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竟然知道流嫣今日外出貧民窟義診,而且,黃昏時刻還會將整理出的藥方傳回玲瓏閣。
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消息,才會讓小斯蘇羽行等人毫無防備的將他們親自帶進府中,方便縱火,不然,玲瓏閣今日閉門,若是公然縱火,怕是火折子順著屋外扔進來,還未等燃起,便會被澆滅,而這些人,進入府中,在花園內丟下火折子,這樣的火勢覆蓋程度自然是極廣的,沒有人受傷,已是萬幸了、
也幸得當初百里瑾建造醫館之時,最下面都是用的鐵籬樁,整整八根立在醫館內的一層,橫貫三層小樓,使之堅固不催,不然,今日這一場大火,即使火勢沒有蔓延至二樓三樓,但也是要坍塌的。
流嫣此刻跌坐在地上,看著身邊的人都在忙碌著,她卻突然異常煩躁,腦海之中反反復復出現的,都是囡囡倒在血泊之中的小小身軀,那嬌.+du.女敕蒼白的小臉,帶著解月兌的笑容,卻深深刺痛這流嫣,還有其余慘死的幾個孩子,冰冷的身軀,無時無刻的敲打這流嫣。
今日這一切,全部都是沖著他,今日所有的人受傷慘死,都是因為他,有人要殺她,卻無故連累他身邊的人,而此刻,他卻好好的活在這里,她費了全部心血的醫館,玲瓏閣,此刻也已經半廢,百里瑾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回來看見這一切會如何呢?
流嫣突然勾了勾唇角,艱難的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他現在,竟然有求死的感覺,若是當初在地府之內便安心投胎轉世,也便不會有如今這些事,亦或者,他仍舊做他侯府里小小的丫鬟,安靜謹慎的過完自己的一生,任何一種都要好過現在。
蕭恆遠遠的望著流嫣,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竟是有一絲自責,他邁步,緩緩走向流嫣,附身看著他,眼中映照出他蒼白的臉,無神的眼,她喃喃的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最後竟是淒慘一笑,將頭垂下,不發一語。
蕭恆抬首,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聲音嘶啞,開口說道︰「每個人都會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但是,有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日後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蕭恆的話說的莫名,流嫣默默記下,卻也沒有回應,只是昂首看了看天,灰蒙蒙的,有些空洞。
玲瓏閣內忙做一團,而玲瓏閣外同樣沒人閑著。
京都外,幽靜祥和的靜雲庵內,一間地處偏僻的廂房內,還幽幽亮著燭火,晃照著屋內兩個狹長的身影,廂房四周全部都是肅立的黑衣人,嚴密守衛著廂房四周,不說人,便是一只鳥都難以飛過,黑衣人散發出的嗜血煞氣,讓人不寒而栗,而此刻,屋內的兩人端坐在桌前,一盤棋局,執黑子者,一身華服,頭戴紫金冠,腳踏流雲靴,面容方正,氣質卓然,身姿硬朗,帶著一絲內斂的貴氣,正是襄王爺。
執白子者,一身素衣,一柄木制梅花簪將烏黑發絲隨意挽起,臉上不施脂粉,卻仍舊清麗月兌俗,帶著一絲灑月兌之氣,舉手投足也竟是高貴大方,是在此修行抄寫佛經的任嬪。
此刻,這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卻坐在了一起,徹夜下著一盤似乎永遠都分不出輸贏的棋局。
任嬪似乎有些乏累,看了看天,有些不滿的說道︰「襄王爺還不回嗎?」。邊說便佯裝打了個哈欠。
襄王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之上,收了幾顆白子,心情似乎不錯,開口笑道︰「娘娘何須著急,今日,便看一場好戲,能幫的本王都幫了,至于最後能不能解決了那個小子,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襄王爺要看戲,何須本宮相陪?不過王爺倒是好本事,為了成事,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任嬪不禁嘲諷,手上卻沒有停下,將白子瞬間落在棋盤之上,將黑子堵住,不得進出。
「若要成大事,自然是不拘小節,不算計他,他便會壞了我的好事,不過這一次,他到是聰明。」襄王沒有在意任嬪嘲諷,只是一聲冷哼,談到秋歌之時,滿臉的不在意。
任嬪點了點頭,似乎表示附和︰「的確,他明知道你起了殺心,這個時候,順水推舟,在死境之中掙得一線生機,也是好氣魄。」任嬪倒是對秋歌評價極高。
襄王沒有說話,二人你來我往的又走了幾步棋子,半響,襄王才緩緩道︰「娘娘不覺得奇怪?為何本王要對一個小小太醫出手?而此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任嬪聞言輕聲一笑,看了看襄王,半掩唇角笑道︰「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好奇,王爺你何時將手都伸到皇後身邊去了?」
听得此話,襄王卻也是微微一笑,對于任嬪戳破他毫不在意,輕聲道︰「這個到是小事一樁,既然想假借他人之手除掉那個小太醫,自然是要行點別的辦法。」
「哦,原來如此,那不知道,日後若本宮做了皇後,身邊可會有襄王爺的人嗎?」。任嬪妖媚一笑,看了看襄王瞬間冷下來的面孔,接著道︰「王爺無需掛懷,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襄王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該知道,日後你若為後,那也必是皇帝不在的時候。」
他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任嬪一怔,腦海之中瞬間闖入那個帶她極其溫柔嬌寵的皇帝,只是下一刻,她竟是咬咬牙說道︰「本宮答應你的事,自然辦到,只是襄王爺許諾的,也一樣不要少,不然,本宮舉大燕全國之力,與王爺拼個魚死網破,怕是王爺也難以獨善其身。」
聞言,襄王爺臉色尷尬,不過瞬間,便嘆了口氣,笑道︰「娘娘何須如此,只要你我二人齊心,這大雍自然是囊中之物,此刻,還是專心對外,本王第一個要對付的人,是她。」
說著,襄王爺用手指在桌上緩緩寫下一字,任嬪不敢錯眼的盯著看,「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