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桃子村南陵街的草木十分茂盛,河道周圍的松柳蔥郁,仰望蒼天,那輪照耀古諾永安城的驕陽,沒有誰能比它更清楚這一帶所有的興衰歷史。它一如既往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繼續從東往西循環趕著自己的路。
米家堂屋此刻正有來客,大家都在招待著貴賓,故無人發現米兒外出之事。
堂屋正廳左側坐著米正與真雨,桌子右側是桃子縣縣令的妹妹,即鄉紳陳令容的夫人,她的身側坐著陳令容,兩人身後立著兩個丫鬟,屋外跟隨著一隊人馬守候。兩家正在商量婚約之事,其樂融融。
米兒偷回自己屋子,悶得無聊,又不能出去,倒頭便呼呼大睡。
幾個時辰後,陳令容及其夫人離去,真雨吩咐小嬋辦理其余之事後,便來到米兒房間,看望米兒。推門而入,見米兒還在睡覺,急忙叫醒米兒,詢問刺繡進程。米兒醒後忙把手絹遞向其母,真雨稍遜滿意,便好言聲色對米兒說起話來。「米兒,你哥的婚事終于定了下來,我心終于有個著落,可謂好事,今兒我很高興,看在你哥婚事已訂下來份上,特允許你可以在庭院里自由活動,但謹記,必須得有個女孩模樣,否則我將會嚴加看管。」
米兒一听,心里樂開了花,眉開眼笑。「謝謝娘親。」
「好啦,這幾日在屋里也悶了吧,就出去順便幫助小嬋打理打理,幫忙照顧一下你哥的婚事準備吧,什麼彩禮啊,布置房屋啊,都得好好整理一番。」
「娘,這得花多少錢啊?隨便掛幾個燈籠不就得了。」
「你這孩子什麼話,你哥娶的可是陳令尊的千金,陳夫人可是縣令的親妹妹,這可是怠慢不得的。」
「管她什麼來頭呢,搞得就像要娶個菩薩進來似得。娘,您就沒覺得這事很奇怪嗎?哥好幾次跟別家提親都失敗,這次居然不費牛虎之力,縣令便把自己佷女許配給我哥,雜家又不是什麼富貴之家,你說奇不奇怪?」
「什麼奇怪不奇怪的,我家米圖哪里差了,在書院眾多學子中名列前茅,有才華,也上進。人家看中我米圖的才華,所謂郎才女貌,很正常的嘛,你這孩子就愛多想。」真雨用手指抵觸了一下米兒額頭,米兒撅了撅嘴。
「論才華,他跟林夕可差遠了,怎麼沒看中林夕?」
「林夕個頭雖高,但年紀還小嘛。」
「娘,反正我就是覺得這事很奇怪,哥長得肥頭肥腦一個,真不知陳小姐可否願意呢。」
「你就愛說風涼話,從小你們兩個就像有多大仇一樣。陳小姐願意不願意哪輪得著她說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就應該遵從盡孝才是。」
米兒听了母親此話,便不樂意起來,輕聲嘀咕著「荒謬,一點也不公平」等碎語。真雨听不太清,便問米兒說什麼,米兒忙轉話題,找借口溜走開了。
由于米圖婚事已訂,米正與真雨已經開始琢磨下一個人選米兒,討論著女婿之事,以米兒年紀,已是出嫁的年紀,桃子村的女子一般十二三歲便開始說親,由媒人四處甄選,合適的就上門提親。
王婆便是桃子縣有名的媒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撮合成了許多親事,至于婚後兩人過得痛苦或是幸福,那都不關媒人的事了。女子即使到了男方家庭,不願意也得服從,只有違背了三從四德,男人一紙休妻書便可遣送女子回娘家,回到娘家的女子會受到四方唾罵,娘家人也十分沒面子,也不收留這女子,有的女子無顏面世,有的淪為妓女,有的跳井或是上吊,結束了一生。
米兒十分討厭這王婆,常看到這王婆就覺得她月復里藏著刀劍,唯利是圖。
伴隨著米圖的婚事接近,米家上下繁忙著。而米圖早已回到書院去讀書去了,等到年末春節,米圖回鄉就舉行婚事。只有米兒樂得清閑,趁家人不防備,米兒偷偷跑出去,經常跑去林夕的書房,林夕去書院時,臨走把自己書房鑰匙給了米兒,叫米兒有空就可以去他書房找書看。作為回禮,米兒送給了林夕一款手絹,手絹上刺著文字︰「米兒送」,于是米兒經常偷偷翻牆進院,來到林夕書房,翻看著各類書籍。
而米兒家里,王婆又來與真雨閑聊了,兩人一陣閑聊後,談到了米兒的事,原來那王婆是受鄰村吳家堡的地主之請,來給說媒的。
「真大姐,吳家堡的那地主吳填,人長得那是十分憨厚老實,財大氣粗,那地產簡直多得數不清,你要是把你家女兒嫁過去啊,保準睡在金窩里吃香的喝辣的,這輩子有的是花不光的錢。」
「可我听說那吳填已經有了太太,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真雨心有疑慮。
「這是說的什麼話,那吳填啊只有一個姨房太太,那姨房太太曾經是個丫鬟,出身卑賤,正房的可沒有。你家那米兒過去準保是正房,再說那吳老爺年紀也不大,才三十多,正值中年,成熟穩重。這男的比女的大個二十歲的,都會格外疼惜這女子。你看這不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大便宜,竟讓你撞到了嘛,放在你面前你不撿,可就要後悔一輩子。」
「可我家米兒性格倔強,也不是什麼愛財之人,怕是很難。」真雨一番思索,還是疑慮重重。
「這子女之事,從來都是父母操辦,只要你同意了,子女的哪有不從的道理。」王婆使出殺手 來,一副為著他人著想的好人心態。「我看你得好好想想,你我都是女人,這生活的不易,你也是知道的,讓女兒嫁入窮酸之地,可得苦了孩子一輩子,自己也沒面子。那吳填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選,你女兒要是嫁到那去,準保享福一輩子。要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我還不想給你做媒呢,那吳老爺眼光可高著呢,許多姑娘做夢都想嫁到吳家堡去。」媒人王婆裝著一副俠義心腸,苦口婆心說著。
「這事兒啊,畢竟是婚姻大事,還是讓我再考慮考慮,考慮好後再說吧,現在腦子挺亂的。」
「那行,你考慮好後就告訴我,千萬不要錯失了這機會啊。」說完,那王婆便告辭真雨離去。真雨猶豫不決,找來米正商量。
「我看吧,這事還是得等米圖婚事辦了再說,先緩一緩。」
「你呀,什麼事都不急,這慢性子真讓人操心。」兩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閑聊著。
林夕書房里收藏著各種書籍,包括藥書,經文,奇門秘術,最多的是兵書。牆上掛有幾幅字畫,若說談收集,林夕的父親林祥才是最喜歡收集天下奇珍異寶、古董字畫之人。卻又素愛清雅,所以把自己屋宇建于竹林之中,得安靜清閑,與世無爭。
米兒常翻看的是各種兵書,包括《九國兵訣》、《孫臏書》、《戰國策》等。把林夕書屋翻得一團亂才離開,看的書也看了不少,覺得無聊,決定前往書院以解好奇之事。
便尋思如何離開之事,見庭外落葉飄零,秋風來臨,主意來了。
米兒三番五次,找著其父其母,以冬季即將來臨,米圖攜帶的衣物甚少,年末又要回來有婚事可累,故得把身子保護好,萬事顧慮為由,說服父母,要為哥送衣。父母皆覺不妥,猶豫不決,米兒以喬裝打扮,女扮男裝身份而去,保證不會惹出任何麻煩,再三請求,父母再三推辭,後拗不過米兒一番巧言,同意米兒只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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