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都第二天醒來就發現歸一發燒了,他伸手探了溫度,三十八度。不是非常高,歸一的臉卻紅得有點兒過了。
「九九,醒醒。」安都從背包里拿出備用的毛巾,沾了些水給他擦臉。
「哥哥……」歸一模模糊糊的睜開眼,有些慢半拍的轉了下眼珠看了眼安都,困到極點一樣重新閉上眼楮,「我好困……」
安都皺了皺眉,他把歸一扶起來,額頭貼上他的,檢測表示歸一只是平常的發熱,其他的數值稍微偏高,並沒有病毒入侵的跡象。
安都這才相信,他的九九只是單純的發燒了。他翻了翻方玥給他們打包的醫療箱,歸一出門的時候嫌棄得想把它丟掉,幸好帶上了。
給歸一喂了退燒藥,溫度很快就降下去了一些,稍微有些精神的歸一就又啟程了。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偶爾看到些綠化帶,越往北去,就越荒涼。
歸一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他蹲在地上把根系極其發達的植株小心收好後抬頭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太陽。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脖子里,在頸窩的地方頓了頓,迅速沿著皮膚滑落下去。
歸一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咬緊牙關把險些叫出口的呻.吟吞回去,他狼狽的抬起手捂住臉,假裝在擦汗。
他的身體,不太對勁。身體自身反饋的結果中,他的溫度又上去了,而且激素水平開始紊亂。
歸一喘了一口氣,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安都已經完成了采集,正向他走過來。他已經蹲在這塊地方磨蹭得太久了,再不動哥哥一定會發現的。
一只手抓著采集箱,歸一站了起來,他原本想表現得若無其事一些,卻在站直的剎那兩眼一黑,直直朝前方栽去。
「九九!」安都的聲音一緊,在歸一栽倒前瞬間把人撈在懷里。
「唔!」從喉嚨里驀然溢出的聲音,連帶著灼熱的呼吸就在安都耳旁,他頓了頓,把歸一的臉掰正。
歸一的瞳孔微微擴大,眼尾嫣紅,一雙眼楮仿佛泡在淚光中,安都的目光瞬間暗了暗。
然而這個時候的歸一完全不知道,因為他被安都踫到皮膚的剎那,就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仿佛讓人渾身冒雞皮疙瘩一樣的感覺從安都接觸的地方擴散,瞬間穿透靈魂。
安都模了模他的臉,把人迅速帶回了懸浮車。
「九九,哪里難受?」安都半跪著把人平放在後方的空位上,不過短短的時間歸一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他伸手想解開歸一的衣服,卻被歸一抓住了手。
「哥哥,別踫……」歸一軟軟阻止了安都的動作,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極度的敏.感,安都抱著他回來的不過幾分鐘,卻讓他在天堂和地獄來來回回了好幾趟。
「……去找水源。」他緩慢的放開安都,把自己蜷成了一團。
看著背對著他的歸一,安都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最後還是收了回來。他還不知道他的九九到底是怎麼了,但是九九要水源,一定是因為他的身體需要。
因為這場病來得莫名其妙,安都開啟了遠程的探測,在確認水源和綠化帶之後,就鎖定目標,提速飛了過去。
他們已經出來有小半個月了,部落明明還是夏末,這里卻提前進入了秋季。探測到的水源是一條兩米多寬的河流,因為過了豐水期水面非常平靜。
安都帶著歸一停下來的地方是個小水潭,因為地勢的落差,河流經過這里逐級降落,和個小型瀑布差不多。
歸一已經非常迷糊了,他被安都抱起來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直到被放進潭水里,才被凍得掙扎了一下。
安都搬了塊石頭固定在滑溜溜的潭邊,他坐在潭水中,讓歸一靠在他身上。因為對環境的不熟悉,即使這里視野開闊,安都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就這麼泡了一個小時,歸一忽然睜開了眼楮。安都低下頭,他眉頭微皺,伸手模了模他變得血紅的眼楮。
「哥哥,去那里幫我找一種紅色的藥草,睫上有點點黑色的斑點,直走五百米就能看到了。」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未醒的疲倦,沙啞得剛剛好。
「不要亂走,等我回來。」安都定定看著他,半晌開低啞的開口。
「嗯。」歸一點點頭,他靠在一旁的石頭上,讓安都可以起來。
安都听話的朝不遠處的密林走過去,歸一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冰涼的潭水浸濕了他的衣服,透明的襯衫貼在他身上,隨著晃動的潭水時隱時現,連同他醒來後剪到齊肩的頭發也一並帶上了潮濕的水汽。
他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上面的溫度並沒有完全褪去,雖然在潭水中他的體溫降了一些下來,只要月兌離低溫環境,他的體溫瞬間就會上去。
會打發安都去森林,實在是因為有些事情他現在還沒辦法當著安都的面做。歸一仰起頭,用手背蓋住了自己的眼楮,片刻,他的指尖順著臉頰游移到脖頸,而後停在了襯衫的扣子上。
安都根據歸一的提示順著前方直走,他能夠「看到」那些藥草的分布,在斬殺了一些小毒物之後,他帶著五顆完整的植株趕回了潭邊。
歸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潭水里起來了,他坐在靠近水流那邊的一塊石頭上,雙腳還浸在水里。看到安都的身影,他抬頭對安都露出了個好看的笑容。
「哥哥,過來。」歸一朝他招了招手。
安都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盯著歸一看了半晌,才踏進潭水里,走到歸一的身邊。
白色的襯衫揭開了兩顆口子,濕漉漉的貼在如同少年一般的身體上,反反復復的高熱讓他的皮膚潮.濕而灼.熱,眼尾一直沒有消退的紅潮這會兒看著仿佛更添了別的什麼。
「喜歡你看到的嗎,哥哥。」歸一把安都圈在自己身體範圍,他低頭看著目光沉得有些可怕的安都,勾起了嘴角。
安都沒有說話,卻把手放到了他的膝蓋上,緩緩摩挲了一下。
「唔……」歸一的雙手摟住安都的脖子,他喘了一聲,盯著安都的眼楮啞啞的說,「告訴我,現在想我怎麼做?」
安都緊緊盯著他如同花瓣一般鮮艷的嘴唇,仿佛被歸一身上的熱度傳染了一眼,他粗糙的指月復貼上去來來去去撫模著。
「說出來。」歸一眼中泛起點點淚光,他摁住安都的手,如同高高在上的王一般,卻極端惑人的貼在他耳邊說,「哥哥,說出來,你現在想做什麼?」
「上你。」安都盯著他血紅的雙眼,聲音啞到不像話。在歸一開口的剎那,他的手指迅速抓住了在齒列間的那抹鮮紅,仿佛再也無法忍受這個人多說一個字。
歸一的眼楮笑得眯了起來,他勾住安都,兩個人一起倒在潭水里。
巨大的共鳴通過完全紊亂的主腦系統,在那一天,把這個星球上的所有智慧生物,都拖進了他的世界。
實驗室里的方玥捂著心口哆嗦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所感受到的,下一刻就被虛荒撲倒在地板上。
「噓——」虛荒伸手點在他的眉間,方玥就這樣沒有任何防備的,被他拖進了他的世界。
還在森林里的汪箏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後知後覺的紅了臉。
「他們真是……真是——!!」太無恥了!秀恩愛就算了,連這個都要秀得人盡皆知,節操呢?!臉呢?!
「呵。」一聲輕笑從身後傳來,柔軟的觸手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他的腰,斯斯文文的聲音在他耳旁說,「不要辜負了這麼美好的時光……」
汪箏︰……好泥煤啊!!!
繁星點點,不要臉的兩個人正躺在潭邊,安都的手搭在歸一的腰間,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著懷里的人。細碎的吻時不時落在歸一的臉上,偶爾會得到一個回應,兩個人就會交換一個溫和的吻。
直到確認歸一的溫度穩定了下來,安都才把人抱回了懸浮車里,濕漉漉的腳印歡快的留了一地。
「哥哥,我們去旅游吧好不好?」第二天清晨,薄毯下的歸一把臉死死埋在安都的胸膛,理智回籠,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歸一這會兒都快要自燃了。
這樣的事早晚都會發生,只是——他真的沒有興趣直.播啊啊啊!
這會兒整個星球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安都做了什麼,雖然他們只能感受他的心情,並沒有辦法「看到」細節,但是這已經足夠讓歸一炸毛了。
「嗯。」安都伸手揉了揉他亂成一團的頭發,含笑應到。即使隔著毯子,歸一都能從安都的聲音里听出笑意,郁悶到不行的他張口就在安都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當然,別扭過了,事情還是要做的。至少他得到賀青的地界上,把那種晶石采到手。當然,原本還想讓賀青帶著去看看的歸一,這回完全跟做賊一樣,偷偷模模采到樣品之後,拽著安都逃之夭夭。
「等我琢磨透了直接告訴他結果好了。」歸一仰起頭灌了一大杯水,他擦了擦嘴巴攤在懸浮車里喃喃的說,「哥哥,我們去哪兒?」
「你想去的地方。」安都偏過頭,面無表情的臉露出個細微的笑意。一陣 嚓聲中,懸浮車在空中完成了變形,沖著天際飛去。
現在,當然是蜜月旅游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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