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侯府公然意圖染指府中的大丫鬟,那後果,與在宮中調戲地位低下的嬪妃是一樣的。
畢竟大丫鬟不似尋常丫鬟,一般來說,各府中的大丫鬟都是給老爺準備通房的,雖然不是名正言順的主子,但也要高出尋常侍女。
而蘭若如此詆毀流嫣,擺明了是要將事情鬧大,最好鬧得人盡皆知他一個小小太醫公然辱沒靖遠侯府的門庭,皇帝若不制裁,定會讓人替靖遠侯抱不平。
任她如何叫嚷哭訴,流嫣也一直目光清明,低頭沉默,似乎自己是旁觀人一般。
這一舉動倒是讓饒莎長公主有些好奇,她不知道,流嫣為何會如此鎮定自若,看來心中必然有依仗。
而吳罡則不以為然,他覺得流嫣此舉是對靖遠侯府的大不敬,居然如此無動于衷,是在是過分了。
「你可有何辯解?」吳罡將目光投向流嫣,語氣帶著一絲怒意。
流嫣點了點頭,隨即接過紙筆,寫下幾個字,遞交給吳罡。
吳罡逐一看去,只有一句話,「下官沒有在靖遠侯府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這樣一句話,便是徹底的否認蘭若先前的狀告,而且語氣強硬,又自稱下官,是十分明顯的認為自己無罪。
雖然先前狀告偷逃賦稅一事已經審理完畢,判定流嫣無罪,但此事,吳罡打定了主意,是不會讓流嫣如此狡辯的,也不想給他任何的機會。
但吳罡也想要眾人心服口服,隨即問蘭若道︰」可還有人證物證?「
聞言,蘭若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隨即,杏兒與彩兒兩名侍女走上大殿之上,戰戰兢兢的跪下。
此刻,二人俏臉慘白,這些日子,也是對她們兩個的折磨,她們沒有想到,不過是抄了一次近路,便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如今三番兩次的作為人證指認流嫣,她們也是謹小慎微之人,此刻,自然是害怕報復,所以,經過蘭若的游說,也死死的咬著牙指認流嫣輕薄蘭若,只要將此事坐實了,流嫣便在也沒有出來的可能了,她們二人才算上真正的解月兌了。
然而李茂眯起眼楮看著蘭若與杏兒彩兒三人,卻是暗中搖了搖頭,他與張氏背地勾結謀害流嫣,雖然接洽之人沒有明說,但是,李茂如何會不明白,看來,這所有的罪名都是子虛烏有的,不然,何以會如此害怕,一再的對流嫣出手,入了刑部還不放心,還要在送去劇毒,怕的,便是流嫣推翻罪名,無罪釋放。
但事已至此,便要看看張氏究竟準備的充分與否,一旦讓流嫣月兌困而出,日後在想出手,怕是就太難了。
「殿下所跪何人?」吳罡中氣十足的喝到。
杏兒與彩兒齊齊回應道︰「奴婢杏兒,奴婢彩兒,見過主司大人。」
如今,杏兒也能平靜的說話了,不比當日在侯府時,嚇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當日你們可親眼看見流燻輕薄蘭若了?」吳罡問道。
二人皆是一致點頭道︰「沒錯,奴婢二人皆是看到了,流大人在偏亭內,撕扯蘭姐姐的衣裳,蘭姐姐拼命呼喊制止卻也無用,等奴婢二人到時,蘭姐姐衣衫不整,索性並沒有讓他得逞,看到奴婢二人出現,他便不敢在逞凶了。」
彩兒說的頭頭是道,與在侯府里支支吾吾的陳述完全不同,杏兒雖然沒有開口,卻也連連點頭。
流嫣不禁冷笑,看來,這幾日,蘭若也是沒少教,還真是不放心自己啊。
听的此話,吳罡看了看流嫣,隨即看向梅如歡,客氣的詢問道︰「梅夫人,這兩名侍女的話可信否?」
見到問道自己,梅如歡也無奈,只得道︰「這二人是平日里侍候老夫人的粗使丫頭,那一日抄近路去給老夫人送熱水,故而撞見此事,在侯府里,已經審理過,與當時所敘,無甚出入。」
梅如歡說的是事實,當日彩兒雖然說的支支吾吾的,但是意思是一樣的,只不過沒有這一次說的這麼清晰,又所得這麼生動細致。
听得此話,吳罡點了點頭,繼續問向蘭若。
「可有物證?」
「自然有。「蘭若此刻眼中盡是得意之色,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轉而看向流嫣,眼中帶著一絲凌厲之色,心中也是微微冷笑。
蘭若緩緩自芊芊玉指上將一直隨身佩戴的指環摘下,舉過頭頂,在大殿轉了一圈給眾人觀看,隨即對著吳罡道︰「這枚指環乃是奴婢家傳指環,當日流燻與奴婢撕扯之際,趁機將此指環佔為己有還故意告訴奴婢,日後要留著念想,奴婢與他爭搶之時曾經在他的手腕處握出淤青,當日在侯府之時,眾人皆看見,而且此指環也的的確確是當著老夫人的面在他身上搜出來的,這件事,侯府中人,無人不知,主司大人,若不信,可以隨意盤問。」
聞言,吳罡微微點頭,但是礙于程序還是問了梅如歡一句,便見梅如歡點了點頭,肯定此事。
「你可有何辯解?」吳罡問道,他努力要做到公平公正,反正如今證據確鑿,流嫣想要抵賴也是不能的,又何必急于一時給他定罪,憑白讓人覺得他辦案不公。
而到了這個時候,流嫣仍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甚至面部表情都沒有改變過,一直是沉默應對。
這一次,饒莎長公主卻是有些慌了,流嫣如今口不能言,若是在不辯解,此案便要定下來,那麼,他們就全都白忙活了。
流嫣沒有看前方面目可憎的蘭若,亦沒有看狼狽為奸的杏兒與彩兒,只是抬頭,與梅如歡對視了一眼,隨即低頭寫道︰「下官並沒有輕薄蘭若,那枚指環是她偷偷塞都下官腰間的,而且,下官也不喜歡女人。」
寫完,流嫣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果然,吳罡看見之後,立刻拍案而起。
「流燻,這里是刑部,哪里容你如此戲弄公堂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