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從電梯頂部的天窗一躍而下,第一下刺空,毫不停留又刺出第二下,直取顧天佑的左眼。這一下又快又疾,電梯里空間狹小,閃展騰挪的空間有限,顧天佑已經退到角落,眼看這一下刺過來,左右不能躲避,只好一矬身,軍刺從頭頂過去,顧天佑猛然站起,雙手抱住對方刺過來的這只手,按在肩膀上奮力下壓,與肩膀形成了一個反力矩。
這人實戰技巧爐火純青,眼看手臂要被折斷,卻仍不急于抽回手,而是手腕一轉,軍刺向里直刺顧天佑的後心。這種軍刺在制造的過程中摻入了氰化.鈉,一旦刺中,傷口附近的血液很難凝聚,加上三稜造型的獨特進氣抽血原理,只需幾秒鐘中刀者就會因為大出血而失去力氣。
顧天佑手按對方手臂,感覺到對手的手腕在發力,卻並不是為掙月兌。電光石火間,意識到對手的目的。猛地向側前方跨了一步,放開對手的同時也在毫厘之間避過了那毒蛇般的一刺!
軍刺尾餃而至,對方側轉身的同時還踢出來一腿,奔著顧天佑的胯骨掃來。顧天佑不退不躲,反而欺身貼了上去,避過軍刺的剎那,肩部撞在對方肩頭的同時,硬抗了對方一腿。順手一撈拿住了這人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腿。同時左手抬起掐住了對方的脖子。而這時,對方刺空的軍刺也轉了回來,直刺顧天佑的耳門。
顧天佑的左手一抖,手里多了一支鋼筆,抵住了對方的咽喉。
「把刀放下!」
這時終于看清楚這個戴著墨鏡,身穿作訓服的男人正是那個劉峰。
軍刺月兌手落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劉峰唇角咧起一絲笑意︰「身手不錯,超乎我想象的好,如果上次你能再老練些,也許就可以配合耿指導把我留下了。」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對方的從容讓顧天佑感到不舒服。
劉峰攤開雙手,道︰「馬上就到二十三層,你自己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電梯到頂,門自動開了。
劉峰不慌不忙的︰「小兄弟,放松點兒,真想要你的命一槍就夠了,剛才不過是試試你有沒有老任說的那麼難對付。」
顧天佑架著他走出電梯,院長辦公室門前站著一人,高個子微胖,看著似乎有一點眼熟,卻想不起哪里見過這張臉。這人轉臉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吐了口吐沫,道︰「老劉,你越活越回去了。」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槍來。
院長辦公室里傳出 里啪啦的打斗聲和女子的呼喝聲。戰況似乎還挺激烈,高個胖子皺眉道︰「今兒這是什麼情況?老劉翻車也就算了,怎麼猴子你收拾個娘們兒也這麼費勁?」
院長辦公室里的女人多半就是那位彪悍的陸醫生。這仨人看來像是誤會自己跟她的關系了,所以派個人去捉住她做人質,沒想到卻遇到一朵帶刺玫瑰。顧天佑將劉峰擋在自己身前,鋼筆始終壓在他的大動脈上。心中暗自分析當前局勢。只盼著里頭那位陸大姐能彪悍到可以降服一個一流特戰軍人的程度。
然而事與願違,熱鬧了三兩下過後,被稱為猴子的男人出來了,唇角掛著血,看樣子是腮幫子上挨了一腳。這家伙長得極為精悍,一臉怒意,手里拎著把槍,那位陸大姐被他用另只手拖出來的,額頭上有一點血正緩緩流下,看樣子是挨了一槍托,被打暈了。
「小哥們兒能把老劉降住,不愧是耿指導教出來的,不過我勸你還是別自討苦吃,把家伙放下吧,除了這小丫頭外,我們手里還有四個負責保護你的特警,老劉倒一根汗毛我就捏死一個。」
「你有八個特警都不關我屁事,放開他讓你們隨便擺布嗎?」。顧天佑刻意移動著身體,盡量讓自己更少的暴露在對方槍口之下。毫無疑問,自己此刻面對的是當代最精銳的雇佣兵,這些人的實戰槍法絕非那些一輩子沒開過幾槍的警員可比。這個距離內,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一槍斃命。
劉峰道︰「行,夠果斷的,你不在乎那四個,還不在乎這小妞嗎?」。他揚聲對同伴說道︰「泰虎,我數到三,這小子不听話,你們就只管先做了這小妞,然後給我報仇好了。」
「我去你大爺的!」顧天佑知道這都是刀頭舌忝血喜歡拿生命做賭注的瘋子,自己豁的出去沒關系,不能連累人家陸醫生。果斷撤開鋼筆,一腳把劉峰踢了過去。
泰虎嘿嘿一笑︰「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杰。」說著,收起手槍,道︰「知道我們來的目的吧。」
顧天佑一歪頭。
泰虎道︰「那就把東西拿出來吧,老任的錢和客戶.資料。」
顧天佑輕哼一聲︰「東西不在這里,你們把其他人放了,我帶你們去拿。」
劉峰從容轉身來到顧天佑面前,上上下下模索一番後起身沖著泰虎一攤手。
顧天佑道︰「如此重要的東西我怎會隨身帶著,你們想要那硬盤就放了其他人。」
泰虎點點頭,道︰「行,就按你說的辦,放了那四個可以,反正你都說了八個特警也不管你屁事,管你屁事的就只有這小妞,那就把她帶著,咱們去取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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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老金杯面包車上,劉峰開車,顧天佑雙手被反銬住,坐在最後面,泰虎和猴子一左一右看著。陸子琪已經醒了,雙手被反綁著,雙腿也被生膠帶纏的結結實實。嘴巴里堵了一大塊抹布,正被她奮力吐出去。腮幫累的通紅,好不容易成功了,立即開罵,內容中西方結合,雙料博士的語言才能果然彪悍。泰虎抓起抹布團吧團吧又給她塞了回去。
猴子威脅道︰「再吐出來就把我們仨的襪子塞給你。」
陸子琪頓時老實了。
顧天佑求情道︰「要不你們把她嘴里的玩意拿出來吧,她不喊也就是了。」
泰虎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個情種,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她。」說著,還真把陸子琪嘴里的抹布拿了出來。
「言而無信的王八蛋!誰要你幫忙求情,要不是為了等你回來,我至于遇上這仨王八蛋????????????」
這下連顧天佑一起罵上了。
顧天佑把臉別過去,道︰「虎哥,你還是把她嘴堵上吧,堵不住沒關系,我還有雙襪子。」
「唔??????唔??????」
「別唔唔了,你這娘們兒就是典型的不知好歹,人家這是綁架,你這連吵帶鬧的怕人家不會撕票咋滴?」顧天佑轉頭對泰虎道︰「虎哥,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找的是我,我這人最貪生怕死,攥著我的命比什麼都強,把這娘們兒半道扔下去算了,留著她我看著就來氣。」
泰虎冷冷一笑︰「小哥們兒,要不要我們仨把襪子給你堵上?」
車往前開了一會兒,顧天佑又道︰「我有一事兒不解,必須問問清楚,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那里的?」
劉峰道︰「你小子太不低調,大早上跑電視鏡頭前露臉兒。」
原來是那倆倒霉的省台記者造的孽。
顧天佑在心里把那倆人的祖宗八代問候一遍,苦著臉又問︰「你們跟老任的交情不錯啊?」
泰虎語氣冷森森道︰「我哥叫泰龍。」
「泰龍?」顧天佑的心突的一下涼了半截兒,眼珠轉轉,明知故問道︰「是任秋實手底下最得力的那個泰龍?」
泰虎冷然道︰「也是被你一腳踢下地獄池的那個泰龍。」
顧天佑瞪大眼楮,愣愣的問︰「什麼叫被我踢下地獄池?在那個地方沒有任秋實點頭,我一個臥底敢那麼干嗎?」。
泰虎忽然冷笑,道︰「別跟我耍小聰明,我跟老任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我哥是怎麼死的沒那麼重要,把東西交出來我保你能活著回去,否則,咱們就要計較計較這事兒了。」
面包車在減速,顧天佑向車窗外看了一眼,已經來到城外,正準備開進山里。
「不是要取東西嗎?怎麼開到這里來了?」
猴子道︰「先請你們倆在這邊做客,等我我們拿到東西了再放你們離開。」
泰虎道︰「說實話,我們不信任你,所以決定先把你帶回來,然後再慢慢逼你說出東西在哪,這麼辦雖然可能會慢一些,但安全的多,免得萬一你調皮,跟我們來一出王二小放牛,把我們引到警方的包圍圈里。」
顧天佑嘆了口氣,道︰「這麼說來,我是沒機會活著離開了?」
泰虎道︰「這事兒我們仨做不了主,首先得看你的誠意,其次還得看頭兒的意思,你小子別覺著攥著個硬盤就抓住保命符了,頭兒說了,沖著那筆錢,你就不會把硬盤交給警方,所以,直接把你做了,我們還可以慢慢找。」
車速不算太快,顧天佑估計此刻自己掙月兌鐐銬,還有機會破窗跳出去,只要逃進林子里,被他們抓住的可能性就不會太高。這仨人不僅身手了得,且都是用槍的頂尖高手,但他逃跑不同于玩命,顧天佑對自己的身法速度很有信心。只是就這麼丟下無辜的陸子琪,卻有些不仗義。
面包車進入山道,越開越快,七拐八繞的經過幾處岔路,路徑很復雜。最終停在一幢老舊的獨棟別墅前。泰虎命令顧天佑和陸子琪下車。顧天佑起身看了一眼陸子琪,這位暴脾氣姐姐一雙美腿被猴子用生膠帶纏成了粽子。想起早上躲過的那一腿,都替猴子半邊嘴巴的牙齒感到疼。三人當中明顯猴子地位最低,陸子琪不良于行,這抱美人的活他卻不肯做。掏出槍,示意顧天佑抱人下車。在黑洞洞槍口的威脅下,顧天佑將陸子琪打橫抱起走下面包車,只見青藤纏繞,灰磚壘砌的老舊別墅,保持著民國時期的建築風格。
泰虎走上台階,按響了門鈴,連按了三次,里邊終于有了動靜,門一開,從里邊走出倆人,一人站在門里黑暗處,完全看不清模樣,只依稀見此人似穿了件款式老舊的長袍。另一個卻是個軍人模樣的,中等個子,微胖的身材,貌不驚人,眼神平淡,毫無殺氣,平淡的就像荒原上的狼王,永遠那麼安詳,安詳得他看人的時候就象是看著一具死尸。
這樣的眼神和觀察人的方式讓顧天佑感到很熟悉,跟老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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