭還厲害。
「知道你今天弄這一出是什麼行為嗎?往小了說你這叫聚眾斗毆未遂,往大了講你這就是有組織的流氓團伙犯罪,你知道自己讀的是什麼學校嗎?你知道你父親有今天的地位多不容易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手遮天的權利,手再大也捂不住天,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顧哥是不願意跟你個小孩兒計較,才把我們哥倆叫來,不然就由著你把事情搞大,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信不?」
「我信,我信,趙哥和邵哥,今天我得謝謝你們,沒讓我闖禍。」
「哎,你這態度就對了,要說玩兒的大,我們見過比你玩的大的多的,听說過同進會吧,別的我就不跟你多說了,你想進同進會,不用找別人,只要顧哥點個頭分分鐘收你進來。」
鄒海濱搞的這個同進會在東南地區大學校園圈子里很有名氣,因為吸收的會員幾乎都是官宦豪商的子女而備受追捧。這些未來的時代主人翁有著嚴密的圈子意識,等閑人物很難加入進去。丁默思的老爹級別是夠了,但不過是一代富貴的門第,距離真正的豪門家族還有老遠一段距離。說白了就是他還不夠資格。
丁默思聞听此言,頓感心驚肉跳。暗忖,這個姓顧的秦州佬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會有這麼大能量?
趙子明得理不饒人,完全一副過來人居高臨下的嘴臉︰「大家都是圈里人,你跟雨澤又是校友,今後還有機會跟顧哥成為同學,說實話,我們哥倆都有點羨慕你,想要這種天天跟顧哥學東西的機會都沒有。」
「滾蛋,亂拍馬屁相當于誹謗。」顧天佑哈哈一笑,主動提議︰「既然大家相互間認識,那就交個朋友吧,找個地方,哥哥做東咱喝幾杯,一笑泯恩仇。」
台階丟出來了,丁默思趕緊一路小跑的走上去︰「對,對,顧大哥說的太對了,大人有大量,一笑泯恩仇,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不能由您做東,今天無論如何請您賞個面子,讓老弟請一回。」
丁默思一起來的人當中有個衣著清涼的胖子,脖子上掛條金鏈子,手上戴著大鑽戒,虎口處紋了一只鳥,似鷹非鷹,鴿子又不像鴿子。一腦門子的謙虛謹慎,點頭哈腰遞上名片,自稱是金夢園大酒店的老板,叫于德貴。
這家伙一個勁兒的賠不是,說什麼都要請邵趙二位公子賞個臉,當然也沒忘了這位顧大哥,只是他這個年紀顧大哥三字實在有些叫不出口,最後別別扭扭叫了聲顧先生。
這貨就是所謂的社會大哥了。一看就是根老油條,見風使舵的本事信手拈來。人家態度虔誠,顧天佑盛情難卻,于是幾個人這才來到金夢園大酒店。
這位于老板看來很會做人,安排的非常周到妥帖,從酒水菜品,到幾個作陪的女孩子,無不是精心挑選的。顧天佑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懂得這些女孩子都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是不能把客人們哄高興了,她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當下,左擁右抱嬉笑調鬧不在話下,只是守著個底限,並不真個卡油佔便宜。
邵雨澤一直都不喜歡這調調,正襟危坐,酒到杯干,吃飽喝足往沙發里一躺,對身邊佳人完全置之不理。搞的一旁作陪的那位小姐一臉憂色。趙子明對這種聲色犬馬的生活則要適應的多。
正這時,于德貴推門從外頭進來,滿臉堆笑,說是要敬幾位公子一杯。問問有沒有服務不周到之處。顧天佑注意到邵雨澤身邊陪坐的那女孩子自從于德貴走進來,便一直非常緊張,眼神飄忽時不時的偷瞄于德貴的臉色。見此情景不禁心中一動。舉杯笑道︰「于老板,你這地方的姑娘教的不錯呀。」
于德貴連忙站起,雙手端著酒杯,道︰「可不敢當顧先生這句夸獎,只要幾位公子喜歡,就算是對我老于最大的褒獎。」
顧天佑含笑一指邵雨澤身邊的女孩子,道︰「這姑娘一會兒我想帶出去陪我溜達溜達,沒問題吧?」
「嗯????????????」于德貴頓時面露難色,道︰「顧先生,真不是老于駁您的面子,我這兒的規矩是小姐不出.台,您要是愛玩兒,我們這里有地方,我給您準備最好的休息室,敢說應有盡有包您滿意。」
顧天佑沒說話,低頭拿煙隨手丟給趙子明,同時遞了個眼神過去。
「地方不大,規矩還不小!」趙子明點上一支煙,隨手把打火機丟回桌上,正好落在于德貴面前。冷笑道︰「屁大個事情,于老板三十六拜都拜過了,打算因為這一哆嗦前功盡棄嗎?」。
于德貴趕忙賠笑︰「哎喲,對不住了,對不住了,趙公子,您就別為難我了,真不是我不給您幾位面子,實在是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啊。」
「哦?這酒店不是你開的嗎?」。顧天佑笑嘻嘻問道︰「于老板,你該不是拿話搪塞我吧?」
于德貴忙作揖,連道不敢,又道︰「這酒店是我開的千真萬確,但規矩卻不是我定的。」
「規矩是誰定的?」邵雨澤忽然冒出一句來。
于德貴道︰「規矩自然是大哥定的,開酒店的錢也是大哥出的,我就是佔點股份負責日常管理。」
趙子明看了一眼顧天佑,笑道︰「這倒是跟海濱干的活兒有點像。」
「你這比喻根本不挨邊兒,海濱是我兄弟,同時我們還是互敬互贏的合作伙伴,我對他絕對信任,沒有定過任何規矩,多大的事兒他都能做主。」顧天佑沉著臉,瞥了一眼于德貴,道︰「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勉強了,負責陪雨澤的這小妹子挺不錯的,我們走之後你別為難她,說不定哪天我們再過來還要找她。」
????????????
酒足飯飽,顧天佑拒絕了于德貴進一步的盛情相邀。哥仨連同丁默思四個人出了金夢園大酒店。邵雨澤喝了酒,顧天佑不讓他開車,告訴哥倆打車回去,然後奪了車鑰匙拉上丁默思,開著邵雨澤從他舅舅那借來的這輛車回了學校。
一路上丁默思都在旁敲側擊,試圖打探顧天佑的底細。自然一切都是徒勞。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卻並不影響他對這個秦州佬作出判斷,能讓邵雨澤俯首帖耳的人物,斷然有貴不可言的背景。
顧天佑隨口問他︰「這個于德貴你是怎麼認識的?」
丁默思據實答道︰「這人去我家辦事兒,然後我家老頭子幾次都沒搭理他,後來我看他挺有誠意的就問了一句什麼事兒,然後他就說古樓分局那邊因為幾個姑娘的事情找他麻煩,當時我就說跟他一塊兒過去瞅一眼,再後來我給他搭的橋,跟古樓分局的孫哥喝了一頓酒,這事兒就解決了。」
「他說沒說那幾個姑娘什麼事兒?」
「沒說具體的,好像是說有個客人把幾個女的給打了,還著了一把火,那幾個女的可能受了傷,驚動了古樓分局。」
「這事兒怎麼解決的?」
「古樓分局接到報警電話去的,當時受傷的人都已經住院,分局的意思是問清楚打人放火的是誰,但于德貴不想得罪客人,就說不知道,古樓分局那邊肯定不接受這個說法啊,就去醫院走訪傷者,于德貴這才尋找門路解決這事兒,後來古樓分局落實了傷者都已得到救治,並且都表示不打算追究,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知道報警電話是什麼人打的嗎?」。
「于德貴沒說過。」丁默思眨巴眨巴眼︰「要不顧大哥,我幫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不必了,我也就是好奇,隨口閑扯幾句。」
于德貴虎口上的紋身秦州監獄里的老孟手上也有一個。一開始覺著或許只是一個巧合,但酒店里發生的一幕讓顧天佑覺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于德貴手下的姑娘很怕他,並且不允許被帶離金夢園,這就很不尋常了。于德貴肯定是不願意得罪這哥幾個的,但是很顯然他更怕大哥的規矩。
怕到什麼程度?這個所謂大哥是何方神聖?他憑什麼又為什麼禁止那些女孩子被帶出去?顧天佑心念電轉,感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覺著應該再試探于德貴一次,通過其他渠道逼一逼,先看看他有多大能量,再決定要怎麼跟進這條線索。
趙子明有一句話就讓他的酒店開不下去的能力,只需找相關部門以反映問題為名挑唆幾句,狐假虎威,沒人敢不給面子。只要市政方面的文化娛樂監管部門三天兩頭抽查那麼幾次,什麼客人都得被嚇跑。除非他頭上的大哥有更硬的殼兒。
電話打過去,趙子明就開始吐槽︰「什麼破地兒啊,門口連個老黑保安都沒有,酒水的檔次還可以,但也用不著一股腦的全擺桌子上吧,把哥幾個當什麼了?酒囊飯袋,一頓酒菜就砸暈的小癟三?最惡心的是小姐不讓帶出.台,他把顧哥你當什麼了?凱子嗎?在他那里頭玩兒,還應有盡有,我看是應有隱蔽攝像頭吧,傻逼都能看出的套兒,敢在咱們面前玩兒????????????」
「知道你見多識廣玩的嗨,別廢話了,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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