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秦姑娘。」
秦思語抬遠一看,見白楊已經回來了。
「白公子,正要與你告別,尋不到你人,詢問才知你忙政務之事了,正想不辭而別,現在你回來,到省得我讓米兒代勞說辭了。」
「秦姑娘這麼急著離開,所謂何事?」白楊詢問著,畢竟秦思語與其身邊跟隨的丫頭也是女流之輩,雖秦思語外表美麗之中,帶著幾分英氣,與從容干練,但畢竟也是弱女子,獨身在外,萬一遇到不測,令人棘手。又因為米兒在不醉樓所遇之事,還未真正料定是何人所為,以及听聞燕子說這方圓幾里藥鋪突然供不應求,究竟何人那麼急需用藥草,況今早白楊便去尋探四處有無受傷男子的蹤跡,卻沒有結果,所以白楊有些為秦思語擔憂。
「米兒已經好轉,就讓她住在你這里為宜,而我是四處游歷之人,上山采藥,自由慣了——,還是住在客棧較為合適,不便待住這里,所以想回去。」
「這里偏僻,也沒什麼人前來打擾,我也絕不妨礙秦姑娘自由,何不先住在這里幾日,留下來陪伴米兒幾日,再自作打算?」
米兒因為有些不好意思面見白楊,所以一直低頭沒有說話,現見白楊說到這里,也插話說道︰「思語姐,你看白楊都說到這里了,不妨先留下來陪我可好?」
「瞧你們兩個一前一後,說得我盛情難卻了。」秦思語說道。
米兒有些歡喜,因為秦思語並未立馬拒絕,有些猶豫,于是繼續說著︰「思語姐,這麼說你是答應啦?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留下來教我些皮毛醫術可好?思語老師,米兒在此一拜。」說完便是躬身一拜。
秦思語不禁嫣然一笑,又有無奈米兒所言之舉,說道︰「瞧你這樣說,都稱師了,我竟難以拒絕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白楊,思語姐同意了。」米兒高興把臉轉向白楊,說著。
「對了,白公子任官職的對吧?听米兒昨晚提到過你竟是修撰,想必事務有些繁重吧?」秦思語有些驚訝看著白楊。
「小小官職,不過是地方修撰,與國統修撰不同,地方修撰平時忙些掌修地方史,掌修實錄、記載一城地方官員言行、草擬有關地方禮俗的文稿。不過爾爾,也無多繁雜之事。」白楊淡淡回復。
然而秦思語與米兒卻是了解一些的,盡管白楊說得很輕松,但若不是文采甚好,行事與執筆能力較強的話,即使是地方修撰,也是很難勝任的。且草擬地方禮俗細節與修改實錄,記錄人物言行等是需要很長時間琢磨撰寫,事關及官員的生平事跡撰寫,各個官員都十分小心謹慎前來問候討好,又怎會沒有較多繁雜之事。只不過是白楊辦事效率快,也不迎合前來示好的官員,一律閉門清正撰寫,少了許多細枝末節的事。
秦思語想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那白公子可知這梵淨城共有多少人口?」秦思語終于繞著彎子,向白楊打听這梵淨虛實了。
「梵淨城為古諾最大城池,有幾十萬左右,只這松雨之地就有六萬左右。」白楊回復著,卻在此時,燕子匆匆從外面跑到院中來,見到白楊,也不顧與秦思語和米兒打招呼了,急急說道︰「白少爺,我去打听清楚了,這方圓百里的藥鋪里面的藥草都被賣空了。」
「有沒有打听到是何人所為?為何這麼急需藥草?」白楊立馬問著,在一旁的米兒與秦思語也十分不解,等著燕子的解釋。
「不是何人所為,而是很多人都急需藥草,松雨邊境發生了瘟疫,幾夜之間,各間藥鋪內的預防治療瘟疫的處方與藥物皆賣空。」
白楊、秦思語,米兒,以及站在秦思語身邊的丫頭也立馬大驚,圓眼看著燕子,剛緩過神來,秦思語便急問道︰「瘟疫爆發具體位置是哪?快帶我去!」
「思語姐是要立馬前去搭救嗎?」。見秦思語神情嚴肅,米兒問道。
「對!作為醫者,義不容辭!」
「好!我立馬同你去!」白楊說道。
「我也去!」米兒說著,幾人匆匆離開慕閑院,安然與米遙跟隨米兒,往北市巷盡頭的落雁街跑去。
跑到中途,秦思語突然停了下來,阻止眾人道︰「各位暫且回去,我自己一人去看看情形如何就可以了,瘟疫有傳染,不能過近接觸,你們趕緊回去!」
「你也不怕,我就不怕!要回去他們回,我不回去!思語姐,請讓我留在你身邊,需要吩咐我的盡管說,我能幫上忙!」
「燕子快帶米兒回去,我和秦姑娘去就可以了,快!」白楊吩咐著燕子,燕子拉著米兒,說道︰「米小姐,跟我回去吧,你過去也幫不上任何忙。」
「誰說的,我可以,相信我!」
米遙對著米兒說道︰「主人,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別說話。」
米兒一心要前去,抵擋不住。秦思語又立即吩咐身邊的丫鬟素淺,趕緊回客棧把自己藥箱拿來,此時,燕子也與那丫鬟素淺隨同而去客棧,幫忙拿東西,于是眾人又匆忙向落雁街跑去了。
來到落雁街,街道有些冷清,但能听到哭聲與哀痛聲,見街道各戶人家,大門敞開,少許人穿梭于其中,抬著食物與藥湯挨家挨戶進行安撫與治療,從一些屋子里還傳來痛苦的聲音。其中一男子端著湯藥走進一間人戶,里面便傳來帶著哽咽哀求的聲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爹爹,他快不行了,現在吃飯也吃不下去了,求求您了。」
屋里的男子一聲嘆息,說道︰「姑娘,你父親我是無能為力了,你還是先把此藥喝了吧,目前你的癥狀還沒那麼嚴重,你再這樣不顧自己身體,恐怕連命也要搭上了。」
于是又是一陣哭叫聲傳來︰「我與父親相依為命,如今父親如此,叫我豈能苟活!」
「他現在彌留之際,不能叮囑你,想必他更願意看到的是你能活下去,你又何必固執如此,辜負他在世上唯一的心願?」
過了不久,一蒙面男子從遠處一籬笆牆,茅草屋出來,準備離去,秦思語立馬上前詢問那男子。
「這位小哥,請暫且留步。」
一身穿青布長衫男子停下腳來,看著眼前的秦思語,又打量了下其他人。才說道︰「姑娘,趕緊帶他們離開這里,這里發生疫情,昨夜已死了好幾人!」
「我是醫者,前來相助,見你也是在這里救治眾人,不知你是?」秦思語殷勤問著。
「我與我家公子路經此地,得知發生疫情,感染速度之快,容不得我們不管,于是便留下來先把已經被感染的人隔離,再進行治療。」
「敢問你家公子現在何處?」
「前去方圓之地召集醫者前來治療去了,如此說姑娘是我家公子拜托而來?」
「不是」秦思語剛說到這里,白楊插話了。
「那麼這方圓百里的藥草是你們買斷的?」白楊在一旁問著那蒙面男子。
「是的!」遮著面的男子回道。
如此一來,白楊的疑惑倒是解了一大半,藥草之事無多疑問,陷害米兒的計謀想必就是慕容月白所為了。只是現在又發生了這種迫在眉睫的事,暫時也顧不上去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