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兒听到傳言,滿不在意。倒是這林府,米兒與林夕狗男女的消息傳到林夕父親林祥耳中,林父大怒,即刻便把林夕家法處置,不听任何解釋,禁止林夕與米兒見面,林夕被禁足于林府,十分掛念米兒。
米正與真雨忙向周圍人解釋,越描越黑,慘遭周圍人白眼,然而米家酒樓生意卻甚好,大家來這酒樓皆為看米家笑話,這米圖卻暗自得意,米圖貪財勢力,米兒與林夕的消息卻正是米圖買通下人故意傳出去的,一則為了使酒樓生意興隆,二則陷林夕與米兒于自己下一步計劃之中,從中得利,一箭雙雕,無奈米兒,卻是米圖棋子。
眼見這傳言凶猛,真雨焦急,為女兒擔憂,食不下咽,正在桌旁吃飯的米圖與其妻陳子喻,見其母思緒不寧,也默默吃飯不說話。小嬋與陳子喻的丫鬟在旁侍候,米兒一向獨自待在自己房中吃飯。
「米兒他爹,你說這米兒以後可咋辦,女兒名聲被傳得如此惡劣,毀于一旦,以後可如何嫁出去?誰人還敢娶我家米兒?」
「那正好如米兒意,我們得養她一輩子咯。」
「跟你說正經的,你怎麼像沒事兒似得,說得如此輕松,米兒就跟你一個德行。」
「這個時候,擔憂與慌張有什麼用,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坦然接受吧,米家正好多了個兒子,當初取名米兒,不正好想要個兒子嘛,誰知是女兒,如今倒變成真的了,有何不好。」
「我看你啊,口頭是這麼說,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啊,心里頭,不擔心一直被你寵著的女兒才怪呢。」真雨一語道破米正心思。
真雨與米正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米圖插話道︰「娘,我看著米兒之事啊,不用擔心,徐家公子徐文到不介意這外界的傳言,還說想要風光明媒正娶我們米兒呢!」
「真有此事?」真雨急切問道。
「我說子喻,對吧?」米圖給子喻使了個眼色。
「娘,是的,我表哥跟我說過,表哥的為人還是挺靠譜的。」溫婉的陳子喻應聲道。
「我看這徐公子之事,還得考慮考慮,靠譜與否到說不定,不如讓米兒自己決定吧。」米正打斷道,心中隱隱對那徐文萬個不滿意,看在陳子喻面上卻不好直說。偷偷扯了下真雨衣角,示意別急。于是真雨欲言又止,也沒多說了。
米圖見二人猶豫不決,並無答案,把決定權交于米兒,便也不說話了。心中暗想主意,目標轉向米兒。等陳子喻離開,米圖便又極力說服真雨與米正。
「爹,娘,我看那徐公子不錯,要是米兒嫁過去,您二位可是縣令的親家啊,如今外面那樣傳言,那徐公子絲毫不介意,一素喜歡我家米兒,可謂真心待米兒啊,您二位還有什麼猶豫的?」
「你是不知道那徐公子德性,之徒,我怎肯輕易把女兒交給他!」米正憤慨說著。
真雨吃驚,急問︰「什麼?何以見得?」
「上次在後院調戲小嬋之事,我便親眼見到,只不過礙于情面,只好委屈了小嬋。」
「這事竟然是真的,難怪小嬋與米兒怪你冤枉,這徐公子竟是這樣的人!」真雨憤慨說道,卻未觀察到米圖一臉尷尬,才得知這徐文竟干出如此蠢事,米圖見其父如此言語,也暫時不好多說什麼,出門離去。
米圖回房,在其屋內尋思轉悠,單靠這陳子喻關系往上攀可不行,必須再搭上米兒這根橋梁。
次日,見其母真雨在其酒樓,四周無人,便上前,走近真雨。
「娘!您看,這幾日生意倒是不錯,您也夠累的了,去歇息一會兒吧,雜務之事交由孩兒來處理得了。」
真雨見米圖說話中听,臉上露出喜悅之色,轉而又掠過,米圖一向善于察言觀色,這真雨神情早被米圖看在眼里。「娘,您現在還在擔憂米兒之事吧?」
「怎能不擔憂,來這酒樓的人,當著我面不敢說什麼,卻在這背後竟是說些難听言語,我這心里听著難受。」真雨一臉愁容,目光眺向樓外遠處。
米圖與真雨並肩而立,先是假意擔心米兒,眼光也望向樓外,樓外一片蕭涼景色,街巷行人穿著厚衣低頭間接路過,同其母而愁,卻一念而過,突然轉向真雨,說道︰「娘,眼見這春節一過,我們便要準備鄉考,這林夕也快結業了,想必也該是到了談婚論嫁年紀,我看這林夕也對米兒十分有意,不如就叫這林夕娶了我家米兒,那外界傳言也就不外乎什麼了,所謂郎情妾意,正合適。」
真雨一听,甚為合理,連連點頭道︰「我怎麼沒想到呢,你們的確快結業了,正好。」想了想,沉郁道︰「只是這林府一向處于街巷外竹林深處,少于人接觸,我自然也未見得林夕其父,不知他何意,總不能我們反向林家提取親事吧?尤為難處,如何是好?」
「母親說的極是,若叫你們平白無故去林府說及此事,確為不妥,不過也是沒辦法之事,不如這樣吧,年夜過後,我代為母親拜訪。一來,以林夕同窗身份拜訪,免為尷尬;二來,以晚輩身份探探林府口風,看是否有意迎娶米兒,若遭拒絕,也無傷大雅,隨即搪塞我說的是玩笑話便是。」
真雨听得米圖如此說來,覺得相對來說,算是別無辦法中的妥善,便同意米圖意見,囑咐米圖到時務必代為辦理此事,米圖這突然轉變,到像是極力撮合林夕與米兒一起。
大年初三,米圖便帶著禮品,踏進了清靜之地,林府。
林府清風雅致,四處透露出自然與建築融合之景色絕妙。米圖上下打量一番,只覺缺少些富貴氣派,與自己情趣大相徑庭。林父林祥與林夕接待,林祥清風野鶴的淡薄心態倒有些使米圖渾身不自在,米圖只想趕緊步入正題,說罷離開。茶話間,米圖透露出想單獨與林祥聊聊的用意,林夕便知趣離去,歸向書房。
「林叔,怎未見得林夫人?想必是已去拜親走友了吧?」
林祥見米圖這樣說著,面有難色,微微些許變化,頓了頓︰「想必你今日拜訪,避開林夕,有其余之事要談吧?」
米圖連忙陪笑道︰「林叔真是聰明之人,真是有事瞞不住您。我就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吧,我今日來,實為林夕與米兒之事。」
「喔,犬子與米小姐之事已有耳聞,不知你的意思是?」
「您也知道,外面四處傳著二人消息,尤為難听,家父十分動怒。」
「我已禁足林夕,不準其再見面米家小姐,然這傳言,我林府也難逃干系,犬子年少不懂事,還望諒解。至于如何補償你米家損失,到樂意接受任何條件,你不放說來听听。」
「我米家條件也簡單,就是希望林家公子不要再去找我米兒,這女兒家名聲尤為重要,林叔想必也會理解吧?」
「那是自然,這條件一點也不過分,我定當嚴加管教犬子,絕不再打擾你家米兒,還請放心。」
「如此說來甚好,林叔真是爽快解人意之人。」
「哪里哪里。」林祥與米圖就這樣一拍即合,兩人相談尤為順利,然二人喜好風格,皆在心里排斥著彼此。
卻說這林家夫人,林夕之母武媛,卻不在這永安城內。武媛是越王之妹,南越長公主,因身居可樂城,後越王病重封國,不久離開人世。長公主便隸屬于夜郎國,夜郎國君主為武毅,為王後所生,王後只有一子,武土、武毅、武召、武夜皆為同父異母的兄弟。
林祥為何跑到這永安城隱居,得從十年前說起,林祥本為當朝才子,年少時結識了南楚楚王武靖,楚王武靖便把林祥介紹給自己的妹妹武媛,三人成為朋友,武媛欽慕林祥其才,後與林祥陷入愛河。
後來南楚王武靖成為太子,性情突變,當上皇帝後,要所有人向自己頂禮膜拜,林祥一向清高自詡,哪肯像別人那樣拍馬屁,處處針砭時弊,惹得楚王十分不高興,便疏遠林祥。林祥郁郁寡歡,從此不再干預朝政,武媛長公主看不慣林祥的頹廢作風,時常與林祥爭吵,二人感情漸淡。此時長公主已私自給林祥生下兒子林夕,南楚王為了穩定朝局,把未婚生子的長公主賜婚于宰相之子。
林祥生氣之下,帶著林夕遠離可樂,來到古諾永安城隱居于此,素日清淺,閑淡安寧。
自林祥走後,長公主暗自打听其兒子林夕下落,後得知林夕在古諾永安城,每年總會派遣人送來大量物品作為慰藉,並附上書信。林夕多年雖未見過其母模樣,卻書信往來不見隔,林祥見林夕每次看來使帶來的書信顯得異常開心,便也不阻止其母子聯絡,就這樣書信往來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