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毅王正在逼使武土王與武召王依了他,將武土王與武召王的領地獻出來,若依從武毅王,武土王與武召王估計能苟活,若相拒,怕是難逃死命了。」
「他竟然就這樣撕破了多年來兄弟維持的和睦臉皮,看來他的霸途狠心已決絕,希望大哥與二哥能稍稍妥協,不然,就是性命難保的下場了。」
「武毅王的秉性,臣也有所聞,他現在與你們兄弟之間徹底翻臉,就一去不復返了,那種決心,一旦下定的時候,恐是沒有人性的。主君,我們不可坐以待斃,得想個法子,把握先機才行。」
「這我何嘗不知,再容我想想。」
「歌將軍還說,武毅王下一個攻打的目標就是我們,他們那邊與思境國已和解,現在又佔領著高地赤城,此種形勢,對我們不利。」
武夜王本始有遠略,現在即將行動之時,卻——還是有些躊躇不定,他應該立即采取對策對抗武毅王,理固宜然,但想到那些與武毅王的種種情分,竟還是愁悴。
次日,歌若離再次傳來急報︰武土王與武召王未從武毅王意願,已被毒酒一杯送命于西!
不久,武毅王在短短數日之內,順利霸佔了武土王與武召王領地,三個封國合並,夜郎國領地伸張擴大,勢力大增,一發不可收拾。
立秋,古諾王與武毅王雙方和談失敗,正式宣戰,雙方對峙。
處暑時節,一向冷眼旁觀的思境王秦漠帝拒絕參戰,他的對策,就是看正反目成仇的武毅王與古諾王如何相殺,不管鹿死誰手,于他而言,都是有利的,他只需要養兵蓄銳,時機到了後,便是漁翁得利。
……
秋分
米兒覺得自己活不長久了。
命數雖由天定的,有時若作反抗,倒是可以有所變化的。問題是,根本就不想反抗的時候,回溯歲月,看一坨夕陽紅,變淡,沉夜,死寂,對一個臨死之人來說,白晝喧鬧了一身的正大光明,依然穿透不過軀體陽光內心里的陰涼。
青宮的屋檐下,一個陰冷的角落里,她無精打采地抱著一只黑狗,給黑狗抓跳蚤,撓癢癢,一雙空洞的眼里,不知此時是什麼時節。
不知多久了,她一直在這里待著,苟延殘踹地活著。
剛到這里來的時候,那是個什麼時節,忘了,因為不重要。
一丫頭從東側房門出來,一眼就看到米兒了,徑直地走向她,眼神惡狠狠地道︰「躲在那里做什麼?又在偷懶了嗎,昨兒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不?」
米兒被她的話驚擾,抬眼看了看眼前之人,她叫葉茹依,身材高挑,因為個子高的原因,院里的丫頭不怎麼喜歡和她站在一起,免得矮人一截,心里受氣。她有些心高氣傲,米兒剛被押送到青宮的時候,就被司計安排,和葉茹依住在同一間屋子里。
葉茹依不喜歡閑言,一旦說起來來,十句里有七句是刻薄尖銳的,直腸子,為人本性倒是並不壞。
葉茹依來青宮的時日比米兒早,她做事干淨利落,司計欣賞這樣的女子,所以給她獨自安排了一間房。這份特殊的眷待,對眾多下等侍女來說,無疑是例外的,故而,院子里的眾多丫頭,也希望有一天,能被分派到這樣一間房去住。
她怎會忘了昨日的教訓,她看著自己一雙發皺蒼白的手,整整一夜,在空院里洗著無數件主***女、侍衛等的衣服。她不敢偷懶,生怕天亮還沒洗完,安然會遭殃,董冷月會被連累。一整晚,洗著衣服的時候,看到涼意的月光,竟有些發昏。
就在昨日,一個叫淺野的丫頭,故意挑逗米兒與安然,怎料安然發怒,咬著淺野的青色衣裙不放,掙月兌之時,淺野的衣裙已經被撕扯壞了。
淺野是個有些姿色的丫頭,為人一向高調,看到剛進入到這個大雜院的米兒與董冷月,不知是什麼原因,就能住到葉茹依的房間,竟還能帶上一只寵物在身旁,心里難免有些怨憤與不滿,多數是嫉妒作祟的原因。
現在,米兒的寵物安然撕破了她的衣裙,這可是她前不久剛用積攢半年的錢銀換來的,她十分痛惜,她想要猛力腳踢安然的時候,安然已經跑遠了。
她憤怒地走向不遠處的米兒,扯住米兒衣襟,喝道︰「好你個賤爛!身邊跟隨著那麼下賤又不長眼的狗東西,現在把我衣裙弄破了,女乃女乃的,你今日必須賠我件一模一樣的衣裙來,否則,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米兒說不上一句話來,一時間身邊的丫頭們都圍了上來,淺野繼續道︰「大家快給我評評理!」
另一丫頭道︰「她肯定就是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就敢胡作非為。」
「她會不會有什麼背景,我還是不要得罪她的好。」
淺野听著周圍的姐妹們輕聲說著,不禁越發的惱怒,道︰「管她什麼什麼背景,既然都到了這樣一個大雜院來,還不都是侍奉主子做雜活的婢女,有什麼好怕的!」
「嗯,說得也對。」
「可是,你們可有听說,她身邊還有個叫董冷月的丫頭,是從赤城抓來的,估計以前,是個大小姐呢。」
「真是可惜了,赤城現在已不是我思境的領地了,原在赤城的人早已家破人亡,即使她以前是達官富貴人家的小姐,如今還不得和我們一樣。」
「可不是嘛…」人群中一丫頭想說下去,已被一遠處而來的女人阻止,那人約莫三十多歲,穿著比普通丫頭們雍容講究,只見她厲聲道︰「你們這幫小蹄子,還不去做事!聚在這里嚷嚷,想要去贖罪院嗎?」。
眾人听到贖罪院,想到那不是人待的地方,立馬住了口,一個二個縮腦袋,齊聲道︰「薛司姨!」
薛司姨,任青宮司計,同時,是負責管理琉璃院宮女奴婢的一切任務安排與生活雜事的人,行事利索,最恨拖泥帶水之人。
「薛司姨,這個賤人身邊跟隨著一只瘋狗,見了人就亂咬。」淺野一臉委屈模樣看著薛司姨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