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冤仇,與前任知府古傲山有關。
古傲山勢力雄厚,憑他一己之力,難以復仇。于是一直在等待機會,只要有人注意到了那私自改造的地牢,機會就會從無變為有,現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白善與白楊二人身上了。
所以,在衙門後堂的院落里,他故意把身邊的幾個小跟班支走,又把後院大門敞開,讓白善等人逃月兌。而他躲在暗處觀察,未發現白楊的身影,料到白楊定還逗留在牢中,又趁機來到秘密牢房。
至于他為何知道此牢房的結構設計,又與古傲山有何怨仇?就要從古傲山當時就任知府時,命人私自改造特殊牢房說起了。
此秘密牢房為古傲山暗中命人進行改造,改造完成後,改修工人一一被遣送離開,承諾不再回到此地。而為何要改造這樣的一間隱蔽牢房,則是為了掩人耳目,懸江衙門屬三縣總部,朝廷也比較重視該衙門刑部所判的各種案子,時常會派朝廷要員來此核查,迫不得已的時候,一些較為棘手案件所關聯的犯人或不肯認罪的頑固牢犯就會被臨時轉移到此間秘密牢房,隱藏真相,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案子就在此牢房結案的。正因為如此,前任知府業績被視察的朝廷官員肯定,古傲山如今已被提拔去京都任職,離開了此地。
古傲山離開後,白善接任知府一職。但由于慕容寶的上奏調整,使得董嗣樞上位,名義上是讓董嗣樞監督白善,以防止濫權;實際上是以董嗣樞為墊腳石對白善的官權進行打壓,從中謀取利益。
知道懸江地牢被改造過的秘密牢房、且熟悉所有機關暗道的,如今只有辰義一人。按照古傲山意願改造的牢房,也有古傲山所不知的,則是在緊要關頭逃生的最後一個暗道。
當年為古傲山改造的工匠共十四人,工匠的頭目辰鐘,也就是辰義的生父,在牢房快被改造完成後,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牢房改造完成之時就是他們的死期到了,怕古傲山把他們關押在改造的牢房內活活餓死,于是私下與眾人偷偷設了一個暗道,以防萬一,逃出此牢房。
沒想到的是,古傲山並沒有將工匠十四人進行關押,而是用了重金勸大伙離開此地,眾人皆慶幸,帶著全家老小一起離開梵淨。這樣做自然是古傲山心思縝密的道理,如果把改修工人一並餓死于牢房中,他還得麻煩處理掉死尸,且十四名工匠的家屬肯定也會鬧上堂來,所以,古傲山想出的權宜之計,就是用重金好言相勸十四名工匠帶著自己的家屬離開梵淨。
而當時的辰鐘,以為相安無事,怎知在路途中,歇息于一小客棧,發生意外,十四家老小一夜之間被葬身于火海。辰義當晚出門在外看流星,等辰義看到客棧被熊熊烈火包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救出家人了。
那時還年紀輕輕的辰義,立馬就想到了這是古傲山的陰謀。古傲山讓十四名工匠與其家屬等離開梵淨後,再找人跟蹤其後,于路途中一把火解決掉十四家人口,世人只知道一間小客棧不幸夜間遇火,卻不知縱火之人是誰,一樁巧妙的殺人案就被大火化為灰燼了。那時的辰義,躲在角落里,看到黑衣人縱火完成後,得意離開,暗自發誓,定要為死去的家人報仇。從此自學家傳的機關暗道竅門,還四處偷學天下奇門秘術,隱忍生活多年,後回到梵淨化名為耶律多阿城,憑著懂得些機關暗道的優勢進入懸江衙門。
說到這里,辰義已經滿頭大汗了,不再說話,已行至山腰,停下來開始歇息。沒想到米兒已經蘇醒過來,要回去救米遙,但被辰義與董嗣樞拉住,董冷月在前阻攔,米兒未能如願,卻一心掛念著懸江地牢里的情勢。
懸江地牢,陰暗潮濕,白楊從秘密的那間牢房出來,走到密室里,坐在一長椅上,等著慕容月白的到來。
慕容月白果然帶著眾多人手趕到密室外,層層包圍,急迫的她一腳踹開了密室的門,進入密室,看了下周圍,驚訝地看到白楊坐在屋子里似乎等待自己很久了。
立即命人看守白楊,自己要進入秘密牢房核查一遍,白楊此時立即說話了︰「進來不問我為什麼在這里嗎?」。
「暫時沒必要,」慕容月白生氣地看了眼白楊,準備繼續進入地牢。
「不用去看了,他們早就已經走了。」白楊故意悠然說著。
慕容月白很是懷疑,覺得白楊此話定是在迷惑她,傲氣道︰「看不看由我說了算,他們想跑,還沒那麼容易。」讓自己不看的她偏要去親自看看,她心想著,我就不信關押在秘密牢房的人能夠插翅而飛,除了自己知道開啟那道秘密之門的,除了她自己,還有……想到這里,她立馬緊張了起來,對身旁的人高聲命令道︰「去把耶律多阿城給我叫來!」說完,她忙不迭就跑進地牢去了。
過了一陣,她火冒三丈回來,立即從侍衛手中抽出一劍指著白楊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我也沒打算要活很久!」白楊回道。
此話越是激怒了慕容月白,「你…」她咬牙切齒,一使勁,使出手中的利劍,刺向白楊。
然而,令她大驚的是,白楊並未躲開,臨危不動,坐在那里,劍從白楊右耳穿過,瞬間血濺三方,鮮血順耳流下,染紅了右肩臂膀。
傻愣在原地的慕容月白過了很久,才緩緩道︰「你……你為何不閃躲?你可以……可以閃躲開的。」
白楊咬牙忍住斷耳之痛,道︰「如果要和你坐下來談判,不知道這右耳的代價能否讓你滿意?」
慕容月白看到白楊右耳鮮血一直往下流出,終于閉了閉眼,深呼一氣,忍不住道︰「來人啊,快去傳郎中!快!」慕容月白臉色變得有些復雜,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你想和我談判的內容,是想讓我放了米遙吧?不然,你也不會呆在這里。」
「何必明知故問。」白楊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她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她是我友人,一個善良、有同情心的女子,朋友有難,我豈能不顧!」
「你說謊!明明不是朋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慕容月白立即辯駁,輕笑兩聲︰「世上根本就沒有純粹的人,善惡兼具,全靠偽裝,我曾經也被人人說是善良的女子,為何你看不出來,我曾經打算真心待你,你卻要與我為敵!」
白楊低頭,沒有繼續說話,等慕容月白回頭看白楊的時候,他因為失血過多,暫時暈厥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