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芯片離凌飛太近，它幾乎是瞬間就折返，飛到了凌飛面前。
凌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忽然覺得背後一寒。
他本能地後仰，彎腰。
安都的那把神秘武器就貼著他的脖子橫飛了過去！
「叮！」解離刃撞到牆體又彈回了安都的手中，至于那塊芯片，深深地貼在牆上。
凌飛靠上前看了一眼，那塊小芯片已經碎成了四瓣。
……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凌飛有些疑惑地朝安都看去。
「哎呀呀，真是聰明的孩子。」陌生的通過電子合成的聲音從四面傳了出來，沒有一點光的牆體忽然出現了一絲紅光。
不過片刻，血管一樣的紅色脈絡就布滿了他們的四周。
「你可真要感謝他，要不是他剛才那一下救了你，你剛才就會像抓住你們飛船的那個東西一樣，砰——」那個聲音愉悅地笑了起來，「然後，變成一團碎肉！」
凌飛並沒有理會那個神經病一樣的聲音，他盯著安都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閉氣嘴巴什麼都沒問。
不是他不想，現在不是好機會。
他幾乎能夠肯定，在地下室里安都蘊養芯片的時候，那停頓的時間，並不是其他的什麼理由。
安都，確實可以和芯片交流！
紅色的網絡連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把他們牢牢圍在中間，藍白色的電流跳躍其上， 里啪啦響著高伏電特有的聲音。
凌飛有些警惕起來，他雖然融合了兩段一踢基因，但確實也是貨真價實的血肉之軀。
數十個人落在了他們周圍。
包圍住他們的球體本身空間有限，凌飛和安都背靠背站在一起，幾乎挪不出打斗的空間。
太狹窄了，這對他們非常不利！
「九九是你們帶走的？」安都對著滿是紅光的牆體問。
「當然，他就在這個房間里。」那個聲音輕笑著說，「如果你還有命上來，自然就會見到他。」
話畢，團團圍住他們的人就動了起來。
安都把解離刀收了起來，他換成了匕首。
這些，都是已經完成升級的智能體，和韓曉娜莎一樣，他們現在可以被稱為——人類。
安都疾跑兩步身體前傾，一個急停側過身體躲過刺過來的匕首，他順手抓住那個人的手臂一帶，右腳狠狠踢上他的膝蓋窩，兩個人能一起摔倒在地上。
「鏗——」一聲細小尖銳的聲音被激烈的打斗聲掩蓋，安都的瞳孔卻驟然一縮。
剛剛那一聲，是子彈接觸電流後嵌入牆體的聲音。
瞄準的，是他的心髒。
九九——
安都迅速地站起來，如果這個時候有光，可以看到他的瞳孔變得漆黑一片。
就在他站穩的這麼點時間里，另外兩個人加入了戰局，三個人把安都團團圍住。
凌飛那一邊也形勢嚴峻，他從來沒有手足相殘的這種意識，也沒有這是同胞的憐憫。
于他，只有朋友和敵人。
圍住他的人只有兩個，剩下的一個已經被他一掌掏出了心髒。
剩下的兩個，一個是熊類基因強化者，一個是星際獵食者。
真是蛇鼠一窩！
凌飛不喜歡星際獵食者，對于那種可以完全變化成動物的玩意兒，即使可以變化成人形，凌飛也始終覺得他們是野獸。
凌凌飛惱火的是，外圍掛在紅色牆體上的機械智能，可不只是在「圍觀」而已。
老鼠戲貓，大概就是這個場景。
「真是一場精彩的屠殺啊。」亞里斯站在鐘樓頂層，俯視著樓下被他困住的兩個人，露出一個滿臉褶子的笑容。
「我的王，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未來的世界。」他右手放在自己的心髒上，對坐在窗台的人施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黑暗中，只見一個少年端坐在窗沿上，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垂在一旁的手腕上，系著一根紅色的繩子。
「我，們，的……世，界。」他用毫無感情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重復了這句話。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們在消耗我們的體力！」凌飛和安都背靠背站在中間，喘著氣說。
「恩。」安都低低咳了兩聲，他伸手抹去嘴角淡淡的血沫。
他的九九，就在上面，卻不願意出來見他。
安都的眼楮沉沉地沉下去，他把匕首收回去，換了解離刃。
凌飛是第一次看到安都在他面前使用這把武器。
「跟緊我，看動作。」安都啞聲說完，雙手持刀，開始了一段長距離的助跑。
他們此前一直遠離那面脈絡最多的牆壁，現在安都準備動它了！
幾乎一米一個打樁立在那里的機器人，立刻半跪下來，它架著的炮筒瞄準安都就是一擊！
「轟——！」
凌飛跟在安都的右側，在那架鋼鐵玩意兒半跪下來的時候，他就給了凌飛一個手勢。
三點鐘方向，臥倒！
那並不是躲避這記炮彈的最佳位置，而且一個不好還要挨上一點擦傷。
凌飛照做了。
然後他听到四周響起一片密集的槍聲，各種型號的子彈擦著他的身體邊緣，帶著冷冷的聲音飛過。
至于前方的這枚，轟上了後方的牆。
牆體應聲而裂。
前方的鐘樓也受了炮火，卻仍然紋絲不動，亞里斯自然給這棟樓做了足夠的防御，至于反擊，他沒有動。
游戲太早結束，那就不好玩兒了。
而且，沒有什麼比擊潰一個強者的心理，更讓人有成就感。
他要安都臣服他，等他拿到他腦袋的芯片，解鎖那該死的程序之後，再弄死他，就可以了。
安都並沒有趴下，他趁著那架鋼鐵戰士跪下來的時候，微乎其微地躲閃了一下。
因為它瞄準的，根本不是他。
他跳下飛船降落在樓頂時候，放了一個微型信號干擾器。它的程序，只能干擾指定地點的一個目標。
為了以防萬一，他把干擾器設定為關閉狀態。就在他啟動它的三秒後，就被對方報廢了。
剛剛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並不是安都想耗費體力。
他在等。
等雪花落得足夠多。
安都疾跑幾步避開零散的炮彈，他一邊跑，一邊往地上扔了數十枚強力速凍彈。
薄薄的雪並不影響純機器人的運作，但是它們剛剛立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姿勢太久了。
久到強力速凍彈藥爆炸，溫度速降的時候，他們的關節就被凍住了。
即使只是凍住一兩秒，都足夠了！
凌飛臥倒避過子彈之後又迅速跟在安都身後，看得出來他往常打架或者戰斗，都是單兵作戰的主。
他自己不跟緊，安都是絕對不會回頭來救他的。
凌飛甚至肯定，就算他跟丟了，安都也不會發覺。
就在他吐槽的這麼一會兒，安都扔下的彈藥爆炸，純機器人和未轉化的人工智能體，身上都覆上了一層冰。
安都雙手握著他的解離刀，一腳踏上被凍在地上半跪著的機械巨人肩上，對著右側牆體懸掛在脈絡上的人工機器就是一刀。
三刀，安都就跳下了腳下那個機器巨人的肩膀，他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躲過一枚子彈之後，半跪著落到地上。
于此同時，以自己為中心，橫向劈了出去。
凌飛早早按照安都的指使躲了起來，只見右側的牆體發出一聲清脆的裂帛聲，不過一會兒，整棟高樓狠狠地朝著鐘樓的方向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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