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寶再次忍不住站了起來,說道︰「簡直胡說八道!董嗣樞的父親是我結義兄弟,我怎麼可能殺害自己兄弟!」
白楊看到慕容寶如此反應,立即回道︰「慕容大人,董冷月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是兄弟又如何,在你眼里,皆比不上你的貪欲!」
「你毫無邏輯的一番推理,現在想來絆倒本官,怕是沒那麼容易吧!」慕容寶放重了話音。
堂下有人在討論著,白楊是如何判斷出燕子與慕容月白合謀,又突然冒出個丫鬟來指控主子的,頓時熱鬧了起來,堂上主角的心也隨之躁動起來。
笙陌與米兒,早就一雙怒目看向慕容月白,在白楊與董冷月陳述間,相關人等已經到堂正中跪著了。慕容月白此刻也是跪在堂中間的,第一排左側跪著的是米兒與蘇逸佩,右側是董冷月與慕容月白。第二排跪著莫楓的老母、莫塵、笙陌、燕子、恢染的老母,以及香草,莫塵正在地上寫著事情的經過,以便老母知道發生的事情如何。寫著寫著,莫楓的老母把手指指向慕容月白,哽咽說著︰「你!竟殺了我兒!」
第一排的人听到莫楓老母咬牙切齒說著此話,皆回過頭來,慕容月白回頭就看到莫楓的老母指著自己,立馬再重新回頭去面向董嗣樞,道︰「大人,小女子冤枉啊!」
「大人!您絕不能偏私啊,我兒死得好慘,請為我兒作主,還我公道!」莫楓老母哭喊著。
董嗣樞正要說話,被白楊搶先了,「既然大家疑問我為何說得條條有理,那我就給大家解釋清楚。」白楊走到香草身旁,看了燕子一眼,「我為何會懷疑到燕子是凶手,燕子是我慕閑院的丫鬟,半年前,曾看到她一直繡著錢袋子,錢袋子上面有個字︰‘恢’。就在上次在不醉樓,我與那對米兒姑娘意圖不軌的蒙面男子打斗中,無意看見過那蒙面人的錢袋子,上面繡著‘恢’字。所以我聯想到燕子與那蒙面人之間一定有某種我不知道的關系。」
香草忍不住也插話說著︰「嗯,我也看見過燕子姐繡過‘恢’字的錢袋子,問她繡給誰的,她當時跟我說是送人的,我還以為她是繡給白少爺的。」
「而昨晚,我想著事情四處走走,在北市街附近的藥鋪間的那條小道中,我看到了一位女子與一位老婦對立說著話,女子背對著我,但她聲音我熟悉,辨別的出來是燕子。老婦的臉我卻看得清楚,這位老婦,我很眼熟,是因為在昨日上午,我從白府趕著馬車回慕閑院的途中,她正好暈倒在路的前方,我下車攙扶,送她上了藥鋪就醫,後才趕回慕閑院。在這段被意外事情耽擱的時間里,米兒姑娘因為遲遲等我不去,收到香草給的字條後前往不醉樓,接著發生了命案。回到慕閑院後,我反復琢磨這燕子與那老婦的關系,雖暫時還不知道她們的關系,但在燕子身上,有了疑點!」白楊說到這里,燕子說話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恢染的?」
「恢染是董冷月告訴我的,她基本上是這一切事情的見證者,你說,我前面陳述的對嗎?」。白楊問著燕子,燕子想要回答,慕容月白輕咳了聲,燕子又埋頭不說了。
「你不打算說嗎?」。白楊問著。
「她不說,是因為有顧慮,因為她知道恢染在慕容月白的手里,以及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就是凶手!但是,恢染在哪里,只有我清楚,因為恢染是慕容月白命我安排的!」董冷月此刻語速很快。
燕子與恢染的母親反應了一會兒,恢染的母親立馬叩頭說道︰「莫楓的確是她殺的,與我兒並無關系,求你放過我兒!」恢染的母親看著董冷月求饒道。
燕子有些驚訝了,想不到自己辛苦侍奉多年來的人,把恢染的母親當作自己親母般對待,而她做的所有事情,全是為了恢染的母親和恢染,如今恢染的母親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寧願毫不猶豫舍棄她以及她的付出。還有她一直追隨的恢染,多年來沒給自己一個答復,加上如今知道恢染竟是那不醉樓逃月兌的那蒙面人,她的心猶如長得青蔥的樹,瞬間枯死敗落了。
燕子痴痴呆呆跪在地上沒有說話,面目僵硬,眼神黯淡,走神了片刻,也叩頭下去,把額頭貼在地面,道︰「莫楓的確是我殺的,白少爺說得一點也沒錯。」又抬起頭,「為了救恢染,我答應了慕容小姐,殺了莫楓,就可以帶著恢染的母親離開,去會見恢染,但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慕容月白緊張地插話說道︰「別說了,這一切都是你們胡編亂造,要來陷害我慕容府!」
「有理有據,何來誣陷,有這麼多人證物證皆在,你就是主謀,殺害莫楓的真凶!你還要狡辯嗎?」。董嗣樞終于義正言辭說道,他,現在懷疑著慕容寶,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事實,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慕容寶坐不住了,走到堂中,說道︰「連你也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了嗎?董大人,別忘了你現在的位子是誰給你的!」
「大人!今天我不止要揭露慕容月白的罪行,還要控告慕容寶大人!」
「請講!大聲講出,讓堂下眾人皆能听見!」董嗣樞一副毫無畏懼慕容寶的表情說道。
董冷月從長袖中拿出一卷黃舊紙筒,慢慢拆開綁系的絲帶,把紙筒鋪展開來,是一疊厚厚的狀紙,董冷月拿在手上,說道︰「這是我在慕容府六年來偷偷搜集的證據,慕容寶大人貪贓枉法的證據!」
董冷月把證據呈給董嗣樞後,董嗣樞一張一張翻開著,慕容寶剛開始有些驚詫,幾秒過後,恢復平靜了。
董冷月繼續說著︰「四年前,慕容寶大人謊報災情,讓朝廷撥款救濟,實際當時梵淨城並無發生嚴重災情。三年前,慕容寶吩咐下人,暗中前去梵淨城門攔截沿途客商驗財,得重金萬兩。兩年前,慕容寶又以經營不當的名義,低價收購了梵淨大街小巷的數家客坊。多年來假公濟私,廣為聚財,並與夜郎國商客串通,私自往來,種種貪污證據,令人咋舌!」董冷月說到這里,看見董嗣樞已經翻到最後一張狀紙了。
「董大人此刻看的那狀紙,上面是當年听從慕容寶吩咐,前去董昭府暗中放火的其中一人死前留下的陳述,以防萬一。當年去董昭府放火的有六人,前門三人,後門三人,一起放火燒了董昭府,讓當時在府內聚餐的人一個也沒能活著逃出來。六人給慕容寶辦完事後,前去領取重金,慕容寶為了不讓事情泄露出去,把六人全毒死了。而我,去慕容府當丫鬟的這幾年中,從未放過蛛絲馬跡,偶然間在慕容府後花園的假山從中,在石縫里找到那張寫著真相的陳述!」董冷月說到這里的時候,董嗣樞已經淚流滿面,他懊惱不已,想不到這麼多年,他一直認賊作父,被蒙在鼓里。
突然,董嗣樞發怒地說道︰「來人!把罪犯慕容寶父女扣押起來!」
「是!」堂中兩班人中出了四人,前去扣押慕容寶和慕容月白。
「慢著!」慕容寶立即拿出令牌,眾人參拜。慕容寶終于亮出他最後的底牌了,以權壓勢還是有效的。
「你!」董嗣樞怒目指著慕容寶,「本堂上,縱你何人,皆有我作主!」
「大膽!豈有此理,本官拿出令牌,就有權干涉此事,何況還是關乎我的事!」
白善見堂上的人已經立場分明了,且現在已經演變到劍拔弩張的境地,雙方僵持不下,白善也坐不住了,走到堂中,道︰「慕容大人,您這是要用權壓制嗎?」。
「原來你們想要造反啊,聯合起來對抗朝廷重臣!來人!」慕容寶剛說完,從公堂之外跑進來幾十官兵,拿著長矛刀棍,從旁觀的群眾中岔開大道,威逼進來,將堂上所有人團團圍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