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羽意氣風發,在軍營中英姿威武,年紀輕輕,便使多人信服。成人禮後,秦漠帝便正式賜予秦慕羽將軍之名,手握一方兵權。秦慕羽從小立志保家衛國,經過與楚王武靖的一番較量後,她在軍中的威信高漲,赤城一役,她雖勝出,但多少有些僥幸,這使得她隱隱不安,怕南楚再次攻打回去。
實際上,她來到古諾才半年左右而已,但是她一直隱藏身份,包括第一次見米兒時,對米兒說自己在永安城已有兩年之久,其實不到兩個月而已。來到古諾八個多月,現在已經大概了解了古諾地勢情形,人口分布,財權實力,在心里已經有了個大致宏圖。
她果然預測得沒錯,南楚一直對思境虎視眈眈。盡管楚王武靖去世前,把剛統一的南楚國分封成四個小國,相互制衡,防止兄弟為爭奪江山而相互殘殺,但終究會有一人想施展宏圖野心,則必會再次打()著思境的主意。但是她也預料錯了,本以為古諾是最有實力侵霸一方的,因為武夜王治國有方,使古諾百姓安居樂業。他憂民勞苦,惜民錢財,敬禮諸侯,為一國明君。這樣的人,外修兵甲,內修德政,怎能使秦慕羽不稍加防範,生怕他頓屯足夠兵力,休養民息後,壯大了實力,便將矛頭指向思境,吞滅思境就輕而易舉了。
而現在,想要立馬吞滅思境的不是古諾,而是夜郎國,她萬沒想到夜郎王武毅出兵討伐的速度如此快,可見他的野心不可小視。
回過頭來,卻說素淺听到秦慕羽問及思境現在戰事狀況,立即將所知道的消息和盤托出。
「夜郎國攻打我思境,首先便要攻打臨近之地赤城,所以,恐怕赤城已經陷落了。」
「赤城為首要之地,易守難攻,秦雲長公主負責駐守,以秦雲姑姑的智慧,應該還可以抵擋一段時日,所以我們得趕緊回去搬救兵接應!」秦慕羽心想,當年自己與秦雲姑姑守赤城時,便知秦雲姑姑考慮周全,在危急關頭,是有一定的應對之策的,所以現在赤城應該還不至于如此快就陷落。
「小姐,怕是沒那麼簡單,你想想,為何在錦水之地突然爆發瘟疫?」素淺已經覺察到一絲動機了。
經過素淺的一番提醒,秦慕羽突然想到了一條線索,順藤模瓜,便猜測到了此時爆發瘟疫的突然性,必有關聯。「你是說,瘟疫是從赤城爆發而來,是人為原因,具有明顯的針對性!」
「嗯,沒錯,夜郎王也知道赤城易守難攻,當年縱馬馳騁、驍勇善戰的楚王武靖也拿赤城沒有辦法,而想要攻打思境,又必須克服這一難關,這就是為何思境國土面積和實力雖然比不及他國,卻能獨立存在的原因。」素淺分析著,素淺不僅是秦慕羽的貼身丫鬟,而且是秦慕羽得力的謀士。
「這麼說,瘟疫是夜郎王故意帶給思境的災難,使赤城在病疫中自我滅絕,到時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攻破赤城?」
「這是夜郎王鋌而走險的一步棋,因為瘟疫一旦爆發,便不可控。」素淺一臉嚴肅說著。
「不,他既然能使出疫病的棋,便已經做好後續準備了,他必然備有此種疫病的解藥,且數量可觀,所以出此絕招!」秦慕羽不難想到夜郎王三思而後定的主意。
「如此說,他身邊必定有制毒奇絕的高手,所以如此為之,看來是個心腸狠辣之人,縱無辜百姓的性命為草芥。」
素淺說完,秦慕羽不禁恐慌,驚肅道︰「不好!如你所說,那麼現在,赤城必定陷落了,所以才有夜郎王武毅攻打思境的消息!」
素淺頓悟,秦慕羽說得沒錯,如果赤城還未陷落,那麼就一定沒有夜郎國攻打思境的消息,因為夜郎王正等著疫病在赤城蔓延,到時不攻自破。想到這里,不禁膽寒,秦慕羽一陣心驚,不知如何是好,急不可耐。
卻在此時,秦慕羽發現自己的房門外有異常之聲,盡管很細微,但逃不過秦慕羽的耳。立馬與素淺警覺起來,心想著,兩人的一番言語被人听到,麻煩來了。兩人飛速移至房門處,暗示了下眼色,若門外有人偷听,不得以必須殺人滅口,只有死人的嘴巴是不會背叛秘密的。
素淺的手已經觸及房門,立即拉門一閃,秦慕羽飛速輕身一躍,飛速抓住門外之人,快速鎖喉,素淺已經掏出匕首,欲斷其命。
秦慕羽一見身前之人,竟是米兒,立馬堵住其口,現在當務之急,也顧不了情分了,誰叫她听了不該听的,秦慕羽有些不忍下手,便把眼光投向素淺。素淺提著匕首,要向米兒刺去,米兒掙扎之余,使勁咬了秦慕羽的手,秦慕羽一陣痛楚,立馬松開了堵在米兒嘴上的手。
「等等,別殺我,我是秦慕嫣!」米兒驚慌之際,立馬說出自己名字,但聲音不大,只有近處的人才能听得見。
秦慕羽听到米兒口中的名字,立即示意素淺行刺的動作暫停。因為思境有個傳統規矩,但凡是王族貴室的女子,取名字有所講究,名字必須按照排行賜字來取,比如秦思帝之女,秦雲公主,其中的「雲」便必須在名字里,因為秦思帝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就沒在「雲」字後再加字。而到了米兒這一輩,限定的字則是「慕」,取名字的時候,名字里必須得有「慕」字。現在秦慕羽听到米兒說自己是「秦慕嫣」,與自己名字只差一字之別,不禁猜測她的言外之意,以及她的身份是不是與自己有所聯系?
「小姐,如何處理?」素淺輕聲問著。
秦慕羽立即打量四周,生怕被人看見,盡管四周黑寂沉沉,「先進屋再說!」說完,立即押著米兒匆匆進屋,再緊閉房門,米兒並沒有大叫,而是隨著秦慕羽進入房去。
安然與米遙現在並未在米兒身邊,因為米遙身體虛弱,米兒把她放在自己深房的床上躺著休息,讓安然在米遙身邊照看著。
進入秦慕羽的屋內,秦慕羽見米兒並沒有聲喊救命,想必是有話要說,便對米兒松手,秦慕羽剛一松手,素淺還是不放心地用匕首對向著米兒,以防萬一。若米兒大叫之時,便立即將她就地解決。
「說!你在門外都听到了什麼?是何身份?有何用意?」秦慕羽此時才刺視米兒,空氣在緊張地氛圍下凝成了一條線,一不小心就會崩斷。然而令秦慕羽意外的是,她在屋里的燭光中,看到了米兒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以及神乎不定的淚痕。秦慕羽猜測著面前的米兒,現在她的表情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平常女子受到驚嚇後出現的神情慌張,一種是與身份有關的隱情。
「都听到了,但是我卻不想听到這樣的消息!」米兒回著,她內心早已因為惶恐焦慮後變得淒然,寸腸萬恨,她內心深藏的痛楚侵蝕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使全身都處于緊張不安的狀態,她呼吸急促,她眼眸里藏滿了深深地憂傷,她擔心著赤城的故人,所以她的淚水忍不住從眼里涌出並不斷潑滿兩頰。
屋內,淚燭空燒,在燭光中,秦慕羽看見米兒的臉,嚇了一徹,但見米兒雙眼赤紅,似是中魔了一般,秦慕羽不禁謹慎地防範著。「你什麼意思?再不交代,別怪我對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