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本侯回來,還是恨不得本侯永遠不要回來?」百里瑾輕聲詢問,眉眼始終帶著森冷的笑意,他當真是小覷了眼前幾位嬌弱的側室,還真是各個都不簡單啊。
听得百里瑾的話,三人均是噗通跪在地上,嘴上齊齊道︰「不敢。「
「不敢,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
這一刻,無人敢開口,便是一貫處事不驚的張氏此刻也不敢多嘴,怕觸怒了百里瑾的逆鱗。
「侯爺,老夫人的事,是妾身照看不周,望侯爺責罰。」張氏率先開口,她在府中掌事,老夫人出事,他首當其沖,此刻,便是有心躲避,也是不能,不如先承認錯誤。
只是此話一出,百里瑾凌厲的目光便對向她,眼中,閃著炙熱的火焰,似乎要溢出灼傷張氏。
張氏竟是有些害怕,身子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待她—無—錯—小說反應過來時,急忙將身子挺直,便看見百里瑾的眼神已經不在那般凌厲,眼中帶著一絲恍然之色。
「你也是盡力了。」百里瑾緩緩開口,與平日一般,對待張氏比旁人,多出那麼一絲倚重,這讓張氏幾度有些恍惚,覺得先前是自己瞧錯了。
百里瑾幾時會有那麼凌厲的目光,不過,還好,百里瑾對待自己並無不同,這就夠了。
「謝侯爺。」百里瑾這算是變相的安撫,對于這樣的抬愛,張氏自然要承他的情。
下一瞬,百里瑾看向柔媚與梅如歡,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梅如歡身上,冷喝道︰「梅氏不守府規,不敬老夫人,是為不孝,不敬,公然以侯府名義污蔑朝廷命官,壞靖遠侯府百年家訓,是為不仁不義不忠,自今日起,免其側室位分,降為侍女,無召不得出其院落。在敢滋事,就直接回你尚書府上吧。」
百里瑾雖然心中知曉以梅氏的性子,如何也不敢直接沖撞百里瑾,況且他與流燻素不相識,素無恩怨,若讓他巴結流嫣,他相信,若讓他絞盡腦汁去害他,他還是沒那個本事的,但是,此事,皇上看著,眾臣看著,百姓看著,靖遠侯府終究是要拿出一個說法出來。
雖然將一個尚書之女從側夫人一直貶成侍女有些苛刻,但是,此舉,也算做給皇上回應,靖遠侯府必然公事公辦,自此之後與平日一般,與朝政不起瓜葛。
即便梅尚書會怨憤,也無法,畢竟,梅尚書越怨憤,皇上才越安心。
听得百里瑾的話,梅如歡直接栽倒在地,他雖然一貫驕橫跋扈,但那只是在府中,若讓他做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她是不行的,如今,若不是張氏相逼,這樣的差事他如何會去?
可不去又有什麼辦法,張氏在府中位同大夫人,穩穩壓了他們一頭,而且他是皇後庶妹,鎮國公的庶女,地位遠遠高于他們,讓她如何敢拒絕,此刻,被百里瑾貶為侍女,日後,讓她如何在府中存活,可若是一紙休書直接將她送回尚書府,那比殺了她還要殘忍。
所以,她一時承受不住,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柔媚順勢將她摟住,避免她直接摔在地上,下一刻,百里瑾的眼光到了她的身上。
「柔氏在老夫人病重期間,無甚功績,沒有在床前盡孝,失卻做兒媳的本分,自即日起,在院子里給老夫人抄寫佛經,誦經祈福。」百里瑾的聲音極其淡漠。
柔氏嚇的渾身發抖,但所幸百里瑾沒有如梅如歡那般直接免去了她的位分,只是變相的禁足,已經算是輕的處罰了。
百里瑾雙手揉著太陽穴,他已經十分發累了,整整三日,不眠不休,日夜兼程的趕回京都,早已經讓他將體力全部消耗殆盡,此刻,若不是心系老夫人,早已經昏睡了過去,但是,他強迫自己清醒,清醒,因為,還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做,需要他去查,需要他去安排,他不能睡。
侍女扶著柔氏與梅氏下去了,張氏緩緩踱步到百里瑾身前,輕輕的為百里瑾錘了錘肩頭,他如何看不出此刻百里瑾的乏累,但是卻在強撐著,她心中也是不忍。
對于百里瑾,她是極愛的,但是,她更在意的似乎是大夫人的位子,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執念,便是以庶女之身,坐上正室的位子,若她不是庶出,皇後的位子便是她的了,哪里會輪到她的姐姐張昱。
她心有不甘。
「侯爺,歇息一會吧,老夫人那里,妾身照看著,若有什麼動靜,在去叫侯爺。」張氏語氣難得的嬌柔,心中很是慶幸,還好,百里瑾沒有責怪自己,對待他一入往昔。
百里瑾搖了搖頭,抬頭,眼神之中滿是溫潤謙和之色,他輕柔的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本侯還有事,這幾日也累壞了。」
張夢自然知道百里瑾此刻想要安靜,于是溫婉一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百里瑾臉上溫潤謙和的笑容全部收起,有的,只剩下凌厲與憤怒,此刻,若不是還心存一絲理智,他恨不得手刃了他們,但是,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將梅如歡懲罰的最狠,是因為她是最沒有可能設計出這些事的人,但是,此事需要一個承擔之人,她最合適。
而柔媚,身為柔剛宇的胞妹,嫌疑很大,至于張夢,百里瑾最為懷疑的人是她。
卻恰恰的沒有罰她反而安撫,為的不過是安他的心。
她是鎮國公家的女兒,皇後的妹妹,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個鎮國公,換句話說,便是皇帝。
有皇帝在一天,便不會允許張夢倒台。
這個準備坐侯府大夫人位置的庶女,絕對不簡單,若非他執意,這大夫人的位置,非他莫屬。
只是此刻,盛怒過後,便是冷漠。
此刻,他需要安靜,不想在看她們任意一張臉,那樣只會增強他的殺意。
他現在需要好好的將事情捋順一遍,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是他錯過了,遺忘了的,而那些,很可能就是最重要的,能夠找到真相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