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流嫣與百里瑾寒暄了幾句,街上人多眼雜,有些話也說不得,左不過,談的都是老夫人,如今老夫人恢復大半,雖然入冬以後,及其畏冷,但體內余毒已經全部排出體外,只需好好靜養便是。
這也虧得百里瑾雷霆手段,平日在府里,一貫是溫潤示人,經此一事,不僅嚴懲了一貫在府中囂張的崔仁佑,以致其身殘,還將府中的大丫鬟逼瘋並下嫁給了崔仁佑,旁人雖不知這個中緣由,卻也能夠從中窺得一星半點。
只是,只敢猜測,卻無人敢聲張,而側室也一個個膽戰心驚。
梅氏被貶為侍女,早已經羞的沒臉見人,****在房中垂淚,本想通知母家,希望能有人為他出頭,可是母家卻遲遲沒有動靜,只一味的裝聾作啞,更讓她有些心灰意冷。
柔氏同樣被禁足,只是她畢竟還保留著側室的位分,在府中,一應所需也沒有缺,到也過得不算太寒酸,至于張氏,從前在府中側室里便是已她為尊,如今,更是一手遮天,老夫人專心養病,崔成身子不適,卸去了管家一職跑去花滿樓幫秦剛的忙,這府中的大小事務便全部落在張氏的手中,這一下,張氏掌權,形同正妻,但如今辦事格外謹慎,不敢越拒半分。
百里瑾從前待他便格外恩厚,如今更是垂愛有加,只是卻從不在她房中留宿,每日都在忙碌著,張氏也知最近朝堂之上忙碌,兩國使者來朝,旁人信不過,只得讓這個素來不理朝政的侯爺前去交涉一二。
所以張氏雖然很想借此機會一舉誕下長子,這樣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大夫人,不然,她這庶出女,妾室的身份便永遠是她心中的傷,但如今,她也不敢過于焦急,只得耐心等待時機。
期間,她也從前往玲瓏閣拜訪過流嫣幾次,不過流嫣均是告訴林仲說自己不在府上而打發了她,幾次過後,她也不在前來了,或許她也覺得,如今她的身份,在這樣做小伏低的,有些跌了她的身份。
「壽辰之日,你要小心,將莫黔給你的那柄匕首貼身帶著。」冷不防的,百里瑾突然如此說道。
流嫣一怔,回頭看了看依舊平淡如水的神色,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正想開口詢問。
百里瑾繼續低聲道︰「京中最近有大動靜,禁軍開始秘密調遣,皇上必然要有所動作,壽辰當日你跟住我,離皇上遠些。」
說罷,百里瑾轉身便走了,流嫣點了點頭,雖然有些驚訝,但百里瑾既然如此說,那便必然是有大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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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天還十分昏暗,流嫣便已經早早醒轉。
今日乃是皇後壽辰,百官需的進宮贈禮並至依羅宮朝拜皇後,以表對一國之後的崇敬。
稍後還要去大安殿觀禮,皇貴妃與哲嬪的冊封禮也同樣在這一日,如此一來,流嫣便要準備三份賀禮,並且要奔波于後宮與前朝之間,疲于應酬。
宮門外,已經依次排了長長的隊伍,都是等待入宮的大臣,今日宮門盤查的格外嚴格,待入宮之時,天都已經微微透出一絲光亮。
百官聚首在怡心殿外,今日本是罷朝,但聖上卻臨時召集百官入怡心殿,聖上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臉上一直面帶微笑,本便年輕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暖人的弧度,不比龐日那般嚴苛的模樣,到叫人覺得格外親切。
「今日乃皇後壽辰,舉國同慶,又有兩國使者不遠千里,前來朝賀,這也說明我大雍泱泱大國,讓大燕大齊也是忌憚與艷羨,如今,大燕虎視眈眈,大齊內憂外患,派遣使者前來,目的也不單純,所以朕想,另襄王與慕王各自帶些人手前往宮門口,相迎兩國使臣,也過好進行震懾。」皇帝接受百官叩拜之後,才一落座,便如此說道。
一時之間,眾卿皆是有些沒反應過來,襄王與慕王也是一怔,似乎沒有想到,皇帝居然有此安排,不約而同的朝著對方望了一眼,眼中都帶著一絲莫名的敵意,只是片刻,二人便匆匆收回目光,跪地領旨,遂退出大殿之上,帶著人手前往宮門口。
一路之上,心思各異,都在互相忌憚,但面上,卻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
支走了襄王與慕王,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今日,他早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也是該有所收獲的時候了。
「如今時辰尚早,眾卿便先與朕商議一下,文顏公主的婚事吧。」皇帝將話題轉向文顏遠嫁大齊一事。
大齊的欲求娶公主的消息一經傳出,在朝堂之上便引起爭辯,一派主張嫁,一派主張不嫁。
各有各的道理,雙方爭執不下,只是最後,太後出面,敲定此事,皇上也樂得賣個人情,便成了此事,但是如今,這個中的貓膩,卻仍舊叫人看不透。
大齊要求娶公主,太後要嫁女兒,這本也是無關痛癢的,只是,這要嫁的,卻是個垂死的老皇帝,極有可能,這人還未到大齊,老皇帝便歿了,自然,這也還算好的,若是到了大齊,成了婚,日後便是要遵遺訓給老皇帝殉葬的,再不濟便是嫁給下一任國君。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去處,或者精明如太後,聰明如百官,也是沒有看出在這件事上,太後也好,公主也罷,能在其中謀得什麼好處?
憑白的失了一位公主,卻又換不得任何的好處,這實在不像是出自太後的手筆,但此事,卻被如此堅決的敲定了。
百官也只得附議,再不敢爭辯什麼。
如今皇帝再次提及此事,主張嫁的自然是侃侃而談,主張不嫁的便一言不發,故作沉默。(未完待續。)